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齊木棉還是答應了和紀夕照一起去文覺寺。


    血檀木最後是要給齊韻的,要是真的有什麽問題,他也能知道。


    “那我明日來將軍府接你。”紀夕照將齊木棉吃剩下的芙蓉糕裝迴食盒,拿起錦帕擦了擦手。


    齊木棉看著金黑色錦帕從他修長的手指上拂過,紀夕照的動作不緊不慢,那種黑白分明,折磨又帶感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浴桶的荒唐行為,他咽了咽口水,幹涸的嗓子擠出一句:“不用,我自己去。”


    紀夕照擦拭好手後,將錦帕放在一旁,也沒強求:“行,那明日在文覺寺見。”


    齊木棉強迫自己把目光從紀夕照的手上移開,‘嗯’了一聲。


    後麵的時間兩人都沒開口。


    紀夕照時不時看向齊木棉,幾次過後他就發現,齊木棉有些不對勁,他的手在逐漸握緊,身體緊繃,碎發遮擋住的耳朵有一絲紅暈。


    像是在極力壓製些什麽。


    紀夕照認認真真迴想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話,應該是沒有錯的。


    馬車很快到了將軍府,齊木棉頭也未迴,直接就走了。


    徒留紀夕照獨自疑惑,所以,齊木棉為什麽又生氣了?


    齊木棉一進府就大步朝房間走去,半路碰見白川,吩咐了一句:“給我打水來,我要沐浴。”


    白川看著齊木棉著急的背後,一頭霧水。


    坐進加了涼水的浴桶裏,齊木棉才勉強壓下身體的燥熱,他將帕子搭在臉上,遮住眼睛。


    心中是無盡的懊惱,他也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那天。


    紀夕照的手在他身上作亂,帶起他一身的情欲,紀夕照的手很長,很白,很好看,很.....他明明隻是瞥了一眼,記憶就不受控製的將它留存在腦海裏,以至於剛剛一看見紀夕照擦拭手就想到了。


    思想一旦冒出就遏製不住生長,齊木棉不僅將那日做的事想了一遍,還不由自主的衍生了一些沒做過的事,想到最後,他根本不敢再去看紀夕照,所以一到將軍府,便落荒而逃。


    齊木棉的手探了探水溫,明明是冷水,他卻還是覺得熱。


    “白川,再打一桶涼水來。”


    一連提了五桶水的白川,好不容易坐下喘口氣,聽見這話頓時焉了下來,吭哧吭哧的跑去打了一桶水,加進浴桶時,不小心瞥見某處,他一怔,低著脖子退了出去。


    一邊關門,一邊感歎:年輕人,火氣真大。


    明明加了一桶涼水,那股燥熱卻還是下不去,齊木棉一口深唿吸後,將臉上的帕子扯開,烏黑的夜色給了他安全感,心裏掙紮片刻後,他自暴自棄的將手放進水中。


    ......


    沐浴結束後,齊木棉的鬱氣終於散去。


    吃完晚飯後,他對著白川道:“明天我要去文覺寺,你在家守著,有什麽事等我迴來再說。”


    白川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主子,你有喜歡的姑娘了?誰家的?”


    “什麽姑娘,你在胡說些什麽?”


    “文覺寺不就是求姻緣的嗎?”白川瞟了一眼齊木棉身上,若有所指道:“剛剛你還那副樣子,不就是欲求不滿......”


    後幾個字他越說越小聲,因為齊木棉的臉色越來越黑。


    齊木棉冷笑一聲,眼底的怒氣肉眼可見:“你再說一遍,什麽欲求不滿,我倒是不知道,你白川什麽時候這麽有文化了,欲求不滿,嗬!欲求不滿...”


    白川害怕的縮了縮脖子,還是小聲的辯駁:“都那樣了,不是想姑娘想的,還能是什麽....”


    齊木棉氣笑了,要真是想姑娘想的也就好了。


    “有反應說明我是個正常人。”齊木棉壓製著怒氣道:“還有,我去文覺寺是去給齊韻買血檀木的,不是什麽求姻緣,你把你腦子裏那些汙穢的東西給我清理幹淨,別一天說話不過腦子!!”


    白川撇了撇嘴,心有不服:“我說你有喜歡的姑娘,怎麽就成了汙穢的東西了?”


    “——白川。”齊木棉提高音量:“你真以為我不會揍你嗎?!”


    白川垂下頭,順著他道:“是,小的說錯了,將軍您說的都對。”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川心不甘情不願的背下這口大鍋。


    齊木棉憤憤迴房,他沒點燈,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腦子裏卻還在想著白川的話。


    姑娘,若紀夕照真的是個姑娘就好了。


    以紀夕照的姿色,定能豔壓群芳,成為京城第一美人,如果那樣的話,那他們一定不會走到這一步。


    齊木棉手指點了點桌麵,那雙如野狼雄鷹的眸子在黑暗中顯露出兇光,過往那些片段在他腦海裏一幀一幀迴放,最後定格在他迴京的當天。


    喪信送到邊疆的時候,他們剛打了勝仗,底下的手下都在猜測這次會有什麽獎賞,齊木棉也很好奇,他那時已經是鎮軍大將軍,再升職的話就是輔國大將軍。


    然而比賞賜來的更快的是白川,他帶著喪信。


    天塌也不過如此,白川卻又給了他一個更絕望的消息。


    對他爹娘動手的是他的摯友,紀夕照。


    齊木棉不顧眾人的阻攔,騎暈了五匹馬,將一個月的路程縮短到七天,趕迴京城質問紀夕照


    但隻得到了紀夕照一個抱歉的眼神。


    那個眼神齊木棉至今還會夢見,除了抱歉以外裏麵還有齊木棉看不懂的東西,其實齊木棉是不相信紀夕照殺了他爹娘的。


    即便他爹死後,紀夕照從一個小小的尚書坐上了原本屬於他爹的丞相位置,齊木棉還是不相信。


    紀夕照那人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不相信曾經清風郎朗的少年,會為了名利幹出這種背叛的事。


    但紀夕照的嘴像是被鎖住了一樣,每次他問,紀夕照都隻會沉默。


    齊木棉撐著桌子,深深歎了口氣。


    這樣不明不白的日子,過得真讓人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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