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後,夢北溪專注於養胎,早上陸雲策會陪她到新建的廣場走一圈,村裏的老一輩都去世了,幾乎沒人認識他們。


    “昨天,苗文博的侄子來電話了。”夢北溪坐在廣場的長椅上:“他可能快不行了。”


    那個冬天劈柴,夏天為他做涼棚的“小弟弟”要走了,她想見他最後一麵。


    陸雲策點了點頭:“行,那一會吃完早飯我陪你去。”


    夢北溪的肚子沒什麽變化,根本看不出來已經懷孕了。


    “對了,我們好久沒見迪迪了,算算時間它應該迴來了。”夢北溪靠在陸雲策的肩膀上。


    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麽過來的,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開,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迴來,這種感覺根本形容不出來。


    陸雲策在夢北溪的頭頂蹭了蹭:“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我。”


    夢北溪握著陸雲策的手,他最近總是在重複這句話,她隱約覺得不對,問他,他又不肯說。


    十點多左右,他們到了市裏的人民醫院,苗文博躺在病床上瘦的已經皮包骨了,每次唿吸身體都跟著動。


    “姐...姐姐...”苗文博吃力的打著招唿。


    夢北溪紅了眼眶,她走到床邊握住了苗文博的手輕聲道:“別怕,我在這陪你。”


    苗文博沒什麽好怕的,公司事務已經處理好了,唯一的外甥也很爭氣,就是他想臨走前見她一麵。


    “下輩子別這麽傻了。”夢北溪心裏堵得慌,記憶還停留在那年大雪,他穿著黑色大衣為她劈柴。


    因果循環,她不經意的舉動竟然害了他一輩子。


    不然他該兒孫滿堂的。


    苗文博看著夢北溪,他已經沒力氣說話了,但他不後悔,他愛的愚昧,但拿得出手。


    他沒有糾纏她,沒有死纏爛打,沒有給她生活造成任何影響,他隻是默默的愛了她一輩子。


    說不上她哪裏好,脾氣上來就不理人,怎麽哄都哄不好,經常急得他不知所措。


    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醫護人員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夢北溪摸了摸他的頭:“睡吧...”


    她的手很溫暖,苗文博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笑意,真好,最後還能見到她。


    夢北溪的淚水落在了苗文博的臉上,怎麽這麽傻。


    她出去後,苗文博的侄子哭著跑了進去,之後妻兒也跟著走了進去。


    陸雲策見夢北溪擦著眼淚,哭的像個孩子,他走過去將她抱在了懷裏:“別哭了,他魂魄還沒走,見你這麽哭會有牽掛走不了。”


    夢北溪額頭抵著陸雲策的胸口,她以為自己能坦然麵對生死離別了...


    事後,夢北溪收到了葬禮邀請,但是她沒去。


    苗文博已經不在那了,形式意義她不想走。


    陸雲策陪著她在家種了些蔬菜。


    “也不知道迪迪去哪了。”夢北溪穿著膠鞋,頭上戴著草帽,手裏拿著水管子正在給菜澆水。


    陸雲策彎著腰將移栽的甜杆扶正:“時辰到了,它自然會迴來。”


    夢北溪蹲下身在水管口洗了洗手:“長壽他們不在還挺不適應的,感覺家裏冷冷清清的。”


    仙涵和白修帶著小靈兒去靜修了,十天半個月也不迴來一次。


    夢北溪天天盼著它們能早點迴來,怪不得奶奶總是催她迴家,一般不等放假就開始問“什麽時候迴來了”。


    “之前你跟我說,爺爺奶奶還會做夫妻,會長命百歲,可我見到時跟你說的不太一樣。”爺爺早早就喪偶了,還帶著個孫子,日子過的已經不能用苦來形容了。


    陸雲策直起腰:“算隻能算當下,可能期間發生了變故。”


    夢北溪仰起頭,幾十年過去了,她在夢裏受到驚嚇第一反應還是給奶奶打電話。


    就比如昨天,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她欠了三百塊錢說什麽都還不上,急的她團團轉最後不得不給奶奶打電話。


    她到現在還記得,電話打通的一瞬間那種急躁感瞬間消失不見了。


    陸雲策走到夢北溪身邊蹲下吻住了她的唇。


    “嗯--”


