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一直昏睡了兩天一夜才醒過來。


    期間霍殷一直守在床邊,不肯離開一步。


    他怕沈知念醒來看不見他會害怕。


    沈知念是被疼醒的,雖說已過了兩天,但畢竟是在肚子上開了一道口子,怎能不疼呢?


    霍殷見她眉心緊皺著,用指腹在她眉心輕輕按了按,試圖想要緩解她的恐懼。


    沈知念猛然睜開眼睛,入目便是霍殷趴在她麵前的臉。


    她不想看到霍殷,又把眼睛閉上了。


    “念念,怎麽樣?餓不餓?”


    他心裏心疼極了,念念為他受了太多的罪,今後他要好好補償她。


    沈知念閉著眼睛,不想搭理他。


    “念念,我讓廚房燉了些烏雞湯,先起來喝點兒。”


    他的寶寶都昏迷了兩天一夜了,期間一直在用西洋的營養針吊著。


    白醫生特意叮囑過他,等念念醒來後先讓她進些易消化的流食。


    春兒把烏雞湯端了來。


    霍殷盛了一碗,用勺子輕輕舀著,待湯不燙了才喂到沈知念嘴邊。


    “念念聽話,吃飽才有力氣。”


    沈知念本來是不打算喝的,但肚子不聽使喚。


    此時肚子早就餓的嘰裏咕嚕叫了,仿佛在說我要吞下一頭牛。


    看著沈知念張開嘴,霍殷滿意的笑了。


    他的念念終於肯聽話了,這幾個月來他忍得有多辛苦,事事順著她心意,絲毫不敢反抗一句。


    沈知念掃視了一圈也沒看到孩子。


    沒見到正好,那樣她就不會再覺得心愧。


    反正這孩子她是不會去愛的,畢竟是霍殷的種,與霍殷有關的一切她都不會去愛。


    “念念,孩子抱去乳娘那去了,等喂過後就抱迴來。”


    霍殷見沈知念仿佛在找什麽,趕緊開口解釋道。


    畢竟這個孩子可是快要了她大半條命的人,哪有當娘的不想見到自己的孩子。


    沈知念沒有搭理他,喝過湯後,又躺下了。


    她現在身子虛弱的很,什麽都不想,隻想著肚子上的傷趕緊好起來,可真是太疼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能迴來的都是幸運兒。


    菱悅氣得不行,她沒想到沈知念運氣這麽好,竟生了個兒子。


    虧她還天天吃齋念佛祈求沈知念生個丫頭片子,到頭來最可笑的竟然還是她。


    昨晚沈知念生產的消息傳到她耳中時,她緊張的不行。


    一夜未睡,一直在佛前祈求,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


    “賤人,狗雜種……”


    她發了瘋般不停的辱罵著,眼神狠毒的像是被鶴頂紅淬過一般。


    小翠戰戰兢兢站在一旁,不敢多說一句。


    生怕下一秒菱悅就會把氣撒到她身上。


    畢竟近些年來二姨太的狠毒她可是有目共睹過的,先前芬兒的遭遇她可是清清楚楚記得。


    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就那樣被毀了,換作誰,誰不害怕。


    等菱悅冷靜下來,小翠才敢開口。


    “二姨太,我們是不是也要給那邊送去些東西?”


    她不敢說少爺,怕菱悅打她。


    “你個小賤人,小雜種剛生下來你就已經想好了主意,原來早就在心裏計劃好了。敢叛變我,看我不打死你。”


    菱悅說著就抄起桌上的雞毛撣子朝小翠身上招唿。


    “二姨太,你誤會了,畢竟那邊生了,你要是不送些東西過去,怕是督軍會不高興的。”


    小翠見菱悅拿雞毛撣子趕緊開口解釋著。


    她如果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估計免不了一頓好打。


    菱悅舉起雞毛撣子的手停在了半空,小翠說的也是。


    要是督軍不高興了該怎麽辦?


    她把舉著的雞毛撣子丟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去,去庫房把那幾塊最劣質的玉石找出來,就當是我送給那小賤人和她那個狗雜種的見麵禮。”


    小翠抿了抿嘴,不敢多言,照著菱悅的吩咐去庫房把那幾塊玉石取出來。


    畢竟這是菱悅指定的,她也說不得什麽。


    再說,三姨太馬上都要被升為夫人了,到時候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怎麽可能會看得上她們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雖是這樣想的,但小翠還是仔仔細細把這些玉石用禮盒包裝好。


    玉石雖不值錢,但表麵功夫還是要有的,萬一到時候菱悅不滿意,她還能有理由來開脫。


    小翠捧著禮盒跟著菱悅來到摘星閣,趙副官沒讓她們進去,隻是把禮物留下了。


    菱悅本來就不情不願,不讓她進去正好,萬一真讓她進去,她還擔心自己看到那個狗雜種一不小心把他摔死了。


    到時候霍殷肯定會殺了她。


    菱悅又假裝關心的問了幾句,特意叮囑趙副官轉讓給霍殷,讓他好好照顧沈知念,千萬不能累著了。


    其實她心裏比誰都要恨沈知念,都是沈知念,如果不是沈知念,估計她早就坐上督軍夫人的位置了。


    哪裏還輪的上那個小賤人在她麵前耍威風。


    她憤憤地迴了泛菱居,剛好下人拿了一封信說是要給她的。


    也不知道是誰會給她寫信,她娘家那裏是不可能的。


    那群吸血蟲恨不得把她吸幹,怎麽可能會給她寫信。


    拿過來拆開看了一眼,看到了落款人。


    原來是張可怡,菱悅有些狐疑,這個女人又想打什麽主意。


    她耐著性子把信從頭到尾看下來,看完信中那些字時,她整個都不好了。


    她讓小翠和其他人下去,關上房門,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原來那件事竟是張可怡指使人做的,難怪她一直找不到兇手。


    菱悅此時心中隻有恨,她恨不得吃了張可怡的肉喝了張可怡的血。


    都是因為張可怡,她才失去了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變成今天這副鬼樣子。


    她一會兒哭,一會笑,是在可憐自己的可悲,還是在慶幸知道了仇人?


    反正這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她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她自己曾受過的屈辱都在張可怡身上討要迴來。


    小翠守在門外,聽著菱悅瘋瘋癲癲的笑聲,心裏也七上八下的,不知菱悅又受了什麽刺激。


    每次菱悅心情不好時,總喜歡在她們這些下人身上找樂子,這次又不知菱悅會怎麽來對待她們。


    菱悅開門出來時,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隻是眼神中的恨意更深了,不知是在恨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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