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自思量:這丞相,看似老謀深算,實則也是個謹慎之人。在抵達徐州之前,他是絕不會輕易露出破綻,讓我抓住把柄的。


    然而,魏暮舟的眸中卻閃過一絲狡黠。他心中早已有盤算:在離京之時,他已暗中派遣了幾名龍曄衛,偽裝成商隊,抄小路前往徐州。想必此刻,他們已近徐州地界。


    如此一來,即便這丞相在徐州有何動作,他也能第一時間得知,絕不讓其有絲毫可乘之機。


    想到此處,魏暮舟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他輕輕放下手中的古籍,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暗自盤算著什麽。


    *


    第二日清晨,天邊初露曙光,淡淡的金色光輝輕輕灑向客棧。


    魏暮舟端坐在高大的馬背上,身姿挺拔,目光深邃。


    他靜靜地看著丞相一家陸陸續續地走出客棧,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相同的情緒,憂傷。


    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輕笑,隨後他緩緩開口,對著丞相道:“丞相大人,此情此景,可曾覺得似曾相識,分外眼熟啊?”


    丞相聞言,眉頭微皺,目光如炬地看向魏暮舟,卻並未言語。


    魏暮舟似乎並不在意丞相的沉默,他繼續道:“記得那日,丞相大人您離開都城,下官也是這般坐在馬背上,遠遠地看著你們陸續走出府門。隻是不知,那時的您與此時的您,心境是否有所不同呢?”


    丞相的眉眼一沉,他自然聽出了魏暮舟話語中的譏諷之意,聲音低沉而有力:“聽魏指揮使這話的意思,似乎已收到了都城傳來的消息。”


    魏暮舟坦然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是啊!所以在啟程前,特地趕來安慰丞相幾句。希望丞相大人能夠節哀順變,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同時,也希望丞相大人不要責怪陛下,讓您未能與皇後見上最後一麵。”


    丞相聞言,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自然不會責怪陛下,畢竟讓老臣迴鄉好好休息,乃是陛下的旨意。更何況,沒有陛下的旨意,老臣也不敢擅自返迴都城,不是嗎?”


    魏暮舟嘴角上揚,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丞相大人放心,都城之中除了丞相一脈的魯家人外,皇後娘娘還有別的親人會送她最後一程。更何況,還有明王殿下在呢。”


    麵對魏暮舟這假惺惺的安慰,丞相心中更加不悅,他冷聲道:“魏指揮使不必一口一個皇後,一口一個丞相地叫著。老夫這個丞相在離都之後,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虛職罷了。至於皇後,她在被關入冷宮之後,便已經不再是皇後了。”


    魏暮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聽丞相大人的語氣,莫非是在怨恨陛下?”


    丞相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自然沒有怨恨陛下,魏指揮使誤會了。老夫隻是幫你糾正一下稱唿罷了。”


    這時,丞相夫人輕輕勾著丞相的胳膊,溫柔地說道:“魏大人,時日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啟程吧。”


    丞相夫人說完,便拉著丞相上了馬車。魏暮舟則依舊坐在馬背上,目光深邃地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待丞相上了馬車後,他原形畢露,雙手緊緊握拳,低聲嘶吼道:“一個區區狗賊,竟敢如此與老夫說話!”


    丞相夫人見狀,連忙柔聲勸慰:“夫君息怒,快要到徐州了。到了徐州,就沒人敢這麽對夫君了。”


    丞相聽到“徐州”二字,心情才稍微平複了一些。


    然而,他心中的怨氣依舊衝天而起,有好幾次都想要下令到了徐州便將魏暮舟這個狗賊斬殺於刀下。


    然而,他還是忍住了。


    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沒到與元帝徹底翻臉的時候。他隻能默默地忍受著這份屈辱和憤怒,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幾日後,他們到了徐州地界。


    在還沒進徐州城門之前,魏暮舟囑咐孫成,“徐州肯定有很多他的眼線,到時候說話做事注意點。”


    孫成點頭,“是,主子。”


    魏暮舟環顧四周,發現左後方有個戴草帽的男人,對著他點點頭。


    魏暮舟認出那是龍曄衛,他知道龍曄衛在告訴他,他們的人已經成功混進去了。


    魏暮舟見此,沒有給多餘的眼神,畢竟這徐州城門說不定就有丞相的眼線。


    數日後,他們一行人終於踏入了徐州地界。


    在還未踏入徐州城門之前,魏暮舟輕撫著馬背,眼神銳利地囑咐著身旁的孫成:“徐州之地,必是他眼線遍布之所,你我言行舉止皆需謹慎,切不可露出絲毫破綻。”


    孫成恭敬地點頭,神色凝重:“是,主子,小的明白。”


    魏暮舟環視四周,忽見左後方一名頭戴草帽的男子微微點頭,那熟悉的暗號瞬間讓他心中明了——龍曄衛已成功潛入徐州。


    然而,他麵上卻波瀾不驚,隻是輕輕收迴目光,心中暗道:這徐州城門之下,或許正有那老狐狸的耳目窺視。


    一行人緩緩步入徐州城,城內繁華景象映入眼簾,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徐州地方官員早已備下盛宴,恭候他們的到來。


    酒桌上,魏暮舟舉杯談笑風生,對地方官員的熱情款待一一迴應,對於那些希望他多留幾日的話語,他也欣然應允。


    他深知,唯有表現出自己對徐州並無他圖,閑適自在,不急於離去,方能令對方放鬆戒備。


    於是,在徐州的這幾日裏,他帶著孫成與一眾龍曄衛,在地方官員的陪同下,遊遍了徐州的名勝古跡,偶爾遇到那些充滿地方特色的小玩意兒,他還會讓孫成買下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丞相見狀,不禁冷笑一聲,心中暗自揣摩:魏暮舟此人,絕對不會如表麵上看起來簡單,他此行定有目的。


    於是,他旁敲側擊地問起地方官員,最近可有可疑人物進入徐州。


    地方官員迴稟說,近來商隊與百姓往來頻繁,皆已仔細排查,未見異常,料想魏暮舟並未在徐州暗中部署。


    然而,丞相心中疑慮仍未打消,他始終覺得魏暮舟此行不簡單,便繼續吩咐地方官員嚴密監視城門,對所有進出人員登記造冊,並嚴令日後談話不得有外人在場,隻允許親信參與。


    地方官員一聽這話,便知丞相即將有大動作,連忙點頭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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