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袁某直言不諱,陛下這些年讓您穩坐太子之位,實則是在皇子間製造製衡。他是想讓您與明王相爭,以便他心目中的人選坐收漁翁之利。”


    “袁讓!”太子臉色驟變,怒喝一聲,“以後這種話休要再提!”


    袁讓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惶恐道:“是袁某失言,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起來吧。”


    說完,太子垂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心中暗想:父皇絕非有意讓元林愉繼承皇位,隻是因對元林愉心懷愧疚。


    不過,也無須本宮出手,自會有人按捺不住。


    魏宅之內,月色如水,輕紗般的夜色悄然鋪陳。


    魏暮舟甫一踏入府邸,孫成便匆匆迎了上來,麵上帶著幾分猶豫,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心中有千般思緒,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主子,屬下心中有一事,著實困惑難解。”孫成終是開了口,言語間透露出一絲急切。


    魏暮舟目光深邃,輕輕瞥了他一眼,聲音淡然若風,“何事讓你如此為難?”


    孫成微微一頓,隨即低聲道:“主子今日之舉,難道就不怕旁人誤會您有意站隊愉王殿下嗎?”


    魏暮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誤會?那便誤會去吧,那兩名龍曄衛已足以引人遐想,我親自前往,不過是順水推舟,讓這誤會更深幾分罷了。”


    孫成聞言,不禁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是屬下愚鈍了,主子行事,向來不怕事大。”


    言罷,孫成又似想起了什麽,神色一凝,“主子,那牢中的犯人,我們又該如何處置?”


    魏暮舟輕輕嗬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不妨給太子一個機會。”


    孫成聞言,滿臉疑惑。


    魏暮舟見狀,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冷峻與嘲諷,“太子今日在父皇麵前極力辯解,聲稱那刺客與他無關。皇上雖心存疑慮,卻仍給了他三日時間。三日之後,那刺客便要命喪黃泉,而太子也將更加不得皇上歡心,離那廢黜之日,怕是又近了一步。”


    孫成聞言,不禁長歎一聲,“皇上此舉,看似寬容,實則卻是再次將皇子們推入內鬥的漩渦。他就不怕太子一時衝動,傷了愉王嗎?畢竟,皇上對愉王的偏愛,已是昭然若揭。”


    魏暮舟冷笑一聲,“咱們這位皇上,心思深沉如海,豈是常人所能揣測?他的每一個決定,都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意。”


    孫成聞言,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魏暮舟話中的深意,“是啊,大人說得極是。隻是,愉王殿下那般瘦弱,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這皇位又怎會輕易落在他肩上?皇上或許隻是心中對他有所愧疚,才對他格外垂憐吧。”


    “瘦弱?”魏暮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哼,愉王殿下那瘦弱的身軀下,藏的可是比誰都深的心機。他裝得一手好病弱,虛偽得連我都要甘拜下風。不過,這宮廷之中,有戲可看便足夠了,不是嗎?”


    孫成再次愣住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似乎對愉王殿下的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


    他萬萬沒想到,那位弱不禁風、溫文爾雅的愉王殿下,竟會與虛偽二字有所牽連。


    然而,既然主子已經下了定論,他又豈敢多言?隻得默默點頭,將這份荒誕的認知,深埋於心底。


    *


    “殿下,屬下已暗中探查,地牢中的陳和並未罹難,亦無任何後續處置的消息傳來。”


    陳和便是前日挾持元林愉的刺客,而說話的人則是明王的手下。


    明王聞此,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眸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看來,太子那日禦書房之行確有玄機,否則陳和何以至今安然無恙?你速去查明,那日太子與父皇之間,究竟有何密談?”


    手下心中一動,猶豫片刻,終是問道:“那,,,是否需要屬下將陳和,,”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滅口?”明王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本王豈會如此愚蠢?此事本就與我無關,何須多此一舉,自尋煩惱?”


    探子聞言,額頭微汗,連忙請罪:“是屬下失言,請殿下恕罪。”


    明王擺了擺手,神色恢複平靜,“繼續關注太子的動向。他受此大冤,必不會善罷甘休。若他開始追查,便設法引導至八弟身上,或是讓陳和主動向太子的人透露消息。”


    言罷,明王輕抿一口香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這,便算作本王迎接八弟迴都的第一份‘禮物’吧。”


    話畢,明王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仿佛冬日寒風,刺骨而寒。


    “八弟啊八弟,休怪五哥無情。是你擋了我的路,父皇偏愛誰,我便要讓誰成為他心中難以拔除的刺。”


    蘭香閣內,燈火闌珊,雅韻悠長。


    “愉王殿下,您來了,莫非是特地來看望阿奴的?”劉老板一臉殷勤,言辭間不乏恭維之意,卻又略顯誇張。


    元林愉望著這位突然變得過分熱情的老板,不禁輕輕歎了口氣,溫聲道:“劉老板,還是恢複往日那份自然吧,您這般模樣,倒讓我有些不自在了。”


    劉老板聞言,尷尬地輕咳一聲,隨即正色道:“阿奴仍在老地方候著,從今往後,他便是殿下一人的專屬琴師了。”


    這話聽在元林愉耳中,總覺得別有一番意味,讓他不禁微微蹙眉。


    元林愉淡然一笑,解釋道:“劉老板誤會了,本王隻是欣賞阿奴的琴藝,並無長期獨占之意。莫要因本王之故,斷了阿奴的財路,也給他招來不必要的紛擾。”


    劉老板聞言,臉上堆滿了笑意,道:“還是愉王殿下想得周全。不過,殿下若下次再來,不妨讓侍女提前知會一聲,也好讓我將阿奴特地留給殿下。”


    元林愉微微點頭,道:“本王記下了。”


    言罷,他邁開步伐,緩緩向二樓行去。


    望著元林愉漸行漸遠的背影,劉老板心中不禁想起了前幾日陛下派人來詢問阿奴身世之事,那番盤問之嚴厲,猶如審訊犯人一般。


    他曾擔心愉王殿下會因此事心生芥蒂,從此不再踏足此地。然而,愉王殿下今日仍舊如約而至,這讓劉老板心中暗自慶幸。看來,愉王殿下對那皇位並無太多覬覦之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愉王殿下,對臣也這般虛偽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愛吃榴蓮的饕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愛吃榴蓮的饕餮並收藏愉王殿下,對臣也這般虛偽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