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北溪雙手攥著繩子,腳踩著家裏沒有椅背的塑料椅子,目光看向辦公用的桌子。


    “這個角度怎麽樣。”夢北溪說著還試探性的吐了吐舌頭。


    小刺蝟抬著爪子,麵前放著跟陸雲策同款不同係的手機:“現在人類工作已經進化到玩命的程度了?”


    夢北溪正在畫,女主拋下男主決定進宮當妃子的鏡頭,但是她缺少素材,決定自己找角度拍下來。


    就算要死,那也是做錯事的男主死,總不能,自己自殺,讓男主愛而不得。


    《我失去的隻不過是生命,而他失去的可是偉大的愛情啊》她之前這麽畫,但這本她打算換個角度。


    陸雲策進屋子後,看見夢北溪跟刺蝟有說有笑的:“在做什麽?”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甚至沉的有些嚇人。


    夢北溪轉身笑著看了陸雲策一眼:“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她以為至少得兩三個小時。


    陸雲策走過去將小木箱放在了桌子上:“下來。”他剛剛心跳都慢了半拍。


    “我幹正事呢。”夢北溪說著看了一眼小刺蝟:“就剛剛那個角度,拍下來了嗎?”


    小刺蝟見陸雲策臉色那麽難看,悄悄的挪動小腿,從桌子上跳了下去...


    不是兄弟不是人,而是老龍太嚇人,溜了溜了。


    陸雲策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夢北溪雙腿夾住了他勁瘦的腰:“你幹嘛啊?”


    “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陸雲策的眸色很黯,聲音不自覺壓的很低,聽起來像是生氣了。


    萬一椅子倒了,人掛在上麵怎麽辦?


    夢北溪指了指繩子:“活扣的,我要是掛在上麵會自己解開的。”她又不是憨憨,綁死扣?


    陸雲策的手臂微微用了點力,夢北溪眉頭皺了皺。


    “兇巴巴的。”夢北溪伸出雙手捏著陸雲策的臉頰:“再兇?”


    陸雲策精致的臉頰被捏的變了形,木箱裏的兩條蛇看的直吐蛇信子,它們知道龍妻膽子大,但沒想到這麽大。


    “不兇了。”陸雲策說話有些變音。


    “...”


    簡直沒眼看。


    到了晚上,村長親自過來送錢,不是很多,大概五六百。


    陸雲策欣然收下了。


    “對了,村長,我有些事想跟你打聽一下,我們村最近有沒有什麽新麵孔?”有人修邪道,如果是本村人,他定會第一時間察覺。


    村長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地方又賺不到錢,年輕人都往外跑,哪來的新麵孔。”


    就連走親戚的都少。


    陸雲策讓村長幫忙留意,要是有陌生人第一時間告訴他。


    夢北溪趁著陸雲策跟村長聊天的空檔,上了通往市裏的最後一班車。


    她左邊兜裏揣著小刺蝟,右邊放著罵罵咧咧的大耗子,它們兩個說什麽都要跟著,她也不好拒絕就一起帶著了。


    一路上它們兩個都沒鬧出什麽動靜,下車後夢北溪直接去了原小區樓下的棋牌社,父親不是在跟狐朋狗友喝酒,就是在打牌。


    棋牌社內,抽煙,喝茶還有打撲克的,聲音嘈雜,夢向明今天手氣奇差,剛打一圈就輸了好幾百。


    他兜裏沒錢跟老板借了一千塊,反正明天他就有錢了。


    夢北溪打開門後咳嗽了幾聲,煙味實在太衝了:“老板你好,我爸在這嗎?”


    老板見是夢北溪,笑著道:“在裏麵呢,你爸說你迴鄉下了,這麽快就迴來了?”說著他從櫃台裏拿了瓶水。


    棋牌社的牌匾就是夢北溪給設計的,老板對她印象非常好,好幾次想給她介紹對象,不過都被拒絕了。


    夢北溪搖了搖頭:“謝謝老板,我去找我爸了。”說著她用衣袖擋住了口鼻,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味。


    幸好陸雲策不抽煙,不然她絕對不會跟他接吻。


    夢向明正搓著麻將,見夢北溪來了,他直接站了起來:“不好意思,讓老板替我兩局,我女兒來了。”


