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榮看著院子裏掃地的兩人,再一次無話可說,他揉了揉眉心:“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他就想要個安靜,一個兩個都不讓他順心。


    “秦將軍....”朱天雄扔掉掃把,湊到秦榮身邊,討好的說:“您就去勸勸齊將軍吧,他都已經三天沒出過門了,我怕他出什麽事。”


    秦榮歎了口氣:“你們就別多想了,齊木棉沒你們想的那麽脆弱。”


    “不是...這次的情況不一樣。”袁玖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他瞥了一眼院外,見沒人,才比劃道:“那天齊將軍從城牆上下來,兩隻眼睛通紅,我們喊他,他也不理我們,整個人看起來就很...就很...”


    “就很崩潰的樣子。”朱天雄接話道:“我從來沒看見他那樣過,而且在他下來之前,齊姑娘眼睛也是紅的。”


    秦榮沉默了一瞬,輕聲道:“他們的家事就別管了....”


    “那怎麽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朱天雄打斷:“秦將軍,你可不能這樣,當初你在房間不出來,是齊將軍每天想辦法帶你走出來的,現在齊將軍有事,做兄弟的怎麽能不管不問!?”


    秦榮:“......”


    秦榮皮笑肉不笑:“那你們說,我要怎麽做?我這個樣子,難道還能衝到房間裏去把齊木棉抗出來嗎!?”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見秦榮臉色不好,袁玖連忙打圓場道:“我們是想說,你和齊將軍關係好一點,你去勸他的話,他肯定會聽。”


    秦榮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但是事關齊韻,他現在哪有資格去說。


    “你們去把他帶過來。”秦榮想了想,心煩意亂道:“帶不過來就別來找我了。”


    袁玖和朱天雄一對視,兩人同時往外走,邊走還邊說:“秦將軍,你等著,我們這就去把齊將軍帶過來!”


    秦榮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真是,造孽啊!


    ......


    “齊將軍,不好了.....”袁玖和朱天雄拐了幾個彎,跑到齊木棉的院子,剛到門口就大喊著:“不好了,秦將軍出事了!!”


    他們喊了幾聲後,就聽見吱呀一聲響,齊木棉從房間衝出來,麵色焦急的問:“秦榮怎麽了?”


    袁玖麵露難色:“將軍,你還是去看看吧,秦將軍他.....”


    齊木棉眉頭一皺,抬步就朝外走去。


    袁玖見狀,得意的朝朱天雄擠了擠眼睛:“怎麽樣,我就說我這個辦法可以吧。”


    朱天雄默默豎起大拇指:“袁副將,你真牛。”


    “袁副將。”


    袁玖正沾沾自喜,就聽見有人喊他,轉身一看,原來是齊韻,袁玖他們都是大老粗,幾百年沒和姑娘相處過,頓時變得局促起來:“齊姑娘,你也在啊。”


    齊韻朝著兩人微微頷首,接著看向袁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你方才說秦將軍出事了,他怎麽了?”


    “啊,這....”袁玖一臉心虛的解釋:“其實沒什麽事,這不是看齊將軍心情不好嘛,我們就想著讓秦將軍安慰一些他。”


    齊韻了然的點頭:“原來是這樣。”


    頓了下,齊韻微笑道:“不過,秦將軍為什麽不自己過來?”


    朱天雄接話道:“秦將軍的腿不是沒法動嘛。”


    齊韻一愣:“什麽意思?”


    “齊將軍沒跟你說嗎?”袁玖道:“之前秦將軍被於鶴算計,被商兵斷了一隻手,兩條腿也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在站不起來了。”


    聽見這話,齊韻下意識的拽緊衣袖,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這樣啊,秦將軍住在何處?”


    袁玖感覺齊韻的表現有些奇怪,就算是不認識的人,聽見這消息多少都會有些吃驚和惋惜,但齊韻沒有,她太鎮定了,鎮定的就好像早就司空見慣一樣。


    袁玖忽略掉心裏那點怪異,道:“秦將軍就在長廊後麵的院子裏,齊姑娘要去看他嗎?”


    齊韻垂眸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就不去了。”


    “哦,那好吧。”袁玖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齊韻嗯了一聲。


    袁玖帶著朱天雄走了,卻不是去找齊木棉。


    看著就要出府了,朱天雄終於反應過來,問:“袁副將,我們不是去找齊將軍嗎,出府幹什麽?”


    “說你傻你還不承認。”袁玖嫌棄的看了朱天雄一眼:“將軍現在肯定知道我們是在騙他的,這會兒過去,不是找罵?”


    罵一頓是小,看齊木棉這兩天的狀態,很有可能挨一頓毒打。


    袁玖拍了拍朱天雄的肩膀:“好兄弟,這兩天夾著尾巴做人吧!”


    朱天雄:“額!”


    ......


    “你不是出事了嗎!?”齊木棉看著品著酒的秦榮,太陽穴直突突。


    秦榮聳了聳肩:“跟我可沒關係,誰說的你找誰去。”


    齊木棉磨了磨牙,一屁股坐在秦榮對麵,他拿過酒壇,找了個空碗,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卻沒喝。


    看著酒水裏映照出的人影,齊木棉沒忍住歎了口氣。


    秦榮上下打量了幾眼,嘖了一聲:“齊韻到底跟你說什麽了,讓你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齊木棉聞言露出一個苦澀的表情:“她說了....唉.....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你什麽時候這麽囉裏吧嗦了?”秦榮有些譏誚的道:“我現在這樣,還有什麽不能聽的。”


    齊木棉看向秦榮,沉聲道:“其實齊韻沒有懷孕,她也不喜歡二皇子,她當初這麽說都是為了報仇。”


    秦榮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應該很古怪:“為了報仇?”


    “為了給爹娘報仇.....”齊木棉簡短的將當初的事講了一遍,垂頭喪氣道:“我才知道,齊韻在背地裏承受了這麽多,我不是個稱職的兄長。”


    秦榮久久沒有說話,他垂眼看著自己的雙腿。


    心疼齊韻嗎,心疼。


    可又能怎樣,他現在已經是廢人一個,就連走到齊韻身邊,安慰她都做不到,又能奢望什麽呢。


    兩人不約而同歎了口氣。


    秦榮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跟著二皇子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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