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哲辦事很小心,哪怕有人牽線搭橋他也沒有同意,還以“不清楚”為借口拒絕了。


    景叔見狀直接離開了,他打算單獨想辦法,不和這幾個“同流合汙”了。


    白蛇沒骨頭似的靠在秦國民的身上,沒辦法,她是蛇嘛。


    “現在怎麽辦。”黃鼠狼說著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搭在椅背上。


    計劃不如變化快,夢北溪要處理這件事就很容易,換成...


    “不如讓小青來,她長得小看著就好騙。”


    黃鼠狼的後腦勺重重挨了一下,小青比夢北溪還不靠譜,雖然外表像十五六歲的孩子,但心智其實隻有十來歲,離開白蛇更是不行。


    秦國民翹著二郎腿手在白蛇的肩膀上拍了拍:“咱三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幹脆找個旱廁沁死得了。”


    “惡心...”白蛇在秦國民的身上拍了一巴掌隨後坐了起來。


    秦國民拿出打火機隨便撥弄了幾下,火燃了起來。


    “不許抽。”白蛇說著將秦國民嘴上的煙彈了出去。


    黃鼠狼看著他們兩個打情罵俏無奈道:“要不,咱們換條思路?從醫院的醫生下手?”


    三個人一拍即合,梁哲難搞,但不代表醫生也難搞...


    “別扭。”秦國民單手插兜走在白蛇身後,之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會扭?


    白蛇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入夜的私人醫院格外寂靜,三個護士正在值夜班,走廊的燈很亮,科室幾乎沒人。


    “來來來,嚐嚐我婆婆做的青團。”一個小護士從飯盒裏拿出幾個綠油油裹著保鮮膜的糕點。


    其中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護士道:“吃完去查房,別把正事給耽誤了。”


    “三號床那個女生,昨天好兇,一直嚷嚷著疼,嫌疼別來啊。”


    “別胡說八道,吃東西也堵不上你的嘴。”年長的護士說完擰開水杯喝了口溫水。


    小護士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另外一個叫小陶的護士小聲道:“我們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別戴有色眼鏡看人。”


    就在這時,走廊的燈突然黯了一下,剛剛不高興的小護士搓了搓自己的手:“怎麽迴事,怎麽突然這麽冷。”


    年長的護士站起身,眼神直勾勾的。


    “趙姐,你去哪啊?”小陶手裏拿著青團不解道。


    一旁的小護士拿起自己的羽絨服套在了護士服外麵,這種冷從內到外,凍的她直打哆嗦。


    年長的護士徑直向醫師辦公室走去,值班的兩個小護士也沒多說什麽...


    漆黑的辦公室內,護士的眼睛成了金黃色,瞳孔豎立著,她不停地在桌麵上翻找著什麽。


    小陶不放心於是跟了過來:“趙姐,你找什麽呢?”


    年長的護士仿佛沒聽見似的,還在翻找。


    小陶打開燈走了進去:“李醫生不喜歡我們亂動他的東西,你看完記的放迴去。”


    大概幾秒鍾,年長的護士突然一怔,她緩緩轉過頭看向手裏拿著的一遝資料:“我...”她怎麽在這?


    她不是準備喝完水去查房的嗎?


    小陶不解的看著年長的護士,她是李醫生的親戚,平時她們都聽她的,明知道她做法不妥,但她也不敢多說什麽。


    秦國民坐在破舊麵包車內,黃鼠狼已經躺在後座睡著了,等了許久一陣風湧入,坐在一旁的白蛇迴過神。


    “我已經查的差不多了。”白蛇說完將肩膀上的一縷長發撥到耳後。


    黃鼠狼睜開一隻眼睛瞄了一眼:“禍害醫生一個就夠了,別折騰他家人,不然老陸又該給咱們上教育課了。”


    秦國民發動車子:“再說。”


    有時候真不是他們報複心強,而是有的人一壞,壞一窩。


    白蛇變迴原形後盤在了秦國民的腿上,上身極其消耗道行,他們一般都不會這麽做。


    秦國民拎起白蛇掛在了脖頸上,她全身冰涼一會蛋凍碎了...


    白蛇吐著舌頭,還挺細心的,知道她怕冷。


    “...”


    仙涵在家等了一天,直到深夜她才不得不上樓:“老陸,白修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得走了。”


    夢北溪躺在床上,身上穿著白色睡衣,領口位置繡著一匹灰色的狼,臉頰白裏透紅跟睡著了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陸雲策將夢北溪從床上抱了起來,小配偶沉浸在夢裏,她分得清現實和夢,但她選擇留在了夢裏。


    長壽聽到聲音後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手裏拿著厚毯子:“雖然不需要,但還是蓋一下吧...”


