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策蹲在小胖丫的麵前,用哄孩子的語氣道:“你知道什麽,告訴哥哥。”聲音比剛剛還要溫柔。


    小胖丫一臉茫然的看著陸雲策:“哥,哥哥?”他看上去比爺爺還要高壽呐,至少上萬歲了吧...


    “你剛剛說美美死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陸雲策耐著性子,總不能讓她叫爺爺,那跟小配偶差了好幾輩不說,關鍵顯老。


    小胖丫點了點頭:“我感應不到它的氣息了,母親說讓我住在爺爺家等她迴來,爺爺家有好多好吃的...”說著她流出了口水,亮晶晶的掛在嘴角。


    夢北溪覺得小丫頭實在太可愛了,剛剛的恐懼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但她還是不敢上前。


    陸雲策繼續問道:“你跟美美是什麽關係?”


    “姐妹啊,這你都看不出來嗎?”小胖丫說著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這裏接下來會大旱三年,天不降一滴雨,河水幹枯,因為美美死了爺爺很不高興。”


    孔雀是群居動物,其中一個出事,其他孔雀會非常不滿。


    陳友權覺得耳邊有人在說話,可就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恍恍惚惚的。


    夢北溪小心翼翼走到陸雲策身邊,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蹲了下去:“你還知道其他事情嗎?”


    “知道。”小胖丫說著抬起肉嘟嘟的手指著夢北溪,一雙棕色的眼睛格外明亮:“你快要死了。”


    陸雲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嘴唇微動“你想被滅族嗎?”


    小胖丫嚇的險些站不穩,眼神躲閃不敢直視陸雲策,龍爺爺好嚇人,她好害怕,想迴家。


    “哇--”


    小胖丫的眼淚奪眶而出,嚇的撒腿就跑...


    夢北溪看向陸雲策:“她剛剛說...”


    “假的。”陸雲策臉色依舊很難看。


    夢北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知道,童言無忌嘛,你別要生氣了,氣大傷身。”說著她站了起來。


    陸雲策起身摸了摸她的頭,臉色稍稍緩和了不少。


    陳友權迴過神來:“小嬌兒怎麽走了?”說著他無奈搖了搖頭:“這孩子。”


    陸雲策又跟陳友權聊了一會,他知道的有限,在繼續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隻要陸大師能把它們帶迴來,我願意出這個數。”陳友權說著伸出三根手指。


    “留著給自己養老吧。”陸雲策說著攬著夢北溪的肩膀走了出去。


    陳友權撓了撓後腦勺,他們剛剛都聊什麽了,他怎麽一句都想不起來了?


    “陳大師慢點走,我讓纜車送你們下去。”陳友權快步跟了上去。


    “...”


    夢北溪坐在纜車上有些出神,剛剛那個小胖墩說,這裏會三年大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陸雲策見狀握住了她的手,以為她在為剛剛的話煩心:“別聽她胡說八道,我給你算過了,你會長命百歲,不老不死。”


    夢北溪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我不成神仙了?”說完她扭過頭看向陸雲策:“跟你在一起久了,碰到多奇怪的事,好像都在情理之中了。”


    “說明,我們天生一對。”陸雲策說完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著。


    夢北溪抽迴自己的手:“誰跟你天生一對了。”她故意的,就是想看陸雲策著急的模樣。


    會上癮。


    陸雲策抿著唇溫柔笑著。


    落日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身上,她臉頰泛著紅暈,靜謐的氛圍中,夢北溪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


    此時的唐家,唐明站在客廳裏,麵前站著兩個身穿道服的人,一大一小,大的年齡在四十歲左右,胡子拉碴,看上去很邋遢。


    “你放心,我跟陸雲策算是同門,按輩分,我是他師兄。”中年男人道號“空青”跟陸雲策有過幾麵之緣。


    唐明陪著笑道:“大師,要多少香火錢您才肯出手?”思來想去,他絕對不能把視頻交出去。


    空青抬起手掐指算了算:“我師弟已經來看過了,但是他道行不夠,解決不了,要我看,幼子最多還有三天的壽命,至於多少香火錢,就按唐施主自己的意願給。”


    他身邊的小道童撇了撇嘴,他們會個屁,之前在天橋底下算命讓寡婦追著打,鞋都跑丟了,這會又裝上了。


    “這樣,事情解決了,我給您五萬的香火錢。”唐明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死馬當活馬醫,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怪兩個小的命薄。


    空青一聽,鬧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就給五萬,他來之前都打聽過了,他給別人都是二十萬起。


    “其實我也不差這點香火錢,隻不過...”說到這空青停了停:“隻不過幼子的事情極耗修為,我也得請三清下凡。”


    但凡張嘴閉嘴三清的,都可以當神棍騙子處理...


