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芳芳急忙叫著閨蜜的名字。


    “他給我發了消息……”寧寧的聲音有些黯然,“他走了。”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寧寧輕輕道,“他隻是說,還是習慣一個人麵對。芳芳!我以為我可以,我以為我今天真的做到了……可是看起來,我並不是那個特別的人……”


    “寧寧!你聽我說,不要在這上麵糾結太多。何越他也不想的,可他有病。他一定很喜歡你,但他的病讓他沒有辦法。你不是說他今天還發了病嗎?一定是這樣!我們都隻是普通人,都不是神,沒有辦法的。”


    “他是愛我的!”寧寧堅決道,“他吻我時候的眼神,是有愛的!他的懷抱,也是溫存的!可是……可是事情怎麽就忽然變成了這樣呢?”


    “迴來吧,寧寧~你跟他,終究不是一路人。”芳芳強壓著疲憊勸慰道。


    “不!我要等他!也許他隻是因為病了,沒有辦法。等他的情況好些了,也許還會需要我。我要等……他還有行李在這裏呢。我,我要在這裏等他。”


    “可是……”芳芳輕歎一聲,“等兩天吧。”


    “我還有五天,不,我還有六天可以等。”


    “那就再等三天吧。夠了,寧寧~”


    寧寧沒再答話,隻是呆呆得掛上了電話。


    這個時候,石長安已經離開了文苑酒店,就坐在一片野灘上,在黑夜裏靜靜得想著這一次的事情。


    想要控製使用能力的衝動,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隻是因為對瑤瑤的牽掛被人驚擾,和後來被人當麵教育,然後再被人追著要吵架,他就悄悄使用了技能,把寧寧陷入了一場情感的旋渦之中。


    過了……


    這事兒做的過了……


    也許是時候想一想,一名有著超越世人能力的人,應該用什麽樣的態度麵對這個世界了。石長安原本隻覺得有了係統之後,就可以睥睨眾生,然後他再按著遠近親疏施以恩賜。


    可這一次,他似乎又有了些不同的感受。


    看著空間裏的5.20元,這是今晚對寧寧說出“我愛你”後的寶箱。


    統子哥知道一切。有沒有愛,它都明白的。


    沒有藥水,沒有驚喜,隻有五塊二,這就代表了係統的態度。


    雖然盧寧心底是個善良的女人,外在是個精致美麗的女人,可是石長安並不愛她。用盡全力也不愛。


    也許是石長安心裏更喜歡溫柔的女人吧,60出頭的張心雅他都能喜歡上,可對於38歲的盧寧,真的就沒辦法從心裏接受……


    靜靜得看著海浪拍打岩岸,石長安心中紛紛亂亂的。隻是這一次,他卻沒有辦法找到韓家父母治愈他的精神內耗。


    正靜靜得想著,忽然在不遠處亮起了車燈。一輛摩托車從遠處開了過來,車燈並沒有照到石長安,所以司機也並不知道這裏正坐著一個人。


    停下摩托,走到海邊,司機也靜靜得看著海,不知道想些什麽。


    石長安也沒出聲,就坐在一旁,靜靜看著那司機在幾個口袋裏摸索著,然後卻失望得拍了拍口袋。


    看來這位是想要抽煙了……


    “老哥!抽煙嗎?”


    石長安今天內心有些糾結,便想要幫助他人來挽迴一些道德感。


    “我丟~!”那司機嚇得一哆嗦,這才看到旁邊的岩石下還坐著個人。


    “要煙嗎?”石長安掏出煙來晃了晃。


    司機死氣沉沉的臉上強堆了些笑容:“好,謝謝。”


    走到石長安麵前,接過了煙,司機點上火,借著火光,石長安看到這是個六十歲上下的老人。而司機也看到了石長安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


    “小老弟,你~怎麽大半夜的坐在這兒啊?”司機深吸了一口煙,隨意道。


    “心裏悶,來看看。”


    司機點點頭,這年頭,誰還沒點兒煩心事了。自己不也是這樣……


    “那看看就迴去吧,你還年輕。”也許是因為那根煙,也許是因為司機的心底還有一絲柔軟。


    “那你呢?”石長安看著司機嘴上的煙火明滅。


    “我老了,沒用了。”司機又深吸了一口煙,把自己嗆了一下。


    “看你,也就六十上下吧。”


    “61了。”


    “來,續上~”看司機抽完煙,石長安把手裏的煙整包遞了過去。


    “謝了!”司機笑了笑,接過煙來,抽出一根,點燃,然後把煙放在兩人中間的地上。


    看這司機的動作裏沒有貪欲,石長安點了點頭。這位要麽有點江湖氣,要麽有點窮講究,要麽就是心如死灰了。


    不過看他的外在,並不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看來,這位應該是個江湖兒女才對。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下,石長安開口道:“不擔心家人?”


    司機好一會兒才道:“他們隻想我死得遠一些。”


    “嗯……?”


    “不過,也是怪我當年沒管他們,他們沒做錯什麽。是我的錯。”


    石長安忽然就想到了當年的石長安,估計自己名下的兩個子女,對當年的自己,想法也差不太多吧。


    “知道錯了,就補救啊。血脈是天性,隻要你用心補救,總能挽迴的。”


    “晚了……”司機攤開手,轉向石長安,“歲數一把,一無所有,年輕的時候玩得太瘋,還落了一身病。怪我不自量,還想讓孩子們照應一下,結果被打出門了……”


    看著司機撫著左臉,想來那應該是他孩子打的地方,石長安一時不知道怎麽說。


    “想想也是哈,狂了一輩子,瘋了一輩子,玩了一輩子,最後吃開花淨,兩手空空找到沒管沒問過的孩子。不打你才怪。”司機狂笑起來。


    “身子還有病?”


    “一身病!”


    石長安想到了自己還是韓鬆嶺的時候……點點頭:“那是沒辦法。”


    “我老了,沒辦法。你還年輕……想開點吧。”或許是為了救贖吧。司機似乎想在人生的最後一段,做上點好事。


    “當年你是怎麽對待孩子的?他們對你這麽狠?”石長安忽然想要聽聽別人的故事,也許會有助於解決自己的精神內耗。


    “想聽啊?我有故事,可沒酒啊。”


    話剛說完,就見石長安從身旁拎出一紮啤酒來。


    “還真有啊!行,還是小老弟你準備的充分。上路的時候也餓不著~”司機大笑起來,“有菜嗎?”


    石長安從身旁又拎起一隻塑料袋,裏麵一隻燒雞和一包油炸花生。


    “美~!”司機也不客氣,直接扯下一條雞腿,啃了起來。


    看來他怕是餓了挺久。


    拉開易拉罐,狠狠得灌了一大口下去,司機這才說道:“我當年啊,也算十裏八鄉頭一號的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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