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林愉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條長長的鞭子上,它如同一條毒蛇般,狠狠地抽打在鄉大夫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尤其是那左眼,無辜地被殃及,此刻正痛苦地痙攣著,麵部肌肉因疼痛而扭曲,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連唿喊的力氣都已耗盡,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非人的折磨。


    元林愉的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她仿佛能看到一把無形的刀,正蠢蠢欲動,渴望飲盡這鄉大夫的鮮血。


    最終,她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若肯老實交代,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元林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今,縣令已身陷囹圄,都城那邊,陛下也已嚴懲了兩位罪魁禍首,就連那明王也難以幸免。你在這裏再如何表現忠誠,又有何用?不覺得這一切都十分可笑嗎?”


    太子輕輕拉了拉那條仍帶著斑斑血跡的鞭子,眼神中滿是冷漠與不屑。


    “與他廢話那麽多做什麽?這種人骨頭硬得很,總覺得自己就算死了,隻要沒供出主子,主子百年之後就會在史冊上為他留下一筆。真是可笑至極!”


    說著,太子從龍曄衛手中接過一張紙,那紙在昏暗的牢房中顯得格外刺眼。


    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是簽字畫押,還是接著當本宮的發泄物,你自己選吧。”


    鄉大夫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太子,他的左眼因被鞭子抽到而顯得格外恐怖。


    然而,他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屈,“反正鄙人現在已是個罪人,你要發泄就發泄吧。我這一身皮肉,若能為你帶來片刻的歡愉,也算是它的價值所在了。”


    “你,,,”


    太子怒不可遏,手中的鞭子已然高高揚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一道閃電,狠狠抽向那鄉大夫。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元林愉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太子的手腕,那力度恰到好處,既阻止了太子的動作,又沒有傷及分毫。


    “三哥,請冷靜一下。”


    太子疑惑地看向元林愉,那雙眸中閃爍著不解與憤怒。


    “你要攔著我?他不過是個階下囚!別忘了,他可是明王的走狗,更是你一心要為胡力一家討迴公道的對象。”


    太子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仿佛元林愉的阻攔是對他的一種背叛。


    他繼續說道:“本宮知道你不願做那惡人,不願親手沾染這血腥之事。但既然你有所顧慮,那本宮就代你行這惡事。”


    說著,太子惡狠狠地瞪向鄉大夫,那眼神中充滿了仇恨與厭惡。


    元林愉見狀,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中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與感慨。


    “三哥,你先讓本王試一試,說不定他就乖乖地簽字畫押了,若實在不行,你再一劍了結了他,直接拿他的手按在紙上便是。畢竟,我們並未冤枉他。”


    太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本宮又何必費這力氣?正好八弟也不願目睹這血腥之景,那便交由你去處理吧。若實在不行,本宮自會一劍解決了他,以絕後患。”


    說罷,太子鬆開了手中的鞭子,那鞭子便如一條失去了生命的蛇,無力地垂落在地。


    而鄉大夫聽著他們在自己麵前如此直白地交談,嘴角竟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然而,這笑容還未完全綻放,便因牽扯到臉上的傷口而瞬間扭曲,化作了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他微微顫抖著,仿佛連笑都成了一種奢侈。


    元林愉的目光溫柔卻帶著幾分銳利,他靜靜地看著鄉大夫,緩緩開口。


    “你是因為縣令用你家人的安危來威脅你,才不得不替他行事的嗎?如今,縣令已身陷囹圄,你又何必再如此執迷不悟?能否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鄉大夫聞言,隻是冷冷地“嗬”了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嘲諷。


    “別白費力氣了,罪人不過是個階下囚,又怎會說出什麽有價值的秘密?”


    元林愉的眉頭微微一皺,聲音也隨之變得嚴厲起來。


    “你一口一個罪人,難道你真的把自己當作了罪人,而非一個被他人操控的傀儡?人若跪久了,便真的會忘記自己曾經站立時的模樣。你可知,若本王再問你一遍,你仍不答,本王便會讓人將你的家人帶來,讓他們親眼看看你因為那些罪孽而受的苦!”


    鄉大夫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中的冷漠與嘲諷瞬間被驚恐與憤怒所取代。


    “愉王!你要幹什麽!罪人所犯之罪,與罪人的家人又有何幹?他們無辜啊!”


    “無辜?”元林愉輕笑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諷刺,“是啊,他們無辜,卻要一輩子被‘罪人的家人’這四個字所捆綁。本王聽說,你還有個年幼的小兒子,他是否也要因為你的一念之差而承受這無盡的苦難?”


    鄉大夫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起來,他奮力地掙紮著,試圖掙脫那束縛著他身體的鎖鏈。


    “不許傷害他!不許傷害他!他是無辜的!”


    元林愉看著鄉大夫那痛苦而扭曲的麵容,嗬了一聲,她反問道:“怎麽?現在不說‘罪人的孩子’了?”


    鄉大夫沉默了,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定住。


    他的一隻眼睛流下了清澈的淚水,而另一隻眼睛,卻因傷口的撕裂而流出了血淚。


    這畫麵,既淒美又慘烈,讓元林愉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


    太子殿下此刻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讚許,又似乎藏著不易察覺的寒意。


    “還是八弟心思細膩,考慮周全啊。不過,本宮倒有個更為直接的念頭,不如將他的家人也一並帶來,讓他們嚐嚐與他相同的痛苦滋味,如何?”


    一直沉默不語的魏暮舟,此刻終於開了口,“那臣便即刻替太子殿下前去辦理此事。”


    “不要!”鄉大夫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與絕望,嘶吼著喊道,聲音中夾雜著哭腔,“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隻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求你們了!”


    元林愉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哀憐,但隨即又被堅決所取代。


    “本王本無意用你的家人來威脅你,你大可放心。不過,本王倒是想起了一件陳年往事,你可知道五年前,諸秀——也就是胡力的妻子,因你派人前去,導致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無辜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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