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魏暮舟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與擔憂。


    “殿下,你這麽信任這個人,是不是覺得他與你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比如,他是你的親人?”


    元林愉心中一咯噔,緊接著便是一陣慌亂。


    她強作鎮定地迴答道:“並不是,隻是本宮好奇他的身份罷了。知道八年前那件事的人並不少,但知道那麽多細節,而且還對皇後懷有怨恨之心的,就顯得尤為奇怪了。”


    魏暮舟聞言,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殿下,你是不是還隱瞞了臣一些事情?否則,你說的那些奇怪之處,在臣看來,其實並不奇怪。”


    “殿下就不怕那人是故意的?他在故意借你的手,達成他自己的目的嗎?對皇後有怨,這很正常。”


    “畢竟,她來自魯氏,是丞相的妹妹。在這北原國,對魯氏有怨言的人,又何止殿下一個呢?”


    元林愉聽完魏暮舟的話,輕輕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她心中暗自思量,若非那塊玉佩的出現,她或許不會如此輕易地相信那個神秘的黑衣人。


    片刻之後,元林愉重新抬起眼眸,她直視著魏暮舟,緩緩開口:“魏暮舟,你亦有事情未曾向我言明,我亦理解。在這件事情徹底查清之前,我暫且不會告知於你。”


    魏暮舟聞言,嘴角上揚,他深知,元林愉此刻的認真與坦誠,正是她對自己信任的表現。


    於是,他輕輕點了點頭,以示迴應。


    “好,殿下。”魏暮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還有一事,需得向殿下稟報。今日陛下已下令,讓臣緊密監視丞相在都城的勢力。更有傳聞說,陛下已命禦察司的左禦史開始清算丞相的勢力。殿下以為,我們是否應該借此機會,助他一臂之力?”


    元林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輕輕說道,“你可能遺漏了一個人,那便是太子。你離開都城之時,陛下便已密令太,讓他配合左禦史的行動。”


    魏暮舟聞言,嘴角緩緩上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殿下的意思,臣好像明白了。莫非,您是欲借太子之手,與明王相爭,而陛下則靜觀其變,坐收漁人之利?”


    元林愉輕輕搖頭,“本王並未如此直接言明,不過是轉述陛下之意罷了。更何況,這麽多人要收拾丞相在都城的其他勢力,本王參不參與也沒什麽關係了。”


    緊接著,元林愉卻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幾分輕鬆與隨意。


    “說起來,魏大人今年的年夜飯,可是要與手下將士共度?”


    魏暮舟目光如炬,直視著元林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怎麽?難道殿下有意邀請微臣?”


    元林愉聞言,不禁嗤笑一聲,那笑聲清脆悅耳,卻帶著幾分無奈。


    “想是自然想的,隻是如此舉動太過明顯,恐惹人非議。更何況,魏大人也未必有此膽量吧?”


    然而,魏暮舟卻出乎意料地堅定。“臣,敢。”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她不禁微微一愣。


    元林愉的確未曾料到魏暮舟會如此果斷地迴答,畢竟在她看來,在這元帝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每一步都需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她微微蹙眉,隨即又舒展開來,笑道:“既然如此,那除夕之日中午,不如你我二人共赴一場團圓飯,如何?”


    魏暮舟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灑脫與不羈。“好,就依殿下之意。”


    對於魏暮舟而言,即便此刻的行徑被元帝察覺,他也已無所畏懼。


    畢竟,處理丞相的勢力尚需時日,而元帝此刻還需要他。


    更何況,用不了多久,那高高在上的龍椅,或許便要易主了。


    *


    除夕之日,愉王府內一派歡騰喜慶之景,紅綢高掛,彩燈閃爍。


    侍女們身著豔麗服飾,手持春聯,輕巧地貼於門楣之上,而侍衛們則忙著將一盞盞精致的燈籠懸於廊簷之下,整個王府被裝點得熠熠生輝,洋溢著濃濃的節日氛圍。


    廚房裏,爐火熊熊,廚師們正忙碌地烹製著豐盛的團圓飯,鍋碗瓢盆的交響樂此起彼伏,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這一日,愉王府內除了魏暮舟與阿奴這兩位客人外,元林愉還特地邀請了閑王前來共襄盛舉。


    阿奴早早地便抵達了王府。


    他身著素衣,肩披長發,懷抱古琴,一見元林愉,他便恭敬地呈上了一塊溫潤如玉的玉佩,眼中閃爍著誠摯的光芒。


    “殿下,上次您慷慨相贈玉佩一枚,阿奴一直銘記於心。今日,阿奴也想以此玉佩迴贈殿下,聊表心意。”


    元林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聲道:“阿奴有心了,本王甚是喜歡。”


    言罷,她吩咐秋竹引領阿奴入座,並親切地囑咐道:“阿奴,你切勿拘禮,今日就當作是自己家一般。”


    阿奴感激地點了點頭,隨著秋竹的引領,他朝最中間的圓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環顧四周,隻見中庭內布置得雅致非凡,他心中不禁暗暗讚歎,同時也對即將來臨的盛宴充滿了期待。


    不久,王府的門檻再次被輕輕跨過,迎來了今日的第二位貴賓——閑王。


    按禮製,茜妃仙逝,閑王理應守孝三年,遠離歡慶之場,但元林愉深知他一人獨居府中,難免孤寂,便以誠摯之心發出邀請,閑王念及舊情,亦不願拂了這份好意,故而欣然前來。


    兩人相見,先是互道了新年的吉祥之語,言辭間流露出淡淡的溫情。


    元林愉見閑王麵容略顯疲憊,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惜,隨即吩咐身旁的秋竹,將其引至中庭中央那張雕花圓桌旁坐下。


    閑王剛一落座,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對麵的阿奴。


    阿奴一身素衣,清俊脫俗,隻是麵上塗抹的胭脂略顯厚重。


    閑王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但轉念一想,這京城之中,唯有蘭香閣的琴師們偏愛這等裝扮,以取悅賓客,博取歡心。


    一想到此人便是元林愉時常提及、倍加讚賞的阿奴,閑王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心中暗自品評。


    阿奴生得乖巧可人,眉眼間雖略顯呆木,卻自有一番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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