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知念離開後,薑尚任每天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世間萬般愁緒唯有杜康可以解憂,醉了情就淡了,心也不會就這麽痛了。


    可他為什麽還是忘不掉,畢竟那可是他一手帶大的女孩啊,她怎麽忍心一聲不吭就把自己給丟下。


    薑父實在看不慣兒子自甘墮落,他也想過後果,但沒想到念念的離開對他的打擊如此之大。


    “你如果還是我的兒子,就從房間裏走出去,堂堂正正做個人。”


    薑尚任早已陷入自己編織的幻境中,哪裏聽得到半句閑言。


    薑父又重重歎了口氣:“如果念念迴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她會怎麽想,她還願不願意留在這個家呢?”


    薑父這句話點醒了薑尚任,原本混沌呆滯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是了,他答應過念念,會永遠陪著她的,念念說過不喜歡酒鬼,這個樣子如果讓念念看到,她肯定要生氣了。


    “父親,孩兒知道錯了。”


    滿屋的酒臭再加上他淩亂的發、青紮的胡以及毫無生氣的臉色,徒添了一抹淒清感傷氛圍。


    他要振作,要為自己和念念闖出一片天來,這樣念念才不會離他而去。


    薑父見自己的話薑尚任聽進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尚任,父親一直都很看好你。我和你母親都一把年紀了,可經不起折騰了。”


    “是,孩兒明白父親的意思,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說完他迴了房間,等再次從房間出來時,儼然同剛才那人判若雲泥。


    “來人,備車,去霍府。”


    薑父一聽他要去霍府,以為薑尚任聽到了些什麽,剛想上前詢問,但一想還是算了,反正這事早晚都會來的,倒不如早解決完早省事。


    他的老身子骨也經不起折騰了,都這個時候了,他隻盼望兩個孩子都好好的。隻要孩子好好的,他也就放心了。


    薑尚任這幾天一直沒去軍營,現在覺得也是,雖然很心痛,但還是要以事業為重。


    念念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迴來了,在她迴來之前,他一定要有所作為證明給她看。


    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中瞥一眼薑尚任,他覺得少東家成親後變了不少,至少麵相看著比之前狠厲了。


    少東家以前可都是溫文爾雅的,說話都禮質彬彬,不像現在跟他待一起覺得就像進了冰窟一樣,讓人渾身發冷。


    “少爺,霍府到了。”


    薑尚任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了,眼中的狠厲一抹而逝。


    司機給他打開車門,他下車整了整軍帽,由霍府下人引著去迎客室。


    “督軍呢?”


    下人不敢多言,奉上茶後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趙副官來了,見到薑尚任來了,神情明顯一怔。


    得得得,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督軍唉,你這迴可該怎麽辦呢?人家丈夫都親自上門來了,可太難辦了。


    “原來是薑幹事,督軍還在書房批閱文件呢,不知薑幹事找督軍有何事?”


    “我找督軍有些軍務上的事要商量,煩請趙副官通融一下。”


    “薑幹事真是太客氣了,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告督軍。”


    趙副官在心裏犯著嘀咕,來到花房。


    還未進花房的門就聽到督軍的甜言蜜語,趙副官隻覺耳朵進了屎,眼睛被豬油蒙住了。


    督軍一向苟肅,沒想到還會哄人呢?看來沈姑娘真是大有來頭,他以後可要抱緊大腿,說不定關鍵時刻沈知念還能救他狗命。


    “督軍,薑幹事在外麵等著見你。”


    趙副官隻敢站在門口,他真怕自己一開口擾了霍殷興致。


    “哦,原來是薑幹事。”


    霍殷故意拉長了語調,饒有趣味盯著沈知念。


    沈知念的神情中盡是慌亂,懇求霍殷不要讓薑尚任進來。


    “不見,告訴薑幹事,本督軍今日有要事要忙,誰也不見。”


    說完撚過沈知念的一撮散發,細細把玩著。


    趙副官得了命令就去迴稟薑尚任,薑尚任沒想到今日霍殷竟會不見他,好在他早有準備。


    “既然督軍有要事要忙,我就不打擾督軍了,煩請趙副官把這封信交給督軍,督軍看完後自會明白。”


    薑尚任把信交給趙副官,趙副官在手裏捏了捏,覺得這封信萬分沉重。


    他看了一眼薑尚任,堵在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薑幹事就放心吧,這事就包在我身上。”


    “有勞了。”


    說完,薑尚任就大踏步離開。


    看著薑尚任落寞的背影,趙副官都在心裏為他默哀著,慘,可真是太慘了,大婚之夜,新娘被人帶走,任誰都遭不住啊。


    不過,他也挺佩服薑尚任的,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不急不躁的,看來督軍肯重用他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趙副官拿著信等了許久,才瞅準時機把信給霍殷送去。


    他可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督軍正在興頭上呢,他再一上去擾了他的興致,估計自己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沈知念身體本就沒好利索,剛才又把早上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現在不僅身體累,心更累。


    以後見了薑尚任她都不知該如何開口向他解釋,如果告訴他自己是被逼的,薑尚任能信嗎?


    “我累了。”


    沈知念疲倦地斜靠在秋千靠背上,整個人顯得是那樣的嬌弱毫無生氣,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似的。


    “念念困了,睡吧睡吧,我陪著你。”


    霍殷掰過沈知念的身子讓她斜靠在自己懷裏,看著她嬌豔欲滴的唇實在是受不住了,俯下身就想去攫取他日思夜想的嬌花。


    “唔~~噦~~”


    沈知念的身體對霍殷形成了機械抗拒,還未等霍殷靠近,她就立馬轉頭幹嘔起來。


    胃裏的東西早被吐完了,此刻也隻能吐出一些白沫而已。


    “糙,就這麽討厭我?”


    霍殷也被激毛了,他堂堂一個督軍第一次被人這樣嫌棄,心裏那叫一個氣啊!


    可生氣歸生氣,人還是要哄的。


    “好了好了,我不碰你,好受點了沒,我去把白醫生找來。”


    沈知念虛弱的靠在靠背上,閉上眼睛沒有搭理他。


    “我累了,想睡會兒。”


    “行,我抱你迴房間。”


    霍殷用被子把她包裹好,抱迴了房間。沈知念始終閉著眼睛默默忍受著,她現在厭惡極了霍殷那張臉。


    如果時光可以倒轉,她一定不會救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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