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你以為你算老幾啊?


    這時候,修文看著旁邊的一個高個子男子,見他一句話也不說,便開口問道:“這位哥哥,怎麽稱唿呢?”


    那男孩子看了看,並未開口時,花月影已笑道:“這是我大哥,他名字叫做花戀蝶。”


    修文奇異道:“我隻聽說過‘蝶戀花’,從沒聽說過什麽花戀蝶。怎麽聽起來,像個女人的名字?”


    花月影道:“那是因為你不認得我大哥。我媽媽的名字叫做小蝶,我父親很喜歡我媽媽,就幫我大哥取了這個名字。這不是很好嗎?”


    修文說道:“好是很好。那麽,你又為什麽叫花月影呢?”


    花月影嗔道:“我之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在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出生的。那天天上,不是有很大的月亮嗎?”


    修文一摸腦袋,雙拳對花月影抱禮道:“不好意思,你之前說過,我倒忘記了。”


    又對著花戀蝶抱拳道:“花大哥,你也請原宥。”隻見那花戀蝶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微微點點頭。


    修文心想:“這花大哥,是怎麽了?莫非是對我觀感不好,怎麽見到我,一句話也不說呢!”


    他便又說了一句“花大哥,請你諒解”,誰知那花戀蝶,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光隻是點頭而已。


    旁邊眾人見了,各都微笑在麵。修文見眾人發笑,不明所以,問道:“怎麽了?”


    花月影也笑了,在修文肩上一拍,道:“你別管他,我們這裏,都叫他‘啞巴’!啞巴,又怎麽會說話呢?”


    修文這才明白了,脫口便問道:“那花大哥,能聽到我剛才說什麽嗎?他是個聾子嗎?”


    花月影聽了這句話,將獨孤修文一把推倒,罵道:“你才是聾子呢!你怎麽說話的?我哥哥,他好得很,他隻是不愛說話而已。他不聾,也不啞!”


    這時候,那花戀蝶見獨孤修文摔倒在地,忙扶了他起來,對花月影說道:“小影,你做什麽?你不知道,他是師父的客人嗎?你怎麽就推人了?”


    花月影氣道:“誰叫他說你是聾子呢!我聽起來,不舒服!”


    花戀蝶道:“說就說吧,又怎麽樣呢?我又沒真變成聾子呀!小影,你快向獨孤他……獨孤修文他道歉。”


    花月影聽了,道:“我幹嘛要道歉,該道歉的,應該是他。”


    修文忙道:“不要緊,不要緊。我隻是輕輕摔了一下,又沒摔痛,沒事的。而且剛才,也是因為我說錯了話。我以為,啞巴都是聾子,聾子都是啞巴,所以人們才會說又聾又啞的。”


    花月影道:“誰說的?那隻可能,說這話的那個人,是個瞎子,是在瞎扯罷了。你看,我們村口的白爺爺他耳聾,但他也不啞啊。市集賣菜的張阿姨,是個啞巴,但也不聾嘛!你那盡是瞎扯!”


    修文無話可說,口中一陣囁嚅,不知說什麽好。他見這小妹妹,雖然長得漂亮可愛,但說起話來,卻像個刀子一樣快。


    這些年來,他與眾賢士生活在一起,從來也沒有與人吵架的先例。眼下,花月影與他吵了起來,他卻說不上話來。


    嶽飛聽罷,說道:“我也聽說過這種說法。人們都說一個小孩子如果出生的時候是個聾子,那他也會變成啞巴的。隻不過花師兄他不聾也不啞,隻是不喜歡多說話而已。”他對著修文說道:“你也別見怪!”


    修文說道:“當然,當然。”修文向花月影看了看,說道:“影妹妹,你帶我在這邊轉一轉,讓我熟悉熟悉環境怎麽樣?”


    花月影剛才推了他,正有點不好意思,不知怎麽辦好。


    現在見他要求自己領他熟悉環境,便笑著開口道:“好啊!我帶你去看看。師兄弟們,我們一起去。然後,我們再去嶽大娘那裏,幫忙做點事情,好不好?”


    成功開口道:“好啊,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去嶽大娘那裏了,我倒有點想她。嶽飛,你有幾天,沒迴家了?”


    嶽飛說道:“有半個多月了吧。”


    成功說道:“如果我媽媽住得這麽近,我每天都會迴去看她。可惜……可惜……”


    說到這時,成功不知為什麽已經說不出話了,他似乎有無數的心事,不願說出口。


    嶽飛頓了頓,說道:“我也想迴家去啊。可媽媽她總不讓我迴去。她說,家裏的事,她自己可以做,隻一直叫我好好在義父這裏學武藝。她不讓我每天迴家去,我也沒有辦法啊!”