    羞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夢北溪摟住了陸雲策的脖頸。


    陸雲策的吻不像以前那麽粗魯橫衝直撞,現在溫柔了很多,常常一個吻結束後兩人都起了“火”。


    “迴屋子裏。”夢北溪臉頰紅了起來。


    陸雲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先一起洗個澡。”說著他低頭在她粉嫩的唇上輕啄了兩下。


    夢北溪將臉埋在了陸雲策的身上,他們在院子裏蓋了個浴室,裏麵有浴缸,花灑,總體還算幹淨整潔。


    “你別急啊...”夢北溪身上的泡沫還沒完全衝下去,他就已經等不及了。


    陸雲策抱著夢北溪,低頭吻著她的肩膀:“怎麽不急,都一上午了。”


    他還好意思說。


    夢北溪現在也不反抗了,肚子裏懷著狼崽子她自己的營養肯定是不行了,但至於送的是什麽營養...


    孩子長大了,也不準備告訴他。


    陸雲策將夢北溪抱了起來:“別緊張。”


    兩人在浴室裏“工作”了兩個多小時,夢北溪嗓子都啞了。


    “我有時候懷疑,你是故意騙我的。”誰家孩子要這麽喂啊?不著調還透著荒誕。


    陸雲策額發滴著水珠,全身泛著紅,聲音低啞:“因為他不同,一些是給你的。”


    “我聽過喝血的,沒聽說喝這東西的。”不行了越聽越怪異,這要是說出去還不得被笑話死。


    竟然把這東西當成寶貝,又是吃又是養崽崽的。


    陸雲策拿過一旁的毛巾:“老婆,你想什麽呢...”她不會是誤會什麽了吧?


    “不,不就是,你,你身體不要的東西,給我和孩子了嗎?”夢北溪疑惑地抬頭看向陸雲策:“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陸雲策說完低頭在夢北溪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接吻渡過去的才是。”


    夢北溪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那,那你說...”她讓他的話帶偏了。


    “你想得那個不能說一點營養沒有,但不建議吃。”陸雲策說完胸口一疼。


    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整齊的牙印。


    迴到屋子後,夢北溪躺在炕上:“好無聊啊,突然閑下來感覺一天十分漫長,好像過不完似的。”說完她從左邊滾到了右邊。


    陸雲策將桌子上的平板電腦遞給她:“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心有些虛。


    夢北溪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你不會是誤診了吧?”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陸雲策搖了搖頭,他怎麽可能誤診?


    夢北溪玩著平板電腦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夢裏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娘親...”


    夢北溪轉過頭,一頭巨大的龍趴在草地上,一個肉嘟嘟長著龍角的小孩向她跑了過來。


    “哥哥,你等等我呀。”一個同樣長著龍角的小女孩懷裏抱著毛絨娃娃踉踉蹌蹌地跑著。


    夢北溪蹲下身將兩個小孩抱在了懷裏:“我不是你們的娘親,你們認錯人了。”


    “娘親。”小女孩粉嘟嘟的,一雙淡藍色雙眸委屈巴巴的看著她:“你,你不要我們了嗎?”說著她突然哭了起來。


    豆大的淚珠順著稚嫩的臉頰落了下來,哭的那叫一個可憐,她一顆心軟了下來。


    反正是做夢的。


    “不哭不哭,娘親怎麽會不要你呢,跟你鬧著玩的。”夢北溪說著將小女孩抱了起來。


    一旁的小男孩跟肉包子似的:“娘親,那,那我呢?”他眼神膽怯,手不停繞著衣擺。


    夢北溪見狀伸出手:“也要你,走吧,我們一起去玩。”


    她也是馬上要當母親的人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喜歡。


    小孩開心地在草地上奔跑,累了就跑夢北溪懷裏撒嬌。


    夢北溪用衣袖給他們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這兩個孩子應該是那條巨龍的,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女孩趴在她懷裏睡的直流口水,嘴裏還念叨著“娘親”。


    小男孩睡在夢北溪身邊,手裏攥著她的衣擺睡的別提多隨意了。


    夢北溪想笑,這小屁孩睡覺竟然還翹著腿,也不怕腿麻:“...”


