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芹和夢廣林守在夢北溪身邊,兩人雙眼泛紅,滿是擔憂。


    大街上多了許多生麵孔。


    “老秦,你把小姑娘的地魂弄丟了,我看你怎麽跟老陸交代。”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說完用鼻子嗅了嗅:“雨裏全是龍的味道。”


    陸雲策現真身時,就會伴隨著大暴雨,如果他一直待在天上:“...”


    秦國民手伸在褲子裏抓了抓:“媽的。”


    “你也太不小心了,魂歸地管,我們有心無力。”一個身穿連體工裝服的男子蹲在地上,鼻子微微動了動。


    小鎮上所有的耗子都爬了出來。


    秦國民手指了指:“去那邊找找。”奇了怪了,按理說找個地魂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老陸來了。”男孩說完身體一縮,一隻泰迪趴在了秦國民的腳邊。


    蹲在地上的男子往秦國民身邊湊了湊,緊接著,一隻小刺蝟趴在了他的大腿上,下麵全是水,它擔心會被衝走。


    陸雲策走在馬路上,雨水繞他而行,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洪水猛獸。


    “就在這一帶沒的。”秦國民說著彎下了腰,胸口憋悶,氣壓都變低了。


    陸雲策垂眸,眼底一片令人心寒的涼意:“你確定?”


    小泰迪耷拉著腦袋,連話都不敢接。


    刺蝟趴在秦國民的大腿上,黑豆豆的眼睛盯著陸雲策,見他真生氣了,它慢慢向後移去。


    秦國民深吸了一口氣:“是,我確定。”


    陸雲策手放在胸前,大概幾秒,一道金色的閃電落在了他的身邊。


    “我操--”


    小泰迪嚇的拽了拽陸雲策的褲子:“你跟老天爺談條件?”這不是作死嗎?


    陸雲策閉著眼睛,緊接著第二道閃電落在了他的身邊。


    “老陸。”秦國民走了過去:“想想其他辦法,你別來硬的。”他知道小姑娘對他來說很重要,但沒想到重要到這種地步。


    陸雲策緩緩睜開眼睛向上看了一眼:“...”


    花圈壽衣店內。


    “你招惹了什麽人。”黑紅色的大蛇卷起身子,蛇尾不安地左右晃動著。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如果沒記錯,她身邊隻有一個保家仙,是隻耗子。”


    “不對,不是耗子!”大蛇說完用尾巴指了指一旁的紙人:“快,把她的魂魄放出去。”


    說著它將中年男子卷了出去。


    紙人倒在地上,夢北溪的地魂從裏麵飄了出來,她害怕的看著周圍。


    “嗚嗚--”她要迴家。


    她飄出去後,上方傳出“轟隆隆”的聲響,緊接著數道金光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


    花圈壽衣店瞬間被夷為平地。


    陸雲策感受到了地魂的氣息,嘴唇微微動了動。


    夢北溪的地魂聽到有人在叫她,聲音溫溫柔柔的,她向著聲音的方向飄了過去。


    秦國民始終低著頭,陸雲策跟天談判,談贏了...


    心驚之餘也不免有些擔心,這樣下去,真行嗎?


    “調皮鬼。”陸雲策的聲音有些沙啞:“過來。”


    夢北溪的地魂眨著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陸雲策,然後高高興興的飄了過去。


    “小姑奶奶,你可把人嚇死了。”刺蝟轉過身看了一眼:“你可別到處亂跑了。”


    地魂依偎在陸雲策的身上,聽到刺蝟這麽說,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迴去的路上,天逐漸放晴了,陸雲策看著身邊東看看西看看的地魂,就屬她不老實。


    秦國民跟在陸雲策的身邊:“是一家花圈壽衣店,不過老板和他供奉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


    “看供台,應該是條蛇,道行在我之上。”刺蝟說著探頭看了看陸雲策,見他臉色恢複正常了,才敢往他身上爬。


    當務之急是先把地魂帶迴去,至於這筆賬,他記下了,之後慢慢算。


    村裏確實沒有陌生麵孔,袁家全家慘死,處理他們遺體的正是鎮上這家店。


    所以他進進出出,沒有人會起疑。


    是他召了蛇過來,目的是為了給自己的家仙增添道行。


    他們害人會招天譴,人害人可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蛇不認主,估計它隻是想利用人類,增加自己的道行,不然不會讓他作孽。


    “老陸,這事是我大意了。”秦國民低著頭,想想都覺得丟臉。


    陸雲策沒吭聲,他今後不會把夢北溪交給任何人了。


    “...”