    花月影道:“飛哥哥,我們今天下午,又沒有功課做,我們過會就到你家去玩,到傍晚時候,再迴來不遲。”


    嶽飛便道:“好吧!”眾人隨即便一同而出。


    這個大院落,是湯、張、王三員外出資,為周侗建造的。


    三位員外,是此處的名貴之人,都是各有家資,為了給他們的孩子湯懷、張顯、王貴尋找明師,也不知花費了多少錢。


    有一天,周侗來及此地,準備在此故地,定居終老。那王員外知道,他是大有本領而深藏不露,於是便竭力要求他留下來,給眾兒子做師父,傳授武藝。


    後來,周侗終於也心想,自己兒子已經過世了,從此他將一人獨居,如此一來,他那一身的絕學,將毫無用武之地。


    中古時期,尤其是江湖中人,一個人可以做到功成名就,這是所有人的追求。但當這個人年老之時,他就算再有成就,沒有一個弟子傳人的話,他就算再有本事,江湖中人也常看他不起。


    可憐,這當年的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一世英名,到得今日,不僅早喪愛子,更可惜的是,他連一個正式傳人也沒有。


    周侗迴想當初,也曾教授過幾個名弟子,可惜當時都並未正式收入門下為徒,最多也隻是個掛名弟子,此刻想一想,卻竟有些後悔了。


    他聽了眾位員外的話語,想到那傳承接代之任,也是必須要考慮的,最終他便答應了傳藝之事。


    眾員外曾經聽說過,這周侗周老先生昔年的豐功事跡,更加知道他曾擔任京都禁軍教頭之職,知道他武藝高強,是個千裏難尋的名師。於是,眾人便合資籌建了這座院落給他。


    話頭上說,是為孩子們建造一個學舍,以供學藝之用,其實就是欲建造這座大院落,送給他養老,將其留下來,作眾子弟的授業師父。


    那周侗是何等聰明之人,當然明白其中個節,況且,他知道眾員外各都是良善有心之士,加之他自己心下,也有了授徒之意,便就答應了下來。不久,過得半餘年,周侗又因其他緣故,收下了那嶽飛為義子,轉眼間已過了三年了。


    八個孩子歡歡笑笑,在院子裏略逛了一圈。這眾人,各都圍繞著這個新來的孩子轉,言語不止。眾孩子之間相互介紹後,不多時,眾孩子們已經成了玩伴。


    眾孩子已經出了院落。走在巷陌之間,已見了許多村民出來忙活。許多村民見這一齊出來的眾孩子是周侗老先生收授的眾弟子,已經可以排成一個小隊了,卻也見得有趣出奇,便都向他們問東問西。


    門口收拾臘肉的張夫人,見了便問:“小影啊,這小孩子,是誰呢?是你師父新收的弟子嗎?”


    花月影笑道:“他叫獨孤修文。是師父他老人家一個老朋友的孫子,今天中午才來我們這的呢!張夫人,你見著我嶽大娘在家了嗎?”


    那張夫人道:“這幾天,我都沒出門呢,也沒去那邊看看。”


    花月影“噢”了一聲,道:“張夫人,那我們先走了,一起到嶽飛家玩去。”


    沒過一會,路上又見了一位砍柴歸家的樵夫。眾孩子見了他,都稱喚他李大叔。


    那李大叔道:“你們這些孩子,今天怎麽有工夫出來呢?你們是瞞著師父出來偷懶的吧?”


    成功說道:“才不是呢。我師父今天放我們假出來,陪這個新來的徒弟玩。”


    那李樵夫道:“你們師父,又收徒弟啦?那可要恭喜恭喜。成功,你是最小的一個,你這次可占了便宜,你馬上就有師弟,要當師哥了!”說完話,那姓李的樵夫,就挑柴離開了。


    那成功成人美聽了這話,當真心喜不已。他在周侗這裏做徒弟學藝,雖然他年齡不是最小,但是依拜藝之禮節,先前眾人卻都成了他的師兄。甚至連那年齡最小的花月影與張顯,他也都要稱唿他們為師姐、師哥。


    現下成功聽了這話,心想也是話中有理,便開心不已。料想不久,將有人也稱唿自己為師哥,心下大為歡喜。但是轉念一想,這獨孤修文在年齡上,要大他自己兩個多月,所以又有些擔心。


    這時候,隻聽花月影開心地說道:“修文,看來,你馬上就要叫我為師姐了。我也是有師弟的人啦!你快叫我師姐啊!”


    獨孤修文卻道:“我才不叫呢。我比你年齡大,你應該叫我哥哥才對。況且,周老先生他現在還沒有正式收我為徒呢!


    我師父曾說過,以後不要輕易拜人為師。他說,這世上有許多人,名義上是師父,而實際上卻是在誤人子弟。


    所以,有太多的弟子,永遠也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以致凡事凡業,皆一代不如一代。”


    “我師父還說,做人不能過多地求人,更不能欠人太多,否則一輩子也還不清。”


    嶽飛聽了這話,火氣大生,怒道:“你胡說什麽!你知道什麽?你的意思是說我義父,沒有本事了?我義父他,還不一定願意收你為徒呢!你以為你算老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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