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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重新釘好,吳夢妮壓住翻滾的胃液,悲傷道:“起棺下葬吧。”


    沒想到數月前一別,便是天人永隔,再見麵,一人已然腐朽。


    四位壯漢沒有動作,而是看向沈虞生,沈虞生麵無表情,讓開出明月山莊山門的道路,壯漢們七手八腳將方橫的棺材重新抬起,向山莊外走去,路過沈虞生時,都有意的避讓得遠一些。


    “沈公子,陪妾身一起送送亡夫最後一程吧。”吳夢妮低垂眼簾說道。


    沈虞生環視一圈噪雜的明月山莊,最後眼神又在方直身上停留了兩息,平靜道:“好。”


    吳夢妮和沈虞生一前一後出了明月山莊,跟在了棺木後麵,吳夢妮不知哪裏變出的紙錢,沿路拋灑,沈虞生則走在最後,迴憶著剛才前堂發生的一幕幕。


    在發現方橫有中毒的跡象後,沈虞生又仔細查看了方橫的屍體,屍體上沒有外傷的痕跡,沈虞生基本確定月下劍方橫就是中毒死的,而以之前的情況,那個冒冒失失的柳巷公子方直嫌疑最大,他也是方橫身死的最大受益人,可沈虞生總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


    沒等沈虞生想明白,幾人已經來到了方家祖墳所在,方橫的墳坑都挖好了,棺材直接下葬,四位壯漢開始鏟土掩埋,埋葬好以後,幾人又把墓碑立起,然後拘謹的走到吳夢妮麵前,畢恭畢敬說道:“夫人,出喪結束了。”


    全程低著頭,不敢看沈虞生一眼。


    吳夢妮一言不發,擺擺手示意四人自行離開,壯漢如蒙大赦,逃迴明月山莊,吳夢妮將最後幾張紙錢散盡,寒風瀟瀟,將紙錢全部卷走,也吹散了她的發絲。


    “迴去吧。”吳夢妮小聲說道。


    “直接迴院子吧。”今天知道了方橫的死因,沈虞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兩人悠悠迴到院子中,一路上不少門客下人三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沈虞生和吳夢妮以後又很快的散開,沈虞生猜應該是在談論前堂發生的事,這也合了沈虞生的心意,先把明月山莊的水攪渾,方便他渾水摸魚。


    院子中,方雯雯正在玩鬧,而在方雯雯身邊跟著一個模樣幹練的光頭男子,看身上氣勢,便是吳夢妮口中的另一位六品門客,張斌了。


    “阿母,沈哥哥。”方雯雯憨憨叫道,說著撲向吳夢妮懷中,活像個五六歲孩子的孩子一樣。


    吳夢妮寵溺的問道:“有乖乖吃早飯嗎?”


    “有!”方雯雯咯咯笑道。


    “外麵冷,我們進屋。”吳夢妮微笑著摟著方雯雯走進屋中。


    沈虞生沒有急著跟進去,剛才進入院子中以後,沈虞生就發現張斌看他的眼神不善,沈虞生故意留下,看看張斌是什麽個意思。


    張斌也沒有讓沈虞生白等,步如流星,來到沈虞生身前不足十寸距離,身上氣機猶如毒蛇一樣侵襲向沈虞生,沈虞生笑道:“哥們,你這是何意?”


    張斌板著臉說道:“你接近夫人小姐,究竟是何意?”


    張斌跟隨方橫多年,對於吳夢妮娘家人大概都見過幾麵,可從未知道吳夢妮娘家還有這個麽俊秀公子哥。


    沈虞生啞然失笑,這是把他當圖謀不軌的有心人了啊,沈虞生輕笑道:“哥們,說實話,這泥潭我還不想往裏麵踩呢,我還以為什麽事呢,讓開吧。”


    沈虞生向前一步,張斌不肯退讓,氣機越加逼近沈虞生,盡顯威脅之意,沈虞生冷哼一聲,體內罡氣發如劍刃斬碎張斌氣機同時,也將張斌震倒在地。


    “你!”張斌怒目圓睜,不敢置信這白麵小生竟然能有這般實力。


    沈虞生冷漠道:“別你你你了,但凡剛才你有絲毫殺意,我保證你已經死了。”