    唐明一聽這話伸出手指:“十萬,大師您看怎麽樣?這幾年生意不好做...”


    越有錢越摳,這棟別墅少說上億,性命攸關的大事,隻願意出十萬塊錢。


    呸--


    “五十萬,隻要大師能看好,我願意出五十萬。”唐明的老婆,金書玲從二樓走了下來。


    空青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施主請放心。”說著他帶著自己的徒弟上了樓。


    其實這事好解決,兩個孩子就是得了皮膚病,他來的時候帶藥粉來的。


    隻要把藥粉撒在孩子身上,用不了多久病情就會有所好轉。


    這藥方還是他從一位老中醫那得來的。


    “師父,這能行嗎?”小道童不安道。


    空青點了點頭:“你放心,以你師父的修行,定會製服那畜生。”


    門開後,空青轉過身:“請兩位在外麵等候,我需要做場法事。”說完他關上了房門。


    兩個小孩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這會燒也退了,隻不過羽毛還在背後和腿上長著。


    小狐狸見有陌生人進來,尾巴和毛直接豎了起來,兩個小孩陰氣非常重,已經被不少“東西”盯上了。


    小紅狐搖著兩條長長的尾巴。


    “師父,這屋怎麽這麽涼啊。”小道童搓著自己的手臂。


    空青拿出包裏的藥粉:“五十萬,冷點怕什麽。”說著他走了過去。


    當他看見孩子身上有個五彩鱗片的時候眉頭一皺,這家人有毛病,孩子都病成這樣了,還往背上放魚鱗,不幹不淨的,也不怕感染。


    “你把她身上的鱗片拿下來。”空青說著開始倒騰自己的藥粉。


    小道童想都沒想就伸手了,他早飯都沒吃,在賺不到錢,隻能去要飯了。


    窗外的餘暉將屋子映的發紅,小道士身上的影子突然消失不見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頭突然垂了下去,四肢仿佛被線提著,像極了木偶人。


    空青見小道士低著頭,遲遲不肯動彈,他語氣不滿道:“幹什麽呢,快點。”


    “啪--”


    小道士一巴掌抽了過去,身體也跟著左右晃了晃。


    “滾出去。”小道士嘴唇微微動著,雙目無神,鼻翼縮放的非常明顯。


    空青捂著臉,驚恐的看向自己的小徒弟,那分明是一個成年男性的聲音。


    他以最快的速度從帆布包裏掏出一把短桃木劍,上麵還掛著銅錢:“何方妖孽,快從我徒弟身上下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小道士沉著臉晃晃悠悠走了過去,桃木劍被他折成了兩段,扔在了空青的臉上。


    不等空青反應過來就被小道士掐住了脖頸甩在了門上。


    空青疼的一咧嘴,緊接著他從兜裏掏出一枚護身符:“我讓你一迴,別不知好歹。”


    “...”


    唐明站在門外,聽到裏麵傳出一聲聲巨響,他不放心大聲道:“大師,你還好嗎?”


    金書玲有些擔心自己的孩子,不管唐明願不願意,她直接打開了房門。


    空青被打的直吐血,眼眶腫的老高,鼻梁也塌了下去:“唐,唐施主,你也看見了,對方道行很高,五十萬,恐怕不夠。”說著他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他已經嚇的全身發抖了。


    小道士突然雙眼一翻,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天啊。”金書玲驚慌地跑到女兒床前,見她安安穩穩的睡著,她才放心。


    唐明蹲下身將空青扶了起來:“我先送大師去醫院?”看來是不行了...


    “不用,不用,髒東西已經被我除掉了,說著他勉強站了起來,你們先出去。”為了五十萬,不行也得行。


    其實他已經嚇的站都站不穩了。


    金書玲攔在了空青的麵前:“大師,還是算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次犯險了。


    “施主放心,我用性命擔保一定能治好愛子的病。”有髒東西阻攔,說明他帶的藥粉有效果,它們怕了!


