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他猛地一甩衣袖,高聲喊道:“魏暮舟,隨朕迴宮!其餘人等,各自散去吧!”


    魏暮舟拱手行禮,應聲而道:“是!”


    他的目光在跪在地上的元林愉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思量:這柔弱的身軀,如何能承受得住皇陵一夜的跪拜之苦?


    “父皇!”閑王在元帝即將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猛地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懇求,“八弟他當年曾曆經那場可怕的大火,身子骨才剛剛恢複沒多久。若是讓他跪上一整夜,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恐怕難以承受,更何況是他呢!”


    明王在一旁冷笑連連,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閑王啊閑王,那場大火都已經過去八年了,是個人都應該休整過來了。你不能總是把八弟當成個易碎的瓷娃娃來看待吧!”


    閑王聞言,咬牙切齒地瞪了明王一眼,隨即又轉向元帝,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與急切:“父皇,八弟與楊二小姐已經八年未見,感情自然會有些生疏。不如再多給他們一些時間,說不定他們就能解除誤會,重歸於好呢!”


    明王再次冷笑出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六弟啊六弟,你就別白費口舌了。誰不知道愉王心裏另有其人?楊二小姐不過是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語帶給她的侮辱和傷害罷了。”


    閑王終於忍無可忍,怒目而視:“五哥!你身為八弟的兄長,就不能少添點亂、少拱點火嗎?”


    明王輕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本王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難道也不行嗎?”


    就在這時,元林愉那清冷而堅定的聲音響起,“五哥,本王與楊二小姐解除婚約,乃是我二人之事,與他人無涉。五哥無端牽扯第三人入場,實乃別有用心。”


    元林愉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刺明王的心口,讓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兩人就這麽冷冷地對峙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


    而此刻的元帝,早已厭倦了他們的爭吵與聒噪,直接抬步離去,留下他們在此處爭執不休。


    一直未曾開口,也沒有心思卷入這場紛爭的太子,經過他們身旁時,淡淡地吐出一句:“父皇已然離去,你們又何必再在此處虛情假意地演戲呢?”


    明王望著太子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悅:“你們這三哥今日真是奇怪,怎麽看起來如此生氣?”


    說著,他轉頭看向劉頜,臉上帶著幾分戲謔:“二姐夫,你覺得呢?”


    劉頜強顏歡笑,嘴角勾起一抹勉強的弧度:“臣不知,殿下,臣先行告退了。”


    明王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走得如此匆忙,莫非是心虛了?不如本王陪你一同走一趟吧!”


    然而,就在這時,二公主那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明王,你還是抓緊時間迴去吧。父皇隻是讓你出來參加六弟的選妃宴,可不是免了你的禁閉。”


    明王的臉色再次一沉,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們夫妻倆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卻隻能默默地承受這份屈辱與不甘。


    而另一邊,楊倩心緒紛亂,緩緩起身之際,卻忽地迎來楊夫人怒意衝衝的一掌。


    然而,這掌風並未及身,便被元林愉眼疾手快地截住,穩穩抓住了楊夫人的手臂。


    “夫人,此事錯在晚輩。”元林愉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誠摯。


    楊倩的眼眸輕輕顫動,目光複雜地看向他,纖手不自覺地緊握,心中暗自思量:他這是何意?先前還誓死不願,寧願長跪皇陵也要與我解除婚約,此刻卻又為何挺身而出,護我周全?


    楊夫人感受到元林愉那深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縮迴了手,麵上帶著幾分尷尬與無奈:“殿下,真是抱歉,是臣婦教女無方。”


    元林愉輕輕一笑,語氣淡然:“其實,是本王先向二小姐提及取消婚約之事,二小姐不願在人前失了顏麵,便提前告知了本王。此事,楊將軍也是知曉的。”


    言罷,他目光轉向楊將軍。楊將軍接收到他的眼神,連忙對自家夫人說道:“此事確實怪我,我不該將愉王要與倩兒解除婚約的消息透露給她,否則她也不會衝動到在陛下麵前直言此事。”


    楊夫人聽後,心中五味雜陳,目光在三人之間徘徊,欲言又止,最終隻化作一句:“迴府再說吧!”


    說完,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元林愉,轉身離去,背影中透著幾分複雜與無奈。


    元林愉察覺到楊夫人那略帶埋怨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愧疚。


    畢竟,這八年的糾葛,對她而言或許隻是時光流轉,但對楊倩而言,卻是大好時光的蹉跎。


    楊將軍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對元林愉說道:“愉王,老臣告退了。”


    元林愉拱手行禮:“楊將軍,是晚輩失禮了。”


    楊將軍輕輕搖頭:“殿下一句‘晚輩’真是折煞老臣了。不過,殿下,您多保重。”


    言畢,他拉著楊倩,緩緩退出了元林愉的視線。


    元林愉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楊倩那逐漸模糊的背影,心中默默許下祈願:對不起,願兄長在天之靈能佑你尋得一位真心相待、共赴白首的良緣。


    “殿下,時候不早了,該啟程前往皇陵了。”元帝派遣的兩位侍衛走至她麵前,恭敬地拱手言道。


    “嗯,知曉了。”元林愉輕聲迴應,隨即目光轉向一旁的閑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六哥,莫要為我擔憂,我自有分寸。隻是今日之事,掃了六哥的雅興,實在抱歉。”


    閑王聞言,輕歎一聲,目光中帶著幾分溫柔與勸慰:“怎會呢,八弟。若今夜實在難以支撐,便去向父皇低頭求和吧。那楊二小姐,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姑娘。”


    元林愉嘴角微微扯了扯,終是未再多言,隻是堅定地邁出了步伐,繼續前行。


    她心中暗自思量:六哥啊,你可知我若真娶了她,才是真正地誤了她的終身。


    遠處,少師高飛靜靜地佇立著,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那個倔強不屈的少年背影,心中暗自感歎:他,可真是傻啊!


    太傅見高飛仍駐足不前,連忙催促道:“賓客皆已散去,你也趕緊隨我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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