    夢北溪一直以正常人的方式生活著。


    蓋好後,陸雲策抱著夢北溪下了樓,身後跟了不少“人”,他們要遷徙到其他地方去。


    有時候在南方,有時候在北方,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一輛古色古韻的馬車停在別墅門口,它們肯定不能一直飛在天上,陸雲策現原形代價太大了,所以選了個折中的方式。


    白色的孔雀落在了馬車的上方,貔貅落在了馬車的其中一個角上,長壽負責趕車。


    原本樸素的馬車瞬間華麗了不少,白修和仙涵一前一後跟著,兩人都是狐狸狀態。


    陸雲策抱著夢北溪坐在馬車內,他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摸了摸:“夢裏,就這麽好嗎?”


    此時的夢北溪穿著白色背心,手裏拿著夢廣林剛剛切好的西瓜,嘴角還沾著紅色的果汁。


    “擦擦嘴,別弄一身不好洗。”王翠芹佝僂著腰,手裏拿著灰色已經洗幹淨的抹布。


    夢北溪咬了一口西瓜,甜的她五官都舒展了:“還是爺爺種的西瓜甜。”


    “我這都是自己上的糞沒打藥。”夢廣林說完將弄好的土豆種收了起來。


    陸雲策正在用老舊的洗衣機洗衣服:“老婆,你不是說下午要出去逛逛嗎?”


    夢北溪擦了擦嘴站了起來:“嗯,晚上咱爸媽迴來,我打算去菜市場買點菜。”


    王翠芹佝僂著腰看了一眼時間:“那你抓點緊,天黑別在外麵逛,早點迴家。”


    陸雲策將衣服晾好後進屋拿了件外套,夢北溪挽著他的手臂走出了院子。


    夢北溪很黏陸雲策,除非上廁所否則兩人一直都是待在一起的。


    “老婆。”陸雲策聲音很輕:“晚上炒個豬肝怎麽樣?上次咱媽迴來說,味道不錯。”


    夢北溪點了點頭:“虧你還記得。”說完她發動了車子。


    “老婆,夢是會醒的...”陸雲策的聲音突然變了,沒剛剛那麽溫和了,帶著淡淡的憂傷。


    夢北溪認真開著車,眉眼帶著幸福的笑意:“不會,永遠不會。”她不會讓夢醒。


    在這裏,她有父母,有奶奶,有自己心愛人本來的模樣,每天日出起床,日落迴屋。


    一家人說說笑笑永遠在一起。


    她不是在逃避,她隻是選擇了自己想要的。


    陸雲策看向夢北溪的側臉:“什麽時候你才肯原諒我?”


    “不,你還沒有弄清楚,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尊重我得選擇。”夢北溪轉過頭看向陸雲策:“麻煩你從我丈夫身上離開。”


    陸雲策神情低落,最後不得不離開...


    過了一會,坐在副駕駛的陸雲策才緩緩開口:“老婆,昨天說看上的那款運動鞋,我們今天去試試好嗎?”


    看吧,她的丈夫會始終以她為中心,會觀察她需要什麽,這才是她想要的。


    夢北溪點了點頭:“那我們買情侶款的。”


    陸雲策臉頰一紅,側頭看向窗外。


    等紅綠燈時,夢北溪俯身湊了過去:“說句情侶就害羞了?”說著她對他的耳朵吹了口氣。


    陸雲策的臉更紅了,跟發燒了似的:“沒,沒有。”他們更親密的關係都有了,怎麽可能因為兩個字就害羞。


    陸雲策迴過神低頭看向夢北溪:“...”


    小配偶寧願跟幻想做,也不願意跟他接吻。


    當然,這不是關鍵。


    沉浸在夢裏構建的世界,早晚會崩塌,到那時候她的精神會崩潰,時間拖得越長對她來說也就越危險。


    幾個年輕女孩手捧著熱奶茶站在路邊嬉笑聊著天。


    馬車狂奔在大街上。


    “天啊。”其中一個比較瘦弱的女孩險些站不穩。


    哪來的風啊?


    其中一個梳著高馬尾帶著高度近視鏡的女孩愣了一下,她摘下眼鏡擦了擦眼睛。


    她剛剛好像看見一團灰蒙蒙的霧,霧裏好像有輛古色馬車...


    自從上了高三壓力太大了,都開始幻視了。


    白蛇這邊處理的還算順暢,李醫生開的私人醫院被曝光了。


    景叔實在忍不住,在李醫生被帶走調查之前就把他關在了屋子裏,一頓暴打。


    行醫為錢與劊子手有何區別!


