而場中……


    那中年男子,倒是也識趣的沒有真的上台,而張好好也未能如願離去,而是被衝出來的嬤嬤給攔住了。


    好說歹說,給勸了迴來。


    同時,也有酒樓當中的仆役打手,朝著那人衝了過去。


    儼然,是打算把人給丟出去啊!


    “哈哈哈!”


    “哈哈哈!”


    “你們啊!”


    “整日聽著這些陳詞濫調也不嫌膩歪,今日,我便讓你們開開眼界!”


    那中年男子,見有人朝自己衝來倒也不慌,而是一陣仰天大笑,隨後張口就要作詞。


    “?”


    孫誌高眉頭微微皺起。


    對方這副做派,為何有種熟悉的感覺?這流程,他熟啊!


    而接下來……


    中年男子開口作出的詩詞,卻是更讓他瞠目結舌。


    隻見其開口就是自己前世就極為熟悉,且前段時間才重新溫習過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是??


    哥們??


    你誰啊?


    蘇軾啊?


    可如今是嘉佑元年。


    也就是說,蘇軾今年才十八歲,明年才會考中進士,距離成為聞名天下的大詞人,距離尚遠。


    那眼前這位是誰?


    這一瞬間,孫誌高都有些不自信了。


    畢竟,眼下這個世界,要說是北宋吧!那倒也不全是啊!


    不會真是自己扇出了蝴蝶效應吧!


    “住手,住手!如此大才,怎可無禮對待?”


    中年男子口中水調歌頭一出,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落針可聞。


    最終,方才有人如夢初醒,叫住了衝上去的幾個仆從打手。


    轉而自己衝了過去,說道:“大才啊!先生大才啊!”


    “?”


    孫誌高有些坐不住了。


    這不行啊?


    哥們,就算你是蘇仙當麵,這首水調歌頭也必然是剽竊我的。


    孫誌高也顧不上是不是倒反天罡了。


    這可不光是關乎名聲,而且是關乎自己一生前途的大事,絕對不能作出退讓。


    好在……


    場中那中年男子,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孫誌高鬆了口氣。


    虛驚一場。


    “是啊!”


    “大才啊!”


    “作出這首詞的人,果真是大才啊!”


    “隻可惜……”


    “卻不是出自老夫之手,諸位,這首水調歌頭比之柳永的雨霖鈴如何啊?”


    在獲得稱讚過後的中年男子,卻是矢口否認,並沒有進行冒名頂替。


    “這……”


    “這……”


    “比之如何?”


    中年男子的質問聲,直接將在場眾人給問懵了。


    當下……


    居然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了起來。


    “雖然我也不認可柳永這個人,可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詞曲水平是極為出眾,常人難以企及的。”


    “尤其是這是雨霖鈴,用詞婉約細膩。語言優美、情感深婉。”


    “其中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這句,更是生動……”


    “我覺得還是柳永更勝一籌。”


    話題扯開,不知何時,雅間當中探出了一個年輕人的腦袋。


    率先展開了點評。


    孫誌高尋聲望過去,隻見對方麵上帶著青色的淺須,大概剛剛弱冠的樣子。


    見狀孫誌高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當下,對其印象就差了許多,倒不是因為對方的麵相而是對方居然覺得柳永可以勝過蘇仙。


    這一點……


    孫誌高是極為不服氣的。


    在他的認知當中,在作詞上能同蘇仙相提並論的隻有一個半人。


    一個辛棄疾,半個李清照。


    當然了,這隻是孫誌高的一家之見,其餘人如何覺得不得而知,也不重要。


    給予此等原因,孫誌高才覺得對方的麵相不好。


    如此年紀輕輕的,就應該把自己的胡子給刮了,就像孫誌高自己也是在把自己的八字胡刮掉過後。


    才意識到自己的長相不錯。


    不過,現在的社會風氣就是如此,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年輕人普遍都想讓自己顯得成熟一些。


    為此會早早就蓄上了胡須。


    而像孫誌高這樣反其道而行之的,在年輕人當中倒算是少數了。


    “叔原,此言差矣!”


    “雨霖鈴固然感情細膩?可水調歌愁就差了嗎?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何等情感才能如此豐富濃鬱??”


    “而且……”


    “說句不敬的話,雨霖鈴雖好可在我看來,卻終究是是小氣了些。”


    “我倒是覺得這首水調歌頭,要更好一些。”


    年輕男子話音剛落,在其對麵的雅間當中,就同樣有一人探出了身子。


    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


    兩人顯然是認識的,稱唿用的都是表字。


    “子固兄,所言有理。”


    “可卻未免有些目中無人了,居然敢說是這雨霖鈴小家子氣,卻是我等萬萬寫不出來的。”


    另一邊的年輕男子,臉色微微一變,語氣雖然恭敬,可卻隱隱帶著不服。


    到底是年輕人,氣盛一些也是難免。


    “子固?”


    “叔原?”


    孫誌高眉頭皺的很深。


    本來吃瓜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可是,這其中牽扯到自己就不是很美妙了。


    而且……


    他總覺得這兩人的名字,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兩位大牛的表字,隻是他一時沒有想起來。


    嗯?不會是


    “叔原,所言甚是。”


    “如今我已將近不惑之年,在詩詞方麵怕是比不過了。”


    中年男子倒是沒有因為年輕人的態度而生氣,反倒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子固師兄,未免太過自謙了。”


    “以子瞻來看,自古師兄的詩才同樣驚世,那首詠柳就讓子瞻佩服不已。”


    “不像某些人,隻會逞口舌之利。”


    “子固兄……”另一邊的年輕男子,本來也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些過於孟浪了。


    剛想賠個不是,卻又竄出來個搗亂的,當即就變了臉色。


    曾子固的那首詠柳,年輕男子是知道的。


    “子瞻?”


    “我累個大草!”


    “這真是蘇仙當麵啊!?”


    孫誌高直接宛如驚雷撲麵,眼睛死死的盯著,同樣從雅間探出身子的一位年輕男子。


    此時年紀尚小,裏當同樣是弱冠之年。


    身材較為魁偉,顱骨高,下巴和臉大小相配,英俊挺拔且結實健壯。


    體型修長,麵廓如圭,顴骨略高,須發稀疏,眉目清秀,有著獨特的氣質和風度。


    總之……


    孫誌高是怎麽看,怎樣都順眼。


    同時孫誌高又將目光放在了,蘇仙身旁的中年男子的身上。


    蘇仙的師兄?那想必就是曾鞏,曾子固了?


    嗯?


    等等?


    曾鞏的詠柳?自己沒記錯的話,寫的應該是:


    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嘖……


    這是拐著彎兒在對麵那位年輕男子,乃是不知天高地厚,得誌便猖狂的小人啊!


    我滴天爺啊!


    蘇仙!年輕時候脾氣這麽暴躁,嘴這麽毒嗎?不過,好像蘇仙的脾氣一直都很暴躁,是個喜歡罵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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