    “你都當父親了,怪不得...”怪不得不對她耍流氓了,之前一見到她就會立刻纏上來。


    巨龍睜開眼睛看了夢北溪一眼,之後繼續睡了。


    因為它現在沒有魂,做不出多餘的反應。


    陸雲策在廚房燒著飯。


    “老陸,老陸。”


    一隻褐色的小狗跑了進來,它差點沒刹住鑽火灶裏幸好陸雲策眼疾手快。


    “怎麽了。”陸雲策小聲道。


    泰迪急得不行:“快,快幫我救人。”說著它就要跑。


    這時夢北溪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她正陪兩個孩子睡覺呢突然聽到了迪迪的聲音,她就醒了。


    “發生什麽事了?”夢北溪打了個哈欠。


    泰迪急得聲音都變了:“供奉我的人家出了大事,你們快點幫我救人。”


    “...”


    路上夢北溪簡單了解了一下:“你是說小孩跟同學去池塘邊釣魚,把魂掉沒了,就連你也找不迴來?”


    “奇怪就奇怪在這了。”泰迪說完跳到了夢北溪身上:“池塘是個人承包的,幾個小孩在那裏玩,結果我家這個掉下去了。”


    “大人發現的及時把小孩救上來了,但是丟了一魂。”泰迪說完垂下了頭:“人變得癡癡傻傻的。”


    它在這家待了幾十年了,香火一直沒斷過。


    雖然沒讓他們家發什麽大財,但也都平平安安壽終正寢了,不成想到這輩出了問題。


    孩子癡傻怎麽能行?它一定得想辦法把魂找迴來。


    夢北溪知道泰迪急,她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等我們到了再一起想辦法。”


    到市裏後,小泰迪站在入戶門前叫了兩聲。


    女主人紅著眼睛打開了門:“毛毛,你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丟了。”說著她蹲下身將泰迪抱在了懷裏。


    “你好。”陸雲策率先開口打了招唿。


    女主人警惕的看向陸雲策:“你,你有什麽事?”說著她看了一眼懷裏的泰迪:“是你們把它送迴來的?要多少錢?”


    她兒子前幾天出了事,丈夫和婆婆今天去寺廟裏上香還沒迴來,現在天已經黑了,家裏就隻有她和睡著的兒子...


    陸雲策正經道:“你們家最近是不是出現了什麽意外,比如孩子。”


    這下女主人更加警惕了,不會是來了兩個騙子吧?


    可是兒子突然傻了的事情她們家沒跟任何人提過,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夢北溪走上前小聲道:“是不是去了池塘,迴來高燒不退?”


    “沒有,你們再不走我可報警了。”女主人說完用餘光打量著他們。


    說不定是有心之人給她下的套,她當然不能馬上承認了。


    “這樣我們去樓下廣場等你,你要是相信我們就把孩子抱下去給我們看看。”夢北溪說完伸出手做出發誓狀:“我絕對不要你一分錢。”


    小泰迪“汪汪”叫了兩聲。


    陸雲策見狀直接帶著夢北溪下了樓,女主人警惕性很高,他們如果直接闖進去她一定會收到驚嚇。


    兒子出了事狀態本來就不好,一根線一直緊繃著不能再刺激她了。


    大概十幾分鍾後,女人領著自己的兒子下了樓。


    “他之前學習很好的,禮拜的時候跟同學坐車去了鄉下...”


    女人邊說邊哭:“你們要是有辦法救我兒子,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夢北溪搖了搖頭:“受人所托,不要錢。”說著她看了一眼往後躲的小男孩。


    陸雲策眉頭壓了壓。


    這孩子隻剩下二魂七魄了,估計是突然掉進水裏受到了驚嚇。


    “我今天晚上會給孩子招魂。”夢北溪說著看向女人:“我可以等孩子的爸爸和奶奶迴來再上去。”


    女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家裏就我們母子兩個...”她也害怕出事。


    “理解,要是我,我也不會讓兩個陌生人進到家裏的。”夢北溪說完伸出手:“過來到阿姨這裏。”


    小男孩眼神呆呆的正在吃手,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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