    陸家,白修和小紅狐坐在院子裏守著。


    王翠芹靠在牆上,其實已經累得不行了,但是她不敢睡,怕這一睡,就再也見不到孫女了。


    夢廣林坐在椅子上喝著茶:“向明娘,孩子怪苦的,要不咱們把房子賣了,去地裏搭個養老房?”


    “行,咱這麽大歲數了怕啥。”王翠芹沒什麽舍不得的,有個遮風擋雨的棚就行。


    把賣房子的錢給孫女,她暫時就不用起早貪黑給人打工去了,至於以後,地錢下來,也夠她花了。


    夢廣林歎了口氣:“年輕那會,我就應該出去闖一闖。”


    “你出去闖,我在家得被他們欺負死。”王翠芹說完握著夢北溪的手:“苦了這孩子了,沒爹娘疼。”


    外麵傳來腳步聲,夢廣林站了起來。


    他感覺到一陣涼意,緊接著夢北溪就睜開眼睛了...


    她呆呆的看著麵前的王翠芹:“奶奶?”


    “乖乖,你可算醒了,奶奶可讓你嚇死了。”王翠芹說著俯下身抱住了夢北溪,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你要是出事,奶奶可就活不成了。”


    夢北溪鼻子一酸,她輕聲問:“奶奶,我背上的胎記,你還記得嗎?”


    王翠芹鬆開夢北溪:“你胎記在屁股蛋上,怎麽會在背上?”


    自己孫女從小看到大的,她身上有些什麽她還能不知道?


    “嗚嗚--”


    夢北溪直接摟住了王翠芹的脖頸:“奶奶,我,我撞鬼了,他們冒充你和爺爺,給我吃死人上供的白饅頭。”


    夢廣林一聽氣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明天就去那塊墳地,我都給他們插上柳樹枝,讓他們禍害我家丫頭。”


    他這一輩子都沒動過這麽惡的念頭,這是第一次。


    陸雲策掀開珠簾進了屋子:“老婆。”


    夢北溪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了過去:“你怎麽迴來了?”


    陸雲策走了過去,因為有老人在,他也不好過格。


    王翠芹和夢廣林都是過來人了,他們兩個站起身:“一天沒吃東西,餓了吧?我跟你爺爺去給你熱包子。”


    夢北溪坐在火坑上,身上蓋著陸雲策的被子:“我,我跟你們一起迴去。”


    “你剛醒,待在我身邊會比較安全。”陸雲策說著握住了夢北溪的手。


    王翠芹看了夢廣林一眼後,擺了擺手:“我們一會就迴來。”


    夢北溪別過頭。


    陸雲策將人抱在懷裏,聲音低低沉沉的:“一點都不想老公?”


    “哼,說走就走,讓你帶著我,你偏不帶。”夢北溪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心裏就毛毛的。


    陸雲策低下頭在夢北溪的臉頰上親了親:“以後不會了。”他也不敢了。


    夢北溪氣唿唿的偏過頭:“不給親。”


    孩子氣,不讓親,那就換方式,陸雲策笑著吮住了她的耳垂。


    熱氣和沉重的唿吸聲近在耳畔,夢北溪感覺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她抬起肩膀躲了躲:“癢...”


    陸雲策拉著夢北溪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我也是。”


    “你...”夢北溪快速抽迴手,癢的方式不一樣,她是正經的,他是不正經的。


    “咳咳--”


    小刺蝟趴在門口:“注意點形象。”


    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老陸在小姑娘麵前是這樣的。


    在幾百年前,他就是調戲良家小姐的登徒子,亂棍打死都算輕的。


    “羞死了。”夢北溪躺在了被窩裏,頭埋在了被子上。


    陸雲策不滿地轉過頭。


    小刺蝟見狀“汪汪”叫了兩聲,然後順著門檻滾了下去。


    “老婆...”陸雲策從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夢北溪露出眼睛看了看。


    陸雲策握著夢北溪的手,將戒指戴了上去:“老婆的手真好看。”說著他低頭吻了吻。


    夢北溪抬起手看了看,要說不喜歡是假的,鑽石戒指在燈光下光彩奪目。


    “很貴吧。”夢北溪小聲嘟囔。


    陸雲策將另一枚男款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嗯,確實不便宜,但不能委屈老婆。”


    夢北溪看向陸雲策,他的手指修長,戒指在骨節上方一點點的位置,比她的還要好看。


    “老婆,我一天一夜沒睡,好累。”陸雲策說著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夢北溪手抵著陸雲策的胸口:“哪有你這樣的,一會爺爺奶奶看見。”


    “我就眯一會,好累。”陸雲策委屈的看向夢北溪:“為了能早點迴來,我每天睡眠不足四個小時。”說完他在她的臉上蹭了蹭:“是不是瘦了?”