    李哲早就事先準備好了,他打算拿自己的妻子和小姨子當擋箭牌,並且還pua妻子,說讓她放心,他一定會等她。


    楚馨沒想到,衛圓圓竟然會報警,並且還拿出了她們當時的聊天和錄音。


    她剛畢業沒多久,她調查過了,取卵行為涉及商業化供卵或買賣,可能被視為出賣人體器官,要判刑的!


    楚馨的姐姐楚凝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米黃色的長款毛衣,手裏端著咖啡。


    “我是去過醫院,可我是走的正規程序。”楚凝說著抬起手:“麻煩有事找我得律師。”


    她嫁給梁哲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家裏雖然有錢,但是她因身體緣故不能有孕,所以才選了一個出獄不久但能力還算不錯的男人。


    如果他願意配合她,對外他們是恩愛夫妻,也可以借助自身不孕,丈夫不離不棄在大眾視野刷一波好感度,從而提高公司的曝光度。


    當梁哲說讓她去醫院的時,她早就做了兩手準備,一麵聽梁哲的,一麵去正規醫院做了全套檢查和流程。


    至於楚馨,如果她真的是為了她好,她這個做姐姐當然不會不管她。


    可她不是,她是為了討好梁哲這個姐夫,還有單純的犯蠢。


    聽說她還把自己的同學拉下了水,導致人家小姑娘切除了子宮,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律師拿著準備好的資料走了。


    楚馨急匆匆從外麵迴來,梁哲被叫走調查了,很快就會輪到她,她原本想迴家的,但是父母都在國外出差,遠水解不了近火。


    “姐。”


    楚凝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看向楚馨聲音淡淡道:“你為什麽會做這種事?”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能生!如果你一直不能有孩子,那姐夫肯定會在外麵找,到時候家裏的錢不都落在外人手上了!”楚馨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楚凝輕笑一聲:“那你跟梁哲上床,是打算直接替我生個孩子?”


    仙涵說的還是太保守了,這種事情就發生在現實!


    楚馨臉色變了變:“姐,你,你說什麽呢?”


    楚凝站了起來,指了指剛剛坐過的沙發:“位置熟悉嗎?”


    “梁哲能力挺好的吧?”楚凝說完走到楚馨麵前:“你喜歡男人可以,但是不可以喜歡我玩過的,懂嗎?”


    楚馨支支吾吾了半天。


    “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把你知道的說清楚,出獄後我會送你出國,並且給你一筆錢,二,咬死不認或者把髒水潑到我身上,不過這樣一來,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她這個當姐姐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姐,我不能進監獄,我還這麽年輕。”


    “哦,你還年輕,被你迫害的人不年輕?”楚凝說完指了指門:“出去,自己想想清楚!”


    楚馨走後沒多久,梁哲從外麵迴來了,他好像不受影響似的,身上穿著白色大衣,手上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


    “老婆,晚上好。”梁哲還買了一大束花。


    楚凝一臉擔憂的看向梁哲:“老公,你不會有是吧?你放心,大不了我主動承認,是我想生寶寶才讓楚馨這麽做的!”


    梁哲將花遞給楚凝後將人抱在了懷裏:“老婆,我很愛你,但是我這個年齡一看到孩子就想當父親,對不起,做了這麽荒唐的事情。”


    他捏著楚凝不能生育的內疚心理狠狠補了一刀。


    “對不起...”楚凝紅著眼眶:“你一定要等我迴來,好嗎?”說完她仰起頭,淚水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梁哲點了點頭。


    “那...”楚凝猶豫了片刻:“我不是不相信老公,我真的很愛你,但是我需要一份保障。”


    梁哲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我想要公司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如果你不要我,我,我還能靠著這點股份過去去。”楚凝說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梁哲將人再次抱進了懷裏:“好...”


    如果他進去了,別說百分之二十公司都會易主,加上他挖空嶽父公司正在進行中眼看就要成了。


    至於楚凝進去後,他自然有辦法做財產切割讓她一分錢都拿不到。


    “老婆...”梁哲的手在楚凝的腰上摸了摸,因為不能生育,她保養的非常好,表麵溫溫柔柔床上浪的不行。


    楚凝抵在梁哲的胸口一臉的嬌羞:“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了。”


    “怎麽可能,我會等著老婆,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梁哲直接將初凝抱了起來。


    站在客廳的白蛇等人懵了,楚凝這個女人怎麽迴事,連吃帶拿的...


    .“可是,這樣做真的有用嗎?”白蛇靠在秦國民的身上:“小溪想讓所有人知道,這麽做是不對的,是對女性的剝削,是犯法的,是危險的,可是...真的有人聽得進去嗎?又或者,真的有人能聽得到嗎?”


    秦國民拿出煙盒:“就連老陸都救不了所有人,能勸一個是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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