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生耳朵裏轟的一聲,他短暫痙攣的唿了一口氣,嗓音顫抖:“你...你就是齊木棉!?”


    齊木棉拔出利刀,走到謝青生麵前,再次將刀架在謝青生的脖子上,冷著臉道:“你好像很驚訝,那麽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和李雲庭說我是你們的退路?”


    謝青生笑著說了一句話。


    齊木棉表情有些不悅。


    “我說的都是實話。”謝青生道:“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現在就告訴你,血檀木.....呃.....”


    謝青生低眸看向插在自己腹部的刀,他不敢置信說:“你...為什麽?你就不想.....”


    “不想。”齊木棉骨節修長的手拔出謝青生身上的刀,鮮血四濺,一聲慘叫,謝青生已經沒了生息。


    滾燙的鮮血濺到了齊木棉的臉上。


    他抬手抹了一把,手掌一片鮮紅。


    他麵色卻沒什麽表情,長睫半遮住深沉眸光,眼梢挑起的弧度透出幾分冷戾。


    .....


    朱天雄帶著山匪走到半山腰就遇見被揚州水師逼得後退的放哨人。


    放哨人看見他猶如神降,大喊道:“大當家,官兵太多,兄弟們撐不住了!!”


    放哨人話音剛落,便被一支利箭射穿喉嚨。


    緊接著,更多的箭矢飛來。


    朱天雄看得一驚,高唿:“快退!”


    身後的山匪連忙後退,一連退了數十米,朱天雄才道:“停,拿箭來,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箭矢,落石,登時猶如千軍萬馬朝著山下而去。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揚州水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連後退。


    聽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山匪氣勢大漲,朱天雄直接朝著山下叫囂:“山下的孬種,快點滾迴去找你娘吃奶吧哈哈哈....”


    然而他叫了半天,山下也沒有人應答,就在他疑惑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慘叫。


    那聲音叫的朱天雄頭皮發麻,他剛轉身要看,就對上一抹銀光,他連忙舉刀抵抗。


    紀然刀刀淩冽,布滿殺意。


    朱天雄隻好收起心思,認真與其對戰。


    就在他們打鬥的時候,山下的揚州水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山匪包圍了起來。


    黑壓壓的一片立在山林中,看得山匪神魂一顫。


    膽小者當即扔下了武器,雙手舉起投降。


    這時,人群中響起一道聲音:“投降者,饒其不死,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原本還想拚死一戰的人見有人投降,心裏就有些發怵,聽到這喊話,當即丟下武器,到最後,僅剩了幾個人不肯認輸。


    紀然見狀,借刀和朱天雄拉開距離,再用刀對著她,冷聲道:“朱大當家,結束了。”


    朱天雄微顫顫抬頭,看見僅站著的那幾個山匪後,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紀然掃了一眼,高聲道:“下山。”


    .......


    山匪一共二百三十四人,由揚州水師押迴金陵時,正是破曉,長長的隊伍引起了百姓的注意。


    山匪還沒關進大牢,穆窠寨被剿了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金陵城。


    有百姓為了見識兇殘的山匪專門跑到府衙門口,不多時,府衙門口就被圍的水泄不通。


    齊木棉從人群中擠進去的時候,高覽正在審問朱天雄,紀夕照坐在一旁聽審。


    “犯人朱天雄,乃穆窠寨大當家,為匪期間無惡不作,多次率領山匪劫走災糧,你認是不認!?”


    朱天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滿不在意道:“是又如何?”


    “公堂之上,豈容你囂張!”高覽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怒道:“你們不顧穆窠山下百姓死活,其罪當誅!”


    朱天雄翻了個白眼,道:“要殺要剮你來就是,說那麽多廢話!”


    “好好好!”高覽道:“既然你認罪,那就.....”


    “等一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朱天雄打斷,就當高覽以為朱天雄要反悔時,他卻道:“有一位叫紀寧的小公子是被我擄上山的,他什麽事也沒有做過,你們把他放了。”


    高覽在開審之前就聽說了齊木棉上山做臥底的事,聽聞朱天雄這話,他的表情頃刻變得怪異起來。


    但這表情看在朱天雄眼裏,還以為是齊木棉出了什麽意外,他怔了一下,當即怒道:“你們把他怎麽了!?”


    高覽嘴角抽了抽,他抬眼看向站在後麵的齊木棉。


    朱天雄這才意識到什麽似的,轉身看過去。


    四目相對後,齊木棉歎了口氣,走入場中,站在朱天雄旁邊道:“多謝大當家關心,我沒事。”


    齊木棉人完完整整的站在這兒,朱天雄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低笑了一聲,聲音聽著很是難過:“你演的真好,我竟一點沒察覺。”


    齊木棉看了他一眼,道:“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你不如考慮一下我之前給你的提議。”


    齊木棉不止一次跟他說過去參軍,但朱天雄都以各種理由推脫掉,他舍不得穆窠寨。


    雖說現在穆窠寨已經沒了,但他們也已被伏,這個時候還提參軍,朱天雄眼睛輕輕一眯,看著高覽和紀夕照道:“就算我接受你的提議,你如何能保證他們能同意?”


    齊木棉沒迴答,而是看著他:“你是真心接受還是怕死才不得已接受?”


    “紀寧,你這話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朱天雄道:“我朱天雄什麽時候是這種貪生怕死之輩了?”


    齊木棉和他相處幾日,對他的秉性也有幾分了解,不然他也不會再次勸說朱天雄去參軍,有此一問,不過是讓在場的人看清他的為人。


    “高大人。”齊木棉轉身對著高覽道:“朱天雄等人雖占山多年,但並未對山下百姓燒殺搶掠,依我看,將他們送到邊境戴罪立功。”


    “這.....”高覽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紀夕照,問“丞相大人覺得呢?”


    紀夕照的視線始終落在齊木棉身上,聽聞這話,他笑了一聲:“齊將軍所言甚是。”


    “齊....齊將軍!?”高覽驚恐的眼神瞟向齊木棉,少年昂然站立,明明換了一身淺色衣裳,依然遮不住那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淡淡掃過來的目光,不自覺給人一種壓迫感,他咽了口水,小心翼翼道:“原來您就是齊將軍,下官眼拙,還望將軍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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