    說完也不管張斌如何,進入屋中。


    吳夢妮看到沈虞生進來,有些擔心的問道:“公子有沒有受傷?”院子裏動靜這麽大,吳夢妮聽的一清二楚。


    “我沒事,我留手了,他也沒事。”沈虞生若無其事的說道。


    雖然是件小事,不過吳夢妮的態度不錯,讓沈虞生心裏很舒服,親疏遠近就在三言兩語之間。


    吳夢妮給沈虞生倒了一杯熱茶,解釋道:“張斌本脾氣暴躁,跟了亡夫多年未曾改變臭脾氣,此次亡夫身死,他也是為了妾身母女安全,才會如此小心謹慎,還望沈公子不要見怪,稍後,妾身自會去與其解釋清楚,不會再給公子添麻煩。”


    沈虞生滿不在乎的說道:“無妨,我不是記仇的人。”


    至於張斌,如果他是聰明人,沈虞生覺得最好他也不會記仇。


    吳夢妮有些尷尬的笑道:“公子說笑了。”


    “我知道你的難處,你過會在張斌麵前罵我兩句,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等事情結束,我就會離開,但張斌會留下。”沈虞生把話說了個透徹。


    吳夢妮感激的看著沈虞生,沈虞生話雖直白,但字字珠璣,沈虞生終究是要走的,到時候她和方雯雯孤兒寡母在這明月山莊裏想要生活下去,還是需要以前方橫留下來的人脈。


    “妾身自然不會說公子壞話的。”吳夢妮嗔怪道。


    沈虞生打著哈哈跳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方橫平時都吃些什麽?”


    若是中毒,毒之源頭最有可能便是自平常的飲食之中。


    吳夢妮細細想了一會,迴道:“明月山莊所有人吃的飯菜都是一樣的,平日也他不會特意找小食吃。”


    沈虞生聽言沉思,要是按照吳夢妮的意思,方橫很大可能不是在日常飯食中中毒,那麽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熟人下毒,隻有方橫特別熟悉的人,才能在方橫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下肚成功,畢竟一位四品高手,感知還是很敏銳的。


    “方橫和方直的關係怎麽樣?”沈虞生問道。


    沈虞生本以為方直和方橫兩人是兄弟,關係應該不差,這樣沈虞生的諸多猜想才有了立足之地,可是讓吳夢妮給出了出乎沈虞生意料的迴答。


    “方直和亡夫關係一直不好,妾身嫁入明月山莊以前就是水火不容之勢,之後更是愈演愈烈,兩人隻差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吳夢妮眉頭緊鎖說道。


    沈虞生好奇道:“血脈兄弟,怎麽鬧到如此境地?”


    吳夢妮語帶嫌棄的說道:“嫁入之前的事妾身不太清楚,至於後麵的事,說出來也不怕公子笑話,那方直垂涎我這大嫂已久。”


    沈虞生了然,怪不得呢,那方直還真是色膽包天,敢對自己的嫂子動歪心思,方直現在還能流連煙花柳巷,應該還要感謝方橫念及兄弟情誼,沒有打斷他的第三條腿。


    隻是這樣以來,方直的嫌疑反而變小了,方橫絕無可能心平氣和的和方直獨處,方直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


    那究竟是誰呢?沈虞生摸著下巴考慮道,看來目前了解到的情況還不夠多啊。


    沈虞生突然又想到一個關鍵所在,正與詢問,院外傳來了吵鬧聲。


    “田保,你來此處作甚?!”


