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力疼得幾乎要暈厥,看著元林愉手中那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再次橫在他的手掌上空,而夏鶴則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有絲毫動彈的機會,他立即嚇得魂飛魄散。


    “別,,,別,,,王爺,,王爺,,草民,,,草民都說,,,王爺想知道什麽,,,草民都交代了。”


    元林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那就快點說!”


    夏力顫抖著目光,望向元林愉,抿了抿幹涸的嘴唇,終於,他開口了,聲音細若蚊蚋,卻字字沉重。


    “當時,那事發生的前一個月,草民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言辭隱晦,讓草民暗中指示雲州的巡查司,配合知州大人行事。至於具體是何等要事,當時草民心中尚存疑惑,並未全然明了。”


    “即便是後來,王爺外祖母府邸那場驚天大火之後,草民心中雖有波瀾,卻仍未往那方麵想。草民還曾試圖聯絡雲州的巡查司,欲問明真相,可那信件卻被丞相中途截獲。直到丞相大人私下召見草民,一番言語,才令草民如夢初醒。”


    說到這裏,夏力的臉色愈發蒼白,仿佛迴憶起那段往事,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


    “丞相大人直言不諱,告知草民雲州的巡查司已被他暗中處置,並嚴令草民不得再過問此事。那一刻,草民才恍然大悟,雲州那場熊熊大火,竟是,,竟是巡查司所為!”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顫抖,“草民心中驚恐萬分,連忙追問丞相大人,大人卻信誓旦旦地說,他會將一切處理妥當,這隻會是一場‘意外’,讓草民不必憂慮。草民當時雖心存疑慮,但在丞相大人的安撫下,也漸漸放下心來。”


    “果然,如丞相大人所言,雖然事後有人對那場大火提出質疑,甚至有人指出巡查司與某些官員難辭其咎,但這些聲音很快就被其他官員以‘不能因為死者是皇子,就妄議朝廷命官,以免影響朝廷威信’為由,一一駁迴。”


    夏力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草民還聽說,陛下起初是堅持有意嚴懲的,但卻被一一壓下。直到丞相偽造的,雲州巡查司指揮使,因自感失職,竟帶著整個巡查司上下,以死謝罪。這消息傳入京城,徹底將此事的風波平息。”


    說到這裏,夏力的聲音已近乎哽咽,他低下頭,不敢直視元林愉那雙充滿憤怒與失望的眼睛。


    “草民深知,此事關乎重大,可當時被丞相大人的權勢所迫,加之心中恐懼,隻能選擇了沉默。如今,麵對王爺的質問,草民知罪,願領受任何懲罰。”


    元林愉輕輕勾起嘴角,冷笑道,“脅迫?你言下之意,莫非是這幾年在丞相府中所獲之利,皆是他人強加於你,非你所願?”


    夏力聞言,身形微顫,麵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半晌才擠出一絲委屈至極的神色,“草民,,,草民實在是被逼無奈,起初之時,對一切茫然無知啊!”


    元林愉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夏力的雙眸,“一無所知,便能任由丞相擺布,他指東你不敢往西,他令你殺人,你亦不敢皺眉嗎?”


    夏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眶中似有淚光閃爍,“那可是權傾朝野的丞相大人啊!草民,,,草民豈敢與虎謀皮,與之抗衡?”


    元林愉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冷笑,語氣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身為巡查司總指揮使,你心中無半點正義之火,懦弱無能,權貴稍有威逼,便將百姓生死視如草芥。”


    “如此行徑,你已是惡之根源,在我麵前演什麽無辜,訴什麽苦衷?這些年,你手中沾滿的鮮血,難道還少嗎?”


    “倘若天下官員皆如你這般軟骨頭,這世間豈不早就亂成了一鍋沸粥,百姓何談安寧,隻會被權貴們肆意踐踏!”


    夏力苦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幾分無奈,“王爺之意,草民心知肚明。隻是王爺似乎忘了,草民孤苦無依,這巡查司總指揮使的頭銜,聽起來風光無限,實則不過是另一重枷鎖罷了。說得好聽是維護治安,說得難聽些,與王爺身邊的侍衛又有何異,不過是替那些權貴看管螻蟻的螻蟻罷了。”


    “那些世家大族,高官顯貴,自視甚高,視百姓如草芥。而我等,這些本應守護百姓、維護正義的官員,卻也成了他們眼中的螻蟻,守護著更多的螻蟻。”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再者說,那些位高權重之人,若要給我安個罪名,輕而易舉便能將我置於死地。王爺與我,終究是不同的。”


    “王爺之所以能仗義執言,不過是因為有陛下作為堅強後盾。但王爺可曾想過,萬一有一天,您所堅守的正義,所想要保護之人,與陛下的意誌相悖,到那時,陛下這座看似堅不可摧的靠山,是否還能如往昔般可靠?”


    “本王自是知曉。”元林愉接著轉折道,“但這世間之人,又豈能盡皆如你這般,有的是心懷坦蕩,一腔錚錚烈骨,隻為正義二字而存。”


    言罷,她緩緩轉身,望向一旁靜立的夏鶴,“你,繼續套他話。若他仍執迷不悟,不願老實交代,那便不必手下留情,直接打死便是。”


    元林愉言畢,身形一動,轉身便準備離開,而他身後,夏力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抬眼望向夏鶴,隻見夏鶴手持長鞭,麵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寒意,心中更是驚恐萬分。


    “王爺!愉王殿下!”夏力終是忍不住,朝著元林愉離去的背影,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草民真的沒有什麽可以交代的了呀!但草民願以性命擔保,可以為殿下出庭作證,證明當年那場大火之中,必有蹊蹺!”


    然而,元林愉的腳步並未因此有絲毫的停頓,他的身影在夏力的視線中漸行漸遠,消失在眼前。


    而迴應夏力的,除了夏鶴手中長鞭輕輕揮動的聲音,還有那冰冷至極的話語:“這都是你身為罪人,應盡的本分。”


    緊接著那長鞭,也在他的話語落下之時,輕輕抽到了夏力身旁的地麵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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