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夕照噙著笑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齊木棉的腦海中。


    倘若有一天,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但他卻是殺害爹娘的仇人,齊木棉覺得自己肯定會殺了他,然後跟他一起死。


    他十分堅定道:“我會殺了他。”


    齊韻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她湊近兩分,帶著些鮮有的惡劣:“那他說他不想死,想要跟你共度餘生,想要好好補償你呢,你還會殺了他嗎?”


    齊木棉幾乎立刻就想到,紀夕照用那雙幹淨的眼珠子一瞬不瞬望著的自己,嗓音委屈的叫自己,說:“小將軍,我真的很喜歡你呀。”


    光是想到這個場景,心髒就不受控製的震顫,齊木棉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齊韻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你真有喜歡的人?”


    “沒有。”齊木棉說。


    “沒有......”齊韻看破不說破:“沒有就沒有吧,我隻是想說,感情這種事,不能用理智去對待,仇人互相喜歡上了會放棄仇恨,更何況我與二皇子之間沒有仇恨,所以你不要再阻攔我。”


    齊木棉垂下眼瞼,沒應聲。


    齊韻也不管他,走向一旁跟著的馬車,在白霜的攙扶下鑽了進去。


    白霜出聲問:“將軍可要一起迴府?”


    齊木棉心裏煩悶的很,他擺了擺手:“你們迴去吧,照顧好齊韻。”


    白霜頷首應是,跟著上了馬車。


    齊木棉站在原地看著她們漸漸走遠,直到徹底消失不見,他才腳步一轉,朝著一旁的酒樓走去。


    剛踏進大堂,就看見了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的秦榮。


    齊木棉歎了口氣,徑直走到他對麵坐下,拿了個碗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猛地喝了起來,一連喝了三碗,他心中的鬱氣才散了些。


    秦榮酒喝了不少,腦子卻依舊清醒,他掀起眼皮看了齊木棉一眼,抬聲喊道:“小二,再拿十壇酒來。”


    跑堂的小二聞言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朗聲應道:“得咧!”


    十壇酒擺了滿滿一桌。


    秦榮拿了一壇,揭開壇子上的紅布遞給齊木棉,然後又給自己開了一壇,兩人對視一眼,酒壇碰了一下,就各自豪飲起來。


    直到一壇酒喝空,秦榮又開第二壇的時候,齊木棉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抱歉。”


    秦榮嗤了一聲:“你道哪門子的歉。”


    齊木棉從懷中拿出玉佩,放在桌上推給秦榮,道:“齊韻的事,抱歉,讓你白等了這麽多年。”


    秦榮看了一眼玉佩,又喝了幾口酒,不知是酒太辣還是什麽,他忽然咳了幾聲,眼睛咳的通紅:“喜歡她是我自己的事,與你們無關。”


    齊木棉還要說什麽,被他打斷:“二皇子是什麽樣的人,你清楚,日後我走了,就隻有你一個人護著她,齊木棉,我從未求過你什麽事,今天我求你,護好她。”


    看著秦榮痛楚的眸子,齊木棉隻覺得心髒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樣,他重重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


    其實沒有這句話,齊木棉肯定也會保護好齊韻,但秦榮就是想要得到這樣一個承諾,就好像有了這個承諾,他就可以放心離開一樣。


    “來,繼續喝!”秦榮舉起酒壇,道:“今日就當為我餞行,我們不醉不歸!”


    齊木棉拿起酒壇跟他碰了一下:“好,不醉不歸。”


    兩人都是海量,十壇酒下肚也沒什麽醉意,隻是酒水在肚子裏漲得慌,秦榮喝完最後一口,喃喃道:“怎麽越是想醉,就越是醉不了呢......”


    齊木棉笑著搖了搖頭:“這才喝多少,你就想醉了。”


    秦榮聞言抬眸看向他,有些意外道:“你小子還挺能喝。”


    “一般能喝。”齊木棉挑眉:“這酒沒什麽滋味,喝不醉人。”


    秦榮將桌上的玉佩往懷中一揣,很是讚同道:“你說的對,這酒沒什麽滋味,走,咱們換個地兒。”


    ......


    齊木棉看著幾位含羞帶怯的姑娘,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來這兒喝酒?”


    “去去去,你們都出去。”秦榮將跟著進來的幾位姑娘攆出去,帶著齊木棉坐下道:“你別看這是青樓,這裏的酒絕對夠辣。”


    就怕此辣非彼辣。


    見齊木棉懷疑,秦榮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你怎麽跟個娘們兒似的,磨磨唧唧的,你放心好了,這青樓老鴇是我認識的人,不會給咱們加料。”


    齊木棉這才放心下來,揭開酒壇聞了聞,濃烈的酒香瞬間撲麵而來,他眼睛亮了亮:“好酒。”


    秦榮看笑了:“看不出,你還是個酒鬼。”


    齊木棉已經端起酒壇喝了一口,辛辣的口感讓他不由得眯起眼睛:“人生苦短,總要有個愛好,給這枯燥無味的生活增添一點樂趣。”


    “說的有理。”秦榮拿起一壇酒,猛喝了兩口,頓時就有些迷糊,他甩了甩頭,道:“喝!”


    又是十壇酒下肚,秦榮徹底醉了,抱著酒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齊韻你沒有心,我喜歡你這麽多年,你怎麽就不能看看我!!!”


    “那狗屁二皇子有什麽好的,你怎麽就看上他了.......”


    齊木棉比秦榮好一點,還有一點自己的意識,聽見秦榮這話,他道:“就是......齊韻怎麽就看上他了......讓我怎麽跟爹娘交代......”


    秦榮是越想越氣,猛地起身,酒壇被他碰倒碎了一地,他也沒感覺,歪歪扭扭的走到齊木棉跟前,抓著齊木棉的衣襟將人提起來,哽咽道:“齊兄,我的好兄弟,你勸勸齊韻......你讓她別喜歡二皇子。”


    齊木棉突然起身,隻感覺天旋地轉,根本聽不清秦榮在說什麽,隻看見秦榮的嘴巴張張合合,他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齊木棉一動,秦榮也在暈,他趕緊用兩隻手捧著齊木棉的臉,不讓他動,然後說:“你別動.....我看不清你了。”


    “我沒動啊...”齊木棉眯起眼睛,嘟囔:“明明是你在動。”


    “是嗎?”秦榮表示懷疑,他瞪著眼睛慢慢朝齊木棉湊近,似乎想要看清到底是誰在動。


    就在這時,包廂的大門忽然被人踹開。


    低沉陰冷的嗓音順著風鑽入兩人的耳朵裏:


    “小將軍,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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