    唐明走到床邊將自己的妻子扶了出去,如果不行,他們就隻能給孩子們準備後事了。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他如果出了事,就全完了...


    小白狐氣的毛都炸起來了,但是它們有限製,如果一直上身,人類的陰氣就會加重,最終導致不可逆的後果。


    嚴重,它們也會受到懲罰。


    除非是人類供奉香火開壇做法,引它們上身,那就是以另外一迴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空青伸手將小孩身上的鱗片拿下去扔在了地上,隨後將自己帶來的藥粉撒在了上麵。


    孩子們沉沉睡著,看樣子是有效果了。


    小紅狐知道大勢已去,幹脆跳下床離開了,小白狐緊隨其後...


    空青忍著惡心將藥粉撒了上去,他頭一次見這麽嚴重的皮膚病,好像是返祖現象,身上會長毛...


    撒完藥粉後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可算完了。


    一隻全身血淋淋的孔雀衝著窗外叫著,聲音淒厲瘮人,窗外的大樹隨風狂舞了起來。


    接下來,空青忍著身上的劇痛將自己的小徒弟抱了起來,陸雲策總說他不行,他怎麽就不行了?


    人出來後,唐明進去看了一眼,見兩個孩子沒什麽異樣,臉上也有了些許血色,他滿意的不得了。


    還陸大師,不過是故弄玄虛想賺更多錢的騙子罷了,他給的鱗片上指不定有什麽不好的藥,等孩子徹底好起來,他一定要帶他們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金書玲已經讓司機去提錢了,這會估計也快迴來了。


    空青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其實疼的已經快暈過去了,但錢沒到手,他不能走,小道士剛剛醒了一會,話沒說兩句又睡了過去。


    “施主不用擔心,孩子身上的髒東西已經被我清除幹淨了,隻要稍加調養,身體自然會慢慢好起來。”空青說著吹了吹茶杯裏漂浮的茶葉。


    金書玲笑著道:“孩子能好,全靠大師不辭辛苦,今後我一定一心向善,早晚三炷香供奉道家真人。”


    孩子能好起來,對她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這時外麵的門鈴響了,金書玲以為是司機迴來了,起身走到對講係統前,結果看到陸雲策和他的小女友站在門口。


    唐明見狀走了過去:“誰來了?”


    當看清楚來人是誰後,唐明立刻變了臉,不識抬舉的東西,他昨天又是下跪又是求的,他們還擺上譜了。


    想看監控,做夢去吧。


    “告訴他們,天色已經晚了,不方便見客。”唐明說著走到沙發前坐下。


    金書玲猶豫了片刻,按了說話鍵:“兩位不好意思,今日家中有事,不方便接待二位,二位請迴吧。”她的語氣還算恭敬。


    夢北溪聽到女主人這麽說,她抬起頭看向陸雲策。


    陸雲策眉頭緊皺:“...”


    小白狐蹲在陸雲策的肩膀上:“今晚,這裏恐怕要出大事。”


    “依我看,讓他們自生自滅算了,我們少管閑事。”小紅狐說著搖著尾巴。


    陸雲策繼續按著門鈴,不行,小孔雀遇害鳳凰已經惱怒了。


    如果大孔雀在逆天而行,傷害數條人命,遭了天譴,鳳凰知道後大旱三年都是輕的...


    這對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滅頂的災難,尤其是靠地為生的人,三年不下雨,讓他們怎麽活?


    唐明被吵的有些不耐煩,昨天求他們,他們端架子,今天知道有貴人來了,又急急忙忙趕過來。


    不就是為了賺錢嗎?


    “讓他們滾。”唐明拍著沙發扶手道。


    空青笑了笑:“我這個師弟啊,學什麽都慢,但因為年輕很愛逞強。”


    陸雲策經常跟他搶生意,前兩次錢都讓他賺了,這次該輪到他賺一次了。


    金書玲按著說話鍵輕聲細語道:“陸大師,實在不好意思,家中有貴客來訪,今天不能接待你們,你們請迴吧。”


    夢北溪氣的不行:“什麽人啊,昨天還求著我們來,今天大門都不讓我們進。”


    陸雲策聽到聲音後看了一眼高牆。


    他跟孔雀以午夜十二點為限,一旦過了十二點,孔雀就會展開新的報複。


    如果他不在場,那兩個孩子非活生生疼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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