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壇酒下肚,雙方信息交互結束,得知秦榮和戲廣白在一起的不易,齊木棉說:“你們倆能走到一起,也算是全了齊韻的遺願了。”


    談到齊韻,幾人沉默住。


    秦榮開口道:“能不能讓我見見她,有些話我想跟她說。”


    齊木棉轉頭看向戲廣白,見他沒什麽不好的情緒後,起身說:“走吧,我帶你去見她。”


    兩人走後,李冉帶著小團子去看白霜做杏仁酸,隻剩下紀夕照和戲廣白。


    紀夕照從櫃台又拿來一壇酒,給戲廣白滿上,說:“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我還以為你....”


    紀夕照話沒說完,戲廣白卻聽出了他的意思,他以為自己肯定死了。


    “其實,我也以為我死定了。”戲廣白喝了一口酒,恍惚中似乎迴到了在訓練場地廝殺的日子,他同秦榮說的輕巧,但實際每一天他都和閻王爺擦肩數百次,不知道想到什麽,戲廣白笑了笑:“苦了一輩子,老天總得眷顧我一次。”


    紀夕照抬眸看著戲廣白:“我挺佩服你的,要是我的話,肯定做不到這個地步。”


    戲廣白笑了:“你這可就是妄自菲薄了,當初齊木棉討迴公道時,你不也準備舍棄一切嗎,我們隻是經曆的事情不一樣,但本質都是一樣的。”


    紀夕照扯了扯唇角:“你要這麽說,那我無法辯駁,不過....看秦榮這樣子,應該是很難放下齊韻了,你不介意嗎?”


    “其實也還好。”戲廣白道:“他對齊韻是愧疚,對我是喜歡,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這麽說吧,他心裏有一塊位置是齊韻的,無所謂,隻要大部分裝的是我就行。”


    紀夕照若有所思:“你看起來變了很多。”


    以往那個戲廣白決計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變了很多,是想明白了。”戲廣白懶散道:“以前的戲廣白什麽都沒有,所以對什麽都很計較,但現在的我,已經有他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齊韻,不光是秦榮,我也會一輩子記著她的。”


    紀夕照欣慰一笑:“如此,齊韻也能安息了。”


    ......


    祠堂裏,齊韻的靈牌緊挨著沈佳奈。


    齊木棉將香插在香爐裏,跪在蒲團上拜了拜,才起身對著秦榮道:“你跟她說吧,我先出去了。”


    齊木棉離開後,秦榮跪上了蒲團,說是有話談,但真正看著齊韻的靈牌時,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沉默半晌後,他才說出了第一句話:“齊韻,對不起,這輩子是我秦家對不起你。”


    又是漫長的沉默。


    “我和戲廣白在一起了,他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想辜負他。”


    此後便再無話說。


    秦榮在祠堂待了一個時辰後,出來了,人沒什麽變化,臉上多了一絲釋然。


    齊木棉一直在外麵等著,見他出來,喊住他。


    兩人一起走到院中,齊木棉開口問:“以後有什麽打算?在江南定居嗎?”


    秦榮搖了搖頭:“不確定,我準備先帶戲廣白迴老家見過我爹娘。”


    “你爹娘....”一想到秦太尉,齊木棉的表情都不好了,他拍了拍秦榮的肩膀:“你爹那個老古板,肯定不會同意的,我客棧房間多,不如就留在江南。”


    秦榮一笑:“我知道他們不會同意,但還是要見見才行,實在不行我們再來江南投靠你。”


    兩人相視幾秒,一切過往仿佛就此化為雲煙。


    齊木棉伸了伸懶腰,感歎道:“其實現在這樣也不錯,不用思國憂民,每天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簡單但很快樂。”


    “是啊。”秦榮道:“責任越大生活越難,迴到普通的生活,就會發現,一切都很簡單。”


    空氣中香味彌漫,齊木棉嗅了嗅,對著秦榮道:“白霜在做杏仁酥,咱們去看看?”


    秦榮一頓:“不了,我們這就走了。”


    “這麽急?”齊木棉勸說:“你爹娘又不會跑了,吃完飯再走唄。”


    秦榮笑著說:“這件事確實迫在眉睫,早點見到我爹娘,某人才能睡好覺,放心吧,以後有的是機會來吃飯。”


    齊木棉托著下巴,嘖嘖出聲:“你這不行啊,怎麽能被戲大人拿捏?”


    “話不能這麽說。”秦榮轉頭看向正堂的方向:“為了這段關係,戲廣白付出了很多,我隻是想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給他一點信心,情愛一事,不就是要相互付出嗎?”


    齊木棉被說服了。


    他讚同道:“你說的對,確實要相互付出....不過....”


    輕咳一聲:“作為過來人,還是要說一句,男人呐,不能太慣著,真的會蹬鼻子上臉的。”


    秦榮視線在他脖頸處的紅痕上一掃而過,深以為然:“確實。”


    ......


    聚散終有時,再見亦有期。


    將秦榮兩人送出城,齊木棉湊到紀夕照身邊,挽住了他的手,歎了口氣。


    紀夕照安慰到:“有緣總會再見的。”


    齊木棉搖頭:“我歎氣不是因為秦榮。”


    “那是因為什麽?”紀夕照好問。


    齊木棉眼巴巴的望著他:“我想起齊韻之前說的話了。”


    紀夕照立刻抬眸:“什麽話?”


    “齊韻說要我們領養兩個孩子。”齊木棉道:“最好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跟我姓齊,男孩跟你姓紀。”


    紀夕照迴過味來:“就因為李冉將小團子抱迴去,你就想自己養了?”


    被拆穿的齊木棉,理直氣壯:“才不是,這是齊韻說的,我隻是聽她的話而已。”


    紀夕照長長的哦了一聲。


    齊木棉頓時不滿,鬆開挽著紀夕照的手,揪著他的耳朵,質問道:“什麽意思,你不想養?”


    紀夕照憋著笑:“我要是不想養,你準備怎麽辦?”


    齊木棉威脅:“那我就自己養兩個,兩個都跟我姓!”


    “可你現在都是我在養。”紀夕照道:“你這樣我也太吃虧了。”


    “.....”齊木棉囂張氣焰頓時熄滅,揪著紀夕照耳朵的手變成捧著紀夕照的臉,討好的湊上去親了一口:“反正養一個也是養,養三個也是養,你就養嘛。”


    紀夕照表示有被賄賂到,他大氣道:“準了。”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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