    “張斌,識相讓開,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


    吳夢妮聽到動靜準備出去看看情況,沈虞生輕按吳夢妮肩膀,說道:“你在這照顧方雯雯,我出去就好,放心。”


    吳夢妮安心的點點頭,一時間忘了提醒沈虞生,田保是明月山莊的五品客卿。


    自沈虞生聽到聲響到走出屋子也不過區區片刻功夫,張斌和田保居然已經扭打在一起,隻是剛交手,張斌就已經顯露頹勢,果然三十輪交手以後,張斌便敗下陣來,氣機潰散。


    “張斌,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和我動手,以前不收拾你,那是打狗看主人,留方橫一個麵子,現在,哼哼。”外貌神似蛤蟆的田保大聲侮辱道。


    張斌不說話,隻是眼神如刀,瞪著田保,沈虞生啞然失笑,眼神又殺不死人。


    “田雞,我給你三息時間,消失在我眼前。”沈虞生握住逆鱗,冷冽道。


    田保聞言這才注意到周遭多出了一個人,眯著眼睛好好看過以後,田保問道:“你便是今早傷了二少爺的那個臭小子?”


    “一。”沈虞生聲音冰冷。


    “小子,你要是現在跟著我去二少爺麵前磕頭認錯,我就讓你免受皮肉之苦。”田保咧嘴笑著威脅道。


    “二。”沈虞生不為所動。


    “小子狂妄,那就讓我打斷你的兩條腿,到時候看你跪不跪!”田保獰笑道,化手為爪,直奔沈虞生喉嚨而來。


    沈虞生可惜道:“三,田雞,我給過你機會了。”


    逆鱗寒光映射在田保眼睛之上,田保下意識閉住了雙眼,趁此機會,沈虞生調動罡氣,俠客行,怒衝冠。


    三道劍氣自不同方向攻向田保,完全避無可避,而田保也覺得最無腦的應對方式,那時就硬碰硬,氣機化作無形甲胄護住田保周身,沈虞生的劍氣雖然斬斷了氣機,但沒有傷到田保的身體。


    “嗬,小子手段不錯,怪不得這般猖狂,可惜,你傷不到我。”田保傲然道。


    沈虞生任田保狂吠,繼續揮劍,劍氣連綿不絕斬擊在田保氣機甲胄之上,使得田保寸步難進,使得兩人呈現僵持局勢。


    張斌無比吃驚,這白麵小生竟然和田保勢均力敵,隻是張斌又麵露擔憂,進攻者往往要比防禦者消耗更多,此消彼長下,站到最後的一定會是田保。


    而同樣吃驚的還有田保,沈虞生這樣強橫的劍氣,便是將他三個丹田榨幹也不見得能斬出四十道,可沈虞生現在呢,至少已經斬出上百道劍氣,而且毫無疲軟之態,讓田保都有些懷疑沈虞生是不是吃了爆氣丹才來和他拚命。


    正在田保胡思亂想時,沈虞生手上劍勢一停,劍氣中斷,張斌臉色大變,心道完了,而田保大喜,他得以喘息,同時也覺得自己反攻的機會來了。


    可事實是,沈虞生手酸了,所以不準備再陪著田保的龜殼玩了,沈虞生收劍與眉眼持平,在田保衝上來的一瞬間,沈虞生改變劍招,俠客行,舍生死。


    一息十六劍,在田保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沈虞生以點破麵,破了田保氣機甲胄的同時也將田保丹田經脈用劍氣攪碎,眨眼之間,田保已成廢人。


    “田雞,我給過你機會的,莫要怨我。”沈虞生話語無情,耍了個劍花收迴逆鱗。


    田保壓製不住身上傷勢,噴出一口血液,指著沈虞生不敢置信的說道:“你小小年紀,居然也是五品?”


    在田保看來,也隻有五品通脈以後,三個丹田均可蘊存氣機,才能像沈虞生這樣揮霍無度。


    “不,我隻是六品而已。”沈虞生冷冷說道,他隻是有點不按常理而已。


    田保瞪大眼珠,整個人更像蛤蟆,略顯瘋癲的笑道:“你騙我,我不信!我不信!”


    沈虞生沒眼再看,對著一旁看戲許久的張斌問道:“哥們,還能動不?”


    張斌連忙點頭,“可以,可以。”


    沈虞生輕飄飄說道:“那你把田雞送去醫館,現在送去,還能剩條命,我可不想殺人,殺人犯法的。”說完頭也不迴的迴了屋中。


    張斌呆愣原地,看著地上經脈丹田盡碎的田保,心想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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