    打麻將的人都知道,如果一直輸,最好找個人替兩把換換運氣。


    其他三個牌友迴頭看了一眼,雖然心裏不滿,但也不好說什麽,總不能,不讓人家看女兒。


    夢向明走了過去:“這大晚上的,你怎麽來了。”


    “爸,我有話跟你說,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聊聊。”夢北溪說著指了指後門。


    夢向明跟著夢北溪走出了棋牌社:“老柳家那小子做什麽生意呢?怎麽突然就發大財了。”


    夢北溪停下腳步:“爸,你去自首吧。”


    她來之前跟謬阿姨打過電話了,也就是夢向明現在的老婆,她名義上的後媽。


    原來謬阿姨信了父親的話,給了他三十萬,讓他跟人合夥做沙場的生意,現在鄉下正在發展建設,以前的磚瓦房都變成了二層小樓,沙場的生意特別賺錢。


    不曾想,夢向明拿著三十萬和合作夥伴的四十萬跟不知姓名的朋友去了趟地下賭場,一夜輸的精光。


    夢向明反應過來時,他的那個所謂的朋友已經給他拉黑了。


    說白了,就算準備了一個套,讓他往裏鑽。


    現在,他生意沒做成,還把錢弄沒了,合作夥伴要告他。


    “你說什麽呢,隻要我把窟窿堵上就完了,自什麽首,我又沒犯法。”夢向明說著點了根煙:“你別多管閑事,等日子定好,你直接嫁過去就行了。”


    “謬阿姨已經打聽過了,沙場老板隻是喝多的時候隨口一說,你就當真了,現在生意已經交給別人了。”夢北溪無奈,年齡也不小了,人家酒桌上吹牛,他也信以為真。


    還真跟人簽合同說要合夥做買賣,人家老板娘根本不承認。


    他這個要麽構成詐騙,要麽就是挪用公款,哪個都沒他好果子吃。


    “你一個小孩,懂什麽,懶得跟你說。”夢向明說著吐了口煙霧轉身準備進棋牌社繼續打麻將。


    夢北溪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爸,你死了這條心吧,陸雲策胡說八道的,他根本就沒錢。”


    他的錢都在她的卡上,隻要她不鬆口,他就沒辦法。


    “你說什麽?”夢向明停下腳步。


    夢北溪將手伸進了外衣兜裏,手在小刺蝟的身上摸了摸,其實她很害怕挨打,但她不得不站出來:“我說,他根本沒錢,我勸你主動自首,到時候我給你請個律師,盡量少判幾年。”


    父親在這樣下去,早晚會捅出大麻煩,弄不好連小命都丟了。


    他雖然不負責,但她還記得小時候他會買著煙花迴來帶她一起放,吃年夜飯的時候跟爺爺奶奶說,他一定會賺大錢,給他們養老。


    也會拿磁帶迴來,給她放經典老歌哄她睡覺,夏天買脆冰冰一人一半坐在門口等爺爺奶奶趕集迴來。


    他確實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啪--”


    “讓你爹坐牢,你可真孝順。”


    夢向明這一巴掌打的夢北溪一個趔趄。


    “你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無能,你貪財好色,吃喝嫖賭樣樣都占,反過來怨這個,怨那個就是不怨自己。”夢北溪捂著發疼的臉頰。


    夢向明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媽的,還反了你了,敢跟老子這麽說話。”


    “你打吧,反正要錢肯定沒有,你要是現在去自首,我願意出個律師費,到時候告訴爺爺奶奶,你找到正經工作了,等你出來,好好找份工作,踏踏實實的活著。”


    “不然,你判刑我也不管,到老了,爛地裏我都不管。”


    夢北溪咬著牙,反正她不會讓陸雲策掏這個錢,當初她為苗靜的事情憤憤不平,勸她報警,到她父親這,她選擇息事寧人,不可能!


