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棉腦袋裏嗡的一聲,他有種天塌了的感覺,同時又有些慶幸,還好當初的先生阻止了紀夕照,不然他此刻肯定已經淪為京城的笑話。


    “紀夕照,你是怎麽想的?”齊木棉百般不解,怎麽會有人把這麽羞恥的事做的這麽自然。


    其實也沒有過多的想法,不過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想盡各種辦法展示自己的心思。


    紀夕照落在畫作上的目光變得縹緲起來,他輕聲道:“想引起你的注意力罷了,可惜先生不讓給你看。”


    但也還是有點用處的,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齊木棉為了看他的畫而纏著他。


    引起注意力......


    齊木棉臉色瞬間古怪起來,誰能想到沉穩內斂的紀夕照也會有這麽幼稚的想法。


    紀夕照將畫放在桌上,挑了挑眉:“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不想把這些畫擺在書房裏。”


    齊木棉驚覺這句話背後有陷阱,他道:“你愛擺不擺。”


    紀夕照跟沒聽見他的迴答似的,聲音溫柔道:“因為把這些畫放在這裏,我就靜不下心,總去想著你。”


    齊木棉:“......”


    就知道他沒憋好話。


    齊木棉暗自深吸一口氣,將莫名亂跳的心髒平複下來,道:“你腦子裏就不能想點別的,你好歹是個大丞相,想點朝堂大事行不行?”


    紀夕照低頭將亂糟糟的畫一一卷起,淡聲拒絕:“不要。”


    齊木棉睜大眼睛:“不要?”


    紀夕照抬起頭,微笑重複:“嗯,我不要。”


    齊木棉猛地一拍桌子,他就想不明白這人怎麽就這麽倔,氣性上來了想要轉身就走,但又想到自己還在給紀夕照做工,走了要扣工錢。


    猶疑了一瞬,齊木棉伸手去搶畫,道:“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畫我,現在你的這些畫都被沒收了。”


    他的動作快,但紀夕照更快,單手一撈將畫護在懷中。


    紀夕照警惕的盯著他的動作,語氣變喪了很多:“小將軍,給我留個念想也不可以嗎?”


    齊木棉冷哼一聲,就要再次伸手搶,紀夕照卻抓住了他的胳膊,道:“你把這畫拿走,下一次我畫的就不一定是這種了。”


    “不是這種......!?”


    紀夕照眼睛依舊填著笑意,隻是眼尾帶著些說不清的意味。


    齊木棉頓時明了紀夕照指的是什麽,他的臉騰的熱起來,就連紀夕照抓著的胳膊都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他一把甩開紀夕照的手,欲蓋彌彰的搓了搓胳膊。


    紀夕照很滿意他的識相,微笑道:“不想我看你畫像,就早些答應我。”


    齊木棉:“......”


    剛剛升起的旖旎氛圍蕩然無存,齊木棉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兩跳:“.....那你就守著你的畫像!!”


    紀夕照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


    因為畫像的事,齊木棉又生氣了。


    吃飯的時候三兩口扒完就走,留著紀夕照和紀羽看著滿大桌的菜麵麵相覷。


    紀羽還是沒忍住,說了句:“主子,你又招惹他了?”


    紀夕照‘唔’了一聲:“可能是他嘴疼不想吃吧。”


    齊木棉那風卷殘雲的速度,信他嘴疼才怪,聽著紀夕照的辯解之詞,紀羽已經想象到以後有齊木棉在的日子會有多難。


    紀夕照吃完飯找了一圈才在院子裏的涼亭找到齊木棉,齊木棉靠著涼亭柱子,手裏拿著一團饅頭,撕成細碎小塊扔進一旁的池塘,簡單的動作到了他手上莫名有了一種懶散的感覺,紀夕照忽然就想到了那年生辰過後,他和齊木棉第一次鬧矛盾。


    其實也不算鬧矛盾,是齊木棉單方麵的跟他生氣,而生氣的緣由就是因為一條魚。


    那次他們幾個同窗約著去一個山林郊遊,到了午時大家都說抓魚吃,紀夕照的運氣格外的差,所有人都抓到魚了,就他沒抓到,齊木棉見狀,眉眼帶著笑洗涮他:“喲,怎麽有個人兩手空空,該不會中午要餓肚子了吧?”


    紀夕照知道他是鬧著玩,也不生氣,可憐兮兮的叫了聲:“齊公子,幫幫忙。”


    齊木棉難得聽他服一次軟,當即挽起袖子朝著小溪深處去,邊走還邊說:“等著,你齊哥哥給你抓條大的。”


    然而等齊木棉提著魚迴來的時候,紀夕照的手中已經有了一條烤好的魚。


    是一個同窗給的,紀夕照不好拒絕,本想著等齊木棉迴來給他吃的,齊木棉一看見他手中的魚就變了臉,語氣很難聽:“我還擔心你等不及餓了,也是,你紀夕照怎麽會餓肚子,多的是有人給你獻殷勤。”


    紀夕照想要解釋,齊木棉卻根本不聽,將魚一扔,騎著馬就走了。


    之後好幾天紀夕照跟他說話,他都愛搭不理,紀夕照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生氣,隻好天天纏著他,皇天不負有心人,大概齊木棉消氣了,兩人終於和好。


    後來紀夕照也問過齊木棉為什麽生氣,可每次他一問,齊木棉就黑沉著臉譏笑不說話,次數一多,紀夕照不敢問了。


    ......


    如今想來,應該是因為在乎,用羅三的話來說就是占有欲,齊木棉不願意他吃別人抓的魚,所以才會那麽生氣。


    紀夕照彎唇笑了笑,忽聽齊木棉道:“我要迴去了。”


    紀夕照一頓:“迴去?”


    “天色快黑了,晚上你又不出門。”齊木棉聲音淡淡:“我留下又沒什麽事。”


    確實沒什麽事。


    紀夕照沉默了一瞬,而後道:“你嘴上的傷還有些明顯,你不怕被人看見?”


    “.....”齊木棉把這事忘了。


    要是頂著這副樣子從丞相府出去,明天京城又會有新的閑話。


    紀夕照看出他的為難,道:“今夜在丞相府住下吧,睡前再擦一次藥,明天就看不出來了。”


    也不是第一次在丞相府過夜,齊木棉沒等紀夕照勸就同意,他伸了個懶腰,邊往院子走邊道:“迴吧,困了。”


    跟在後麵的紀夕照咳嗽一聲,聲音有些沙啞:“對了,今夜你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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