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棉萬萬沒想到,他們發現自己官袍不對的原因不是因為上麵的刺繡,而是因為味道。


    心中越發唾棄紀夕照,一個大男人把衣服弄得這麽香做什麽!!


    “你和紀夕照怎麽迴事?”


    齊木棉抬眸:“什麽怎麽迴事?”


    “你不是想殺了他?”秦榮說:“殺他還要穿他的衣服,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齊木棉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難道是你頓悟自己殺不了他。”秦榮揚了揚眉:“改用美人計了?”


    “你閉嘴.....”齊木棉咬牙,秦榮這大老粗,肚子是一點墨水沒有,用個成語都不會。


    紀夕照那一副江南清冷的春水模樣,誰能美的過他,在他麵前用美人計,也不覺著自慚形穢。


    秦榮瞥了齊木棉一眼,不再打趣,說起另一件事:“下個月四公主及笄,上麵有意為她尋一門好親事。”


    齊木棉挑眉:“怎麽,你看上四公主了?”


    秦榮盯著他,見他眸子清亮,是真的不知道,才揶揄道:“可不是我看上了四公主,而是四公主看上了某人。”


    這個人某人不言而喻。


    齊木棉眼皮子一跳:“.......不會吧?我一個無權無勢的掛名將軍,她能看上我,她瘋了不成!?”


    秦榮不知道四公主是不是瘋了,反正他聽來的消息就是這樣。


    “你若是對四公主沒意思,盡快想好對策吧。”


    “真麻煩”齊木棉愁苦道。


    秦榮深以為然,他見過齊木棉上陣殺敵的樣子,刀光劍影,血染戰袍,哪怕是麵對高出一倍的敵人,依舊麵不改色。


    他們這樣的人就該出現在戰場上,而不是被兒女情長圈在京城的牢籠裏。


    “你好好想想吧。”秦榮拍了拍齊木棉的肩膀:“我先迴去了。”


    齊木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等等....”


    秦榮停下腳步,瞥了眼他抓著自己的手,齊木棉不由的鬆開,秦榮開口:“有事?”


    “那個....”齊木棉心虛的往他身後望了望:“你今日是坐馬車來的吧?”


    這話問的奇怪,秦榮不明所以,聯想到齊木棉身上的官袍,他眯起眼睛:“你小子,昨夜不是在丞相府睡的吧?”


    “當然不是!”


    齊木棉抬頭望天,梗著脖子道:“我怎麽可能在丞相睡,不過是今日起的早,走過來的罷了。”


    將軍府在城西,走過來至少要一個時辰。


    秦榮一臉無語,編瞎話好歹也編點像樣的。


    “齊將軍這麽好的興致,怎麽不走迴去?”


    走過來本就是齊木棉編造的瞎話,他又不傻,怎麽可能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去遭這種罪。


    “秦將軍,別這麽小氣嘛。”齊木棉討好說:“大不了下次讓你坐我的馬車。”


    他都這樣說了,秦榮哪兒還能拒絕。


    兩人一起往秦家馬車走去。


    齊木棉步子邁的輕快,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忘了什麽。


    直到他一腳踏著馬車,一隻骨節修長,皮膚蒼白的手,探上他的手腕,一道清冷如昆山玉碎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小將軍,你這是要去哪兒?”


    先他一步上了馬車的秦榮聽見聲音從裏麵探出腦袋,低頭看向紀夕照拉著齊木棉的手。


    那隻手實在是好看,拇指上細細的一枚鴿血紅銀圈,更是襯的那皮膚雪一般的柔和細膩。


    說著話,那手微微用力,白中透著一絲紅暈。


    秦榮莫名想到青樓頭牌彈琴的場景,糜爛而不自知,他不由得咽了口水。


    “我去哪兒要你管?”


    齊木棉兇巴巴的聲音響起,秦榮這才如夢方醒,趕緊移開視線,遮掩自己腦中大不敬的想法。


    齊木棉一隻腳踏在馬車上,他就著這奇怪的姿勢,揚了揚下巴:“紀夕照,趁著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殺你,還不快給我滾遠點。”


    “......”


    紀夕照看了一眼秦榮,這人他不熟,見麵不過點頭交,但他知道齊木棉與他的關係很好。


    紀夕照惦念齊木棉是個麵薄的人,溫聲道:“不是說好今日去我府中嗎?”


    秦榮移開的視線又移了迴來,眸中冒著精光。


    這兩人肯定有點什麽!


    齊木棉從看見紀夕照,腦中的弦就開始繃緊。


    聽見他這話,嗤笑一聲:“我什麽時候說要去你丞相府了?”


    翻臉不認人。


    紀夕照看見齊木棉跟著秦榮離開,就知道會這樣。


    他鬆開手,笑盈盈的點頭:“既然你不願意去就算了,今日陛下無事,我正好去找他談談昨夜刺客來丞相府的事。”


    “........”


    齊木棉氣的牙癢癢,這人分明是在警告自己,要是不去丞相府,就將他刺殺的事捅到皇帝麵前。


    按照皇帝對他的寵愛,就算沒有證據,自己也少不了一頓罰。


    這個黑心的狗東西!


    紀夕照無視他一臉憤恨的表情:“這就不打擾二位了,告辭。”


    “站住!”


    齊木棉深吸一口氣,將踏在馬車的腳收下來,走到紀夕照麵前,盯著他的眼睛,皮笑肉不笑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去丞相府。”


    “哦?”紀夕照一笑:“那我改日再與陛下談談吧。”


    秦榮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對話,聽到這裏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道:“齊木棉,你什麽時候對丞相府這麽感興趣了?”


    他這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齊木棉正因為要去丞相府,憋著一肚子火,聞言翻了個白眼:“現在,不行啊?”


    “行行行,當然行。”他這一點就著的脾氣,秦榮哪兒敢說不行:“你要去丞相府,我們不順路,我就先走了。”


    “快走吧,快走吧。”齊木棉擺擺手,隻希望他快點消失。


    方才還為了坐馬車討好他,這會兒又開始嫌棄了。


    這變臉速度,秦榮看得瞠目結舌。


    他無奈搖了搖頭,鑽進馬車。


    秦榮走後,齊木棉一言不發的上了丞相府馬車。


    馬車轆轆往丞相府而去。


    齊木棉靠在車壁上,偷偷打量紀夕照的臉。


    紀夕照坐的端正,背脊繃直,手上捧著一本書,素白的手翻過泛黃的書頁,就像是汙泥中的一片雪花,無端顯出了幾分昳麗。


    齊木棉覺得諷刺,他這種狼心狗肺之人,偏偏生的如此容貌。


    越想越不甘心,手不自覺的摸到袖中匕首。


    齊木棉眼神一狠,突然暴起,抽出懷中匕首向紀夕照刺去。


    不成想,這時馬車遇到坑窪顛簸起來,原本對著紀夕照的刀刃偏離原本的位置。


    紀夕照反應過來,丟開書本,將齊木棉反手擒住。


    嗓音中帶了怒氣:“齊木棉,你有完沒完!”


    齊木棉臉貼緊車壁,冰冷的木板使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在跳動,他嗤笑一聲:“你沒死,就沒完!”


    紀夕照的耐心徹底告罄,抬起眉眼,冷冷的盯著齊木棉:“就憑你也想殺我,要不是我懶得跟你計較,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齊木棉腦中緊繃的弦倏地就斷了,他劇烈掙紮起來,嘶吼道:“紀夕照,誰要你放過我了,你殺了我,就像殺了我爹娘一樣殺了我!!!!”


    紀夕照全身僵住,一身怒氣像是遇見洪水猛獸急急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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