    “媽的,我打死你個小畜生。”夢向明再次抬起手。


    隻不過這次他被攔下來了,一隻耗子突然飛竄出來,直接唿在了他的臉上。


    夢北溪沒想到,先是一驚,後淡淡道:“爸,爺爺奶奶年齡大了,我不會讓你這麽折騰他們。”


    這時遠處傳來警車聲…


    夢向明不敢置信的看向夢北溪,這還是他那個膽小,乖巧懂事的女兒嗎?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夢北溪說完,閉上了眼睛。


    夢向明一把拽住夢北溪的衣領:“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我告訴你,我以後就算爛在地裏,也不用你操心,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夢北溪倔強的仰著下巴:“你現在闖禍還有父母願意替你操心,但你真要是闖了大禍,爺爺奶奶沒辦法替你償命。”


    晚上,夢北溪聽到爺爺奶奶談話了,他們拿不出錢坐在灶台前哭。


    就算父親在怎麽混蛋,那也是爺爺奶奶的心血,他們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不免跟著著急上火。


    他們一把年紀了。


    這時警察走了過來。


    “...”


    夢北溪站著原地看著夢向明被帶走了。


    她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小刺蝟探出頭,它來是幫她擋“髒東西”的,人類的恩恩怨怨,它們管不了。


    而且不能直接上身,化形,能幫的很少。


    大耗子從拐角跑了迴來:“哭啥啊,這算啥事啊,路對麵有賣燒烤和啤酒的,你給我整點迴來。”


    夢北溪低下頭看了一眼,哭的更大聲了,連路過的行人都驚動了。


    “你別哭啊。”小刺蝟急得團團轉,這要是讓老龍看見了...


    “老婆?”


    陸雲策剛剛看到一輛警車過去,又察覺夢北溪的氣息在這一帶,他就快速趕過來了。


    夢北溪以為自己聽錯了,見真是陸雲策過來了,她起身伸出雙手,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陸雲策將夢北溪抱在了懷裏:“乖,不哭了。”


    “嗚嗚--”


    夢北溪將頭埋在了陸雲策的身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吃不吃燒烤。”大耗子急得不行,這有啥好哭的:“你爹進去後,還能踩縫紉機賺錢,好吃好喝的,不比現在強,走吧,走吧。”


    “憨貨。”小刺蝟用刺紮了一下大耗子:“會說話說,不會說話把嘴閉上。”說完他看向夢北溪:“吃燒烤不?”


    “...”


    夢北溪打包了兩杯奶茶,兩罐啤酒還有一百多塊錢的燒烤,讓它們一攪合都顧不上難過了。


    她這麽做有些不近人情,但往長遠了考慮,這是最好的辦法。


    就算陸雲策給他拿十幾萬,他還是不夠,以他的性格弄不好還會走旁門左道...


    陸雲策摸著夢北溪被打紅的小臉,心疼的話都說不出來:“我就五分鍾沒看著,就跑出來了。”


    “總不能什麽事都指望你。”夢北溪靠在陸雲策的肩膀上:“我眯一會。”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能聞到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好處是她不暈車了,壞處是,有點臭臭的。


    大耗子跟小刺蝟躲在車座上吃燒烤,畢竟不能讓司機看著,不然準嚇個好歹的。


    不想嚇著司機,一路上陸雲策都沒說說什麽,到家後,小刺蝟和大耗子被一群“動物”圍起來嘲諷。


    “你們兩個行不行啊,怎麽這麽廢啊。”小白狐說完搖了搖尾巴。


    “我可攔著了,我當時直接放飛出去,一飛腳踹在了他的臉上。”大耗子說著還比劃著。


    小刺蝟喝著水,碗對它來說太大了,它隻能扶著,慢慢往裏伸。


    “走你。”小泰迪說著直接把人撞進了婉裏。


    夢北溪切好水果一出來就看到小刺蝟在碗裏喝水:“你還真愛喝自己的洗澡水啊...”


    陸雲策給兩條蛇醫好傷口後走了出來,夢北溪的臉已經不紅了,根本看不出來挨過打,在車上時,他就已經為她處理好了。


    夢北溪拿著切好的西瓜。


    陸雲策走了過去咬了一口:“老婆,我們是夫妻,不用算的這麽清楚。”


    “先不說還沒結婚,就算結婚了,老婆,也隻是一個新的身份罷了,我還是我。”夢北溪雖然有些事情會心軟,會鑽牛角尖,但有些事情她會分的清清楚楚。


    陸雲策吮住了夢北溪的耳垂,他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小姑娘了,她沒想象中的那麽好欺負。


    “那個,我今天必須要看看。”夢北溪憋了一下午了,原本隻是想跟陸雲策客氣,客氣,結果他真不給看了。


    陸雲策“嗯?”了一聲,吃著西瓜險些沒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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