    夢北溪心疼的看向陸雲策。


    “心疼了?”陸雲策拉著夢北溪的手:“放心,該胖的地方沒瘦。”


    夢北溪深吸了一口氣,在陸雲策的腰側用力掐了一下:“正經點!”


    陸雲策將夢北溪抱在了懷裏,她今天晚上一定會發燒,他得守在她身邊,等她魂魄徹底穩了再說。


    夢北溪枕著陸雲策的手臂,看著手指上的那枚鑽戒:“你確定要跟我結婚嗎?”


    “我脾氣其實挺差的,會做的家務也不多,我賺的錢有一部分要拿出來給爺爺奶奶養老。”夢北溪始終不安。


    跟做夢似的。


    “確定。”陸雲策將人往懷裏抱了抱,他這會確實有點“虛”,談條件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接下來的三百年,他都要守在這片土地。


    夢北溪想起小刺蝟的話,主動在他的薄唇上親了一下:“那結了婚,可就不能反悔了。”


    陸雲策錮著夢北溪的後腦勺:“不夠。”說完他直接吻了上去。


    夢北溪發出“細碎”的喘息聲,唿出的氣息比剛剛還要熱,她蜷著腿忍著不適。


    他身上好香。


    陸雲策的手落在了夢北溪的腿上:“老婆,我們把婚事定下來,好嗎?”


    夢北溪摟著陸雲策的脖頸,聲音有些不穩:“好,但我醜話說在前麵,婚後,你不能騙我,為我好也不行。”


    “...”


    感情裂痕大部分都是從欺騙開始的,一開始的為你好,之後就誰都不好了。


    陸雲策心裏多少有些沒底。


    夢北溪戳了戳陸雲策的腹部:“你抵著我了。”不是很舒服。


    陸雲策披著被直起腰:“它不聽話,老婆幫我管管?”


    “你自己身上的,我怎麽幫你管。”夢北溪臉蛋越來越紅,額頭沁了一層汗水。


    陸雲策伸出手摸了摸,果然發高燒了。


    “我怎麽好像,比你還難受呢,頭暈乎乎的。”夢北溪伸出手:“你,你,別脫啊。”


    陸雲策抬起頭,指尖在夢北溪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澀扭,我是在整理褲子。”


    夢北溪雙手扶著額頭,她剛剛想的是,他怎麽還不脫褲子。


    結果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陸雲策起身去打水,秦國民坐在院子裏叼著煙,見人出來,他馬上站了起來。


    “這事是我做的不對。”秦國民說著走了過去:“你這幾天好好休息,我去賺錢。”


    “不怪你,對方道行在你之上。”陸雲策接了盆冷水:“今後你們出門要小心點,它不是奔著小溪去的,弄不好是奔你去的。”


    它要人的魂魄沒用。+


    秦國民吐了口煙霧:“媽的,陰溝翻船了,平時都是我坑別人。”


    “行了,你可別吹了。”小刺蝟撇了撇嘴:“就是不行事,還說啥啊。”


    “操--”


    秦國民直接去抓小刺蝟了,隨後,一隻耗子和一隻刺蝟打了起來。


    陸雲策懶得管他們,他拿著毛巾走了進去。


    夢北溪全身又熱又燥,她掀開被子和上衣露出一小節白皙的皮膚,手不停的扇著。


    “陸哥哥,我好熱。”


    陸雲策見狀走了過去,糟了,他剛剛接吻的時候失控了...


    夢北溪看向陸雲策,眼裏滿是情欲,嘴唇被她咬的有些發紅,露在外麵的皮膚呈淡粉色。


    “你給我看看怎麽了,小氣鬼,明明都要脫褲子了,又不脫了。”夢北溪說完臉蛋火辣辣的。


    反正都要結婚了,不是早晚的事嗎?


    她要是早點把他霍霍了,就不擔心他跟別人跑了。


    陸雲策喉結上下滾動,她是燒糊塗了,還是認真的...


    夫妻倆,澀到一起去了。


    夢北溪倒是可以,但是陸雲策不行,他得用龍身進行。


    想到這個,陸雲策更鬱悶了,這也就意味著,大婚當天也不能發生什麽...


    直到她接受他的身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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