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說得狠,心底卻是相反想法。


    齊木棉想的是,要是真的被追上,他可以把人拖住,等紀夕照先走,怎麽說他也是個將軍,哪有自己先逃的道理。


    但他懶得跟紀夕照掰扯,特別是麵對紀夕照那雙眼睛,活像自己是個負心人一樣。


    兩人順著山路又走了一個時辰,才看見官道。


    齊木棉猶豫了一瞬,對著紀夕照說:“走官道有可能會遇見對方的人,也有可能會遇見來找我們的人,隻能拚運氣。”


    紀夕照點頭:“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們在官道上走了幾公裏後終於看見一塊界碑,界碑上麵刻著‘羅福鎮’三個大字,大字下麵刻著兩個箭頭,一頭指向江南,一頭指向京城。


    紀夕照看一眼便知道了他們現在的方位,他道:“這裏是下江南的必經之處,距離京城還有四十多公裏。”


    “四十多公裏......”齊木棉皺眉:“沒有馬,單靠兩條腿走,怕是要走到天黑去了。”


    齊木棉自己倒無所謂,在邊境時他經常一走幾天的,主要是紀夕照,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


    其實紀夕照已經累了,腳板走的生疼,但他不好意思說。


    他謹記昨日羅三傳授的追人方法,不能讓齊木棉看不起他。


    ......


    直到晌午,兩人才走到下一塊界碑,紀夕照算了算路程,離京城大概還有二十多公裏。


    他們在途中遇見了幾波人,其中有兩撥是去尋他們的,好在齊木棉夠警覺,在感覺到有馬蹄聲時將紀夕照拉到矮樹叢藏了起來,這才避免被發現。


    紀夕照看了眼空曠的大路,道:“早知道就多帶些人,現下也不至於這麽淒慘。”


    齊木棉似笑非笑的:“你要是帶了人,那和尚還會把血檀木給你?”


    答案是不會。


    紀夕照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累到極致,有了些感歎:“我也是奉命行事,這些人何必趕盡殺絕,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是。”


    齊木棉好奇他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他跑去揭人家的老底,還讓人家對他留一線。


    紀夕照是累傻了吧。


    齊木棉搖了搖頭,將手搭在紀夕照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們可不想跟你好相見,走了。”


    紀夕照跟在後頭,聲音帶著點疲倦:“我這是在給他們機會,他們應該好好把握。”


    齊木棉跨著大步,頭也未迴:“直接把你殺了不是更好。”


    放紀夕照迴京,讓紀夕照心軟放了他們,還是把紀夕照殺了,一勞永逸,給那些在暗中探查此事的人一個警告,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此時日光正重,紀夕照這種不喜歡流汗的人都生出了一層薄汗,看著一望無際的前路,紀夕照歎了口氣:“希望那些人不要太聰明。”


    齊木棉覺得他是在白日做夢,懶得迴他。


    紀夕照還欲再說點什麽,齊木棉已經舉起了手,屏氣凝神的注視著前方,幾息過後,他轉眸道:“來人了,先藏好。”


    紀夕照跟著齊木棉躲在路邊的矮樹叢中,沒一會兒遠處就有馬蹄聲響起,紀夕照再一次被齊木棉的耳力折服,他屏住唿吸朝遠處看去。


    隻見四個穿著黑衣的年輕人打著馬漸漸向他們靠近。


    紀夕照還沒看去幾人麵貌,一旁的齊木棉已經站起身走了出去,他想也沒想就跟上了齊木棉的腳步,等他站在齊木棉身邊時,才發現朝著他們過來的人是秦榮。


    秦榮幾人被忽然冒出來的人嚇一跳,連忙拉住韁繩。


    聿聿馬鳴聲響起,接著便是驚唿:“齊木棉,你怎麽在這兒!?”


    齊木棉眯起眼睛看他,不答反問:“秦榮,你這是往哪兒去?”


    “什麽往哪兒去,我就是尋你的。”秦榮看了一眼他旁邊的紀夕照,道:“昨日我去你府中找你,才知道你一整日沒迴去,白川擔心你出事,央求我幫忙找你。”


    齊木棉琢磨了一下,道:“你去過文覺寺了?”


    “是去過了。”秦榮道:“那些人說你們求了簽就走了,我下山正好碰見紀羽,才知道你和紀丞相一起不見的,我便和紀羽分別在文覺寺左右找你們。”


    秦榮的話挑不出錯處,齊木棉解釋了一下:“我和紀夕照在下山的時候被人追殺,一路逃到現下。”


    “追殺?”日光正好打在齊木棉的臉上,秦榮看不出他的神色,頓了頓,他道:“可知道追殺你們的是什麽人?”


    齊木棉道不知:“他們還在身後尋我們,你派你的人在這裏守著便知。”


    秦榮翻身下馬,走到齊木棉跟前,見著齊木棉臉上沒什麽別的表情後,道:“行,我帶人在這兒守著,你和紀丞相先迴去。”


    說著秦榮將齊木棉上下打量了一番,聲音放輕了些:“你沒受傷吧?”


    齊木棉單薄的眼皮子一抬,聽不出語氣:“沒有。”


    “那就行。”秦榮指了指自己來時騎的馬:“你快迴去給家裏報個平安。”


    齊木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對著紀夕照道:“走吧。”


    齊木棉幹淨利落的翻身上馬,掉過馬頭後,留了一句:“秦榮,留個活口。”


    等秦榮應聲,他才揚起馬鞭離開。


    兩人跑出幾百米後,一直沒吭聲的紀夕照開口:“秦將軍來的可真及時。”


    他的語氣不像是誇讚。


    齊木棉皺眉:“是很及時。”


    齊木棉和秦榮相識多年,十分了解秦榮的為人,也正是因為了解,才讓他感覺有些怪異。


    按照秦榮所說,是白川央求他來找人的。


    但白川根本不可能會這樣做。


    齊木棉夜不歸宿是時常的事,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不迴去,這才兩天不到,白川沒別的毛病,就是心大。


    除非齊木棉消失了半個月,不然他是不會覺得齊木棉出事的。


    所以秦榮為什麽要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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