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采微在慢悠悠地吃夜宵,吃得很慢,幾乎看不出櫻桃小口一張一合,也看不出喉管吞咽食物時的蠕動。


    她前麵擺著許多品種,還點了一頭白白胖胖的小乳豬,油光水滑,裏嫩外焦,臥在一個藍花瓷托盤裏,看上去像是活的一樣,煞是誘人。


    “媽的!”


    “臭女人!”


    “這個時間了還吃硬菜?”硬菜在青菱鎮叫好菜,也叫狠菜,各處的方言不同。


    “她這是故意拖延時間。”幾個刺青家夥盯著白采微的紅唇,又往下窺視,她脖子下脹鼓鼓的風景令他們流連忘返,好半天舍不得收迴邪肆的目光。


    “別管她,讓她拖延時間,反正她今晚是跑不了的。”


    “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早上,一定有人拿她開葷!”


    “別看她現在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去了桃花島有她哭的。”


    “桃花島都是什麽人?一個個厲害得很。”


    “人家點名要她。”


    “老子看她還敢夾生?”


    “除非她長了六對奶子,哈哈……”


    “這娘們可是在山水會所裏呆過,對付男人有兩把刷子。”


    “她的兩把刷子,也就是生得漂亮,如果是她一個醜八怪的話,一百把刷子也未必有用,根本就沒有人看得上她。”


    “這女人啊,隻要生得漂亮……”


    “打住!”其中一個男人明顯不讚成刺青的說法。


    “女人不僅僅要生得漂亮,還要有心計,漂亮就是一個紙糊的燈籠,虛構的外殼,隻有心計才是恆古不變。”


    “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看看,從古到今,那些徒有其名的所聞人見人愛車見爆胎的美女都是短命鬼,不是死在愚蠢之下,就是被愚蠢害死。”


    “隻有那些擅長心計,心狠手辣的女人才會萬古千秋,長生不老,人都死了,美名依舊。”


    “你們想一想,從曆史初期到現在,那幾個名垂青史的女人都是長相平平,心計過人,靠心計混得風生水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死了還被人們念叨。”


    “媽的。”


    許河聽到他們對女人評頭論足,還講得一套一套的,忍不住劍眉緊蹙,烏雲布滿臉頰,暗自罵人。


    “一群流氓。”


    “得想一個辦法搞走這些人。”


    “再想一個辦法救出白采微。”


    “還得想辦法了解桃花島。”


    華東林一定知道桃花島的所有內幕,到時候問他。


    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出白采微,讓她逃離虎口。


    想到這裏,許河瞥了一眼白采微,又瞥了一眼她的紅色豪車。


    許河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白采微的車子。


    走近一看,頓時冷汗狂冒。


    我的媽!


    難怪白采微坐在那裏細嚼慢咽,拖延時間。


    不得不說她是智者。


    紅色豪車裏坐得哪裏是人?都是畜生,打著赤膊,就兩腿之間有一塊用來遮羞用的巴掌大的黑布。


    血紅的眼睛像一條條餓狼。


    這陣勢都擺好了!


    就等白采微吃完燒烤後來幹活。


    許河原本衝進車子裏,開著車子救白采微。


    沒想到,失算了。


    “讓!”


    就在他躊躇之間,一道聲音惡狠狠地傳來,隨即從車上走下一個穿戴整齊的高個子男子,看樣子有點派頭。


    許河連忙“讓”到桌子旁重新坐下,靜觀其變,好漢不吃眼前虧。


    自己吃虧也就算了,關鍵還不能連累白采微。


    他與白采微可是有個一夜之情的,必須救她。


    白采微這時也看見了許河,但她立即瞌下眼皮,裝作沒看見,裝作不認識。


    看樣子,她是怕連累許河。


    也許是瞧不起許河。


    看她那樣子,看見許河時根本就沒有求救的打算,這讓許河心裏怪怪的,覺得白采微莫名其妙。


    “她這是被綁架了。”許河下了定論。


    他想象著要不要報警。


    燒烤店老板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一邊安排人暗自收拾攤子,將那些沒有賣完的肉類往店子裏拎,將那些空鍋了的灶具收起來放進離店子不遠處的儲藏間。


    一切跡象說明,今晚有不祥之兆。


    “滴滴!”


    “嗤嘎!”


    就在這時,又有幾輛車子緩緩而來,並且車裏坐滿了人。


    許河覺得奇怪,看樣子,這些人都相互認識,隻不過幫派不同,相互對立。


    他不放心地再次瞟向白采微。


    “老板,買單。”白采微這時站起來了,神色輕鬆地喊著買單。


    立即有服務員上前,捧出了賬單。


    “多少錢?”白采微輕啟朱唇,一邊掏手機一邊問。


    “八百七十元。”服務員一臉職業性笑容,指著賬單。


    “收這位小姐八百元就行了。”燒烤店老板一眼看出白采微身份不低,連忙示意服務員低價少收。


    白采微衝燒烤店老板點點頭,表示感謝。


    她掃碼付款後,步履優雅地走向其中一輛黑色豪車。


    “我的天!”許河立即緊張不已,差點搞錯了,原來那輛紅色豪車不是白采微的,難怪車子裏麵的人都沒有穿衣服。


    感情猜錯了?


    “不對呀?”許河立即又覺得哪兒有點不對,那紅色豪車明明是白采微的,他看見她坐在那車裏幾次了。


    黑色車子在白采微進入坐穩後,揚長而去。


    下一刻。


    所有的車子紛紛離去。


    許河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白采微竟然是一位道上的人物?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實在忍不住,立即掏出手機。


    他擔心她的安全。


    翻看手機,查找聯係人。


    “白采微。”


    “白姐。”許河嘴裏念念有詞,一邊翻著手機上的聯係人一邊喊著白采微,這聯係人實在是太多了吧,找人怎麽困難,都翻好半天了。


    就在他準備在搜索欄目裏搜索時,白采微的名字出來了。


    “白姐?”


    “白姐?是我呀,許河!”許河熱情地喊著白采微,想要問一下她安全到家沒有?畢竟她剛剛身邊都是男人,又是半夜三更,搞不好的話會出事,那樣的話後悔就來不及了。


    沒有碰上也就罷了,關鍵碰見了,都準備出手救人。


    “許……許河?”電話裏的聲音充滿了驚訝,像是奇怪許河這半夜三更的電話。


    許河性子急,沒考慮那麽多,他打算白采微說已經安全到家就掛機,迴家睡覺,眼睛皮子都黏糊在一起了。


    “白姐?你已經到家了?”許河快言快語,發自內心地關心她。


    “我今天一直在家呀!”電話裏女人的聲音令許河一頭霧水,他瞬間感覺這女人神經了,才多大一會的事情?


    她是真的忘記了?


    她有健忘症?


    “哦哦,許河,我想起來了,你剛剛看見的不是我,那是我妹妹。”白采微嗬嗬一笑說。


    “你妹妹?”


    “親生的?”


    “還長得一模一樣?”許河猴急了,他覺得這個白采微不靠譜,哪有這樣忽悠人的?


    “許河,我真的不騙你,她的確是我妹妹,嫁到了市裏。”


    “我們是雙胞胎!”白采微再次強調。


    “雙胞胎?”


    “不相信的話,我給你視頻,我躺床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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