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斷了根的碎屑,在最後一刻還能爆發驚人的力量,瘋狂分裂枝幹,半空中是一場爍麗的煙火,像顏料落入鹽水中的擴散,又像菌子拚命向外生長的倔強,盡管如此,還是被強大的靈力衝碎了。


    星星點點的,從空中掉落,是被腐蝕掉的痕跡,底下的亡靈草同樣沒反應過來被瞬息泯滅的事情,唬人是唬人,但所有人都知道,亡靈草的生長隻能拖延,他們也沒人敢上來就開大,所以方玖離這一行為難免會遭人吐槽。


    “呸,還天才呢!我看是蠢才!”


    厲羋禾不適時的驚歎道:


    “方玖離,這就是他們說的……妖孽。”


    楚雲澤喊的那一嗓子誰都聽得見,曾經活著的都知道這個人的赫名。


    見他唇齒微張,聲音淡淡的說:“你們,都不許跨出這道城牆,這是忠告。”


    意識到不對勁的楚雲澤立馬吼道:“方玖離,本尊命令你過來!”


    他不來,那他們就過去,一直在楚雲澤旁邊的古馨悅從始至終都沒說話,愣愣的看著遠處的人,在楚雲澤說完那句話後,瞬間出現在方玖離麵前。


    長劍封喉,僅是劃出一道血痕,便被楚雲澤擋在前麵。


    可方玖離現如今的身體狀況,僅僅是一道血痕都不能立刻止住。


    “最少一個月,盡量將人轉移……。”


    沒等他說完,古馨悅突然罵道:


    “你說過,隻要我比你強,你就會聽我的,讓我保護你!這是你親口說的!”


    城邊的人還很納悶,怎麽莫名其妙就吵起來了,他們看不到,從一開始,城外就同步繪製了上千道禁製,直到現在也沒停止。


    “你想死我成全你好了!讓開,我要殺了他。”


    “你要是舍得早就下手了。”


    楚雲澤很輕鬆就推開她的劍,他們兩個身上是不同程度的疲憊,而古馨悅卻還能氣勢洶洶的拿劍指他。


    古馨悅紅了眼眶,是氣的,一閃而過的驚慌被楚雲澤捕抓到,她沒用多少力就能推開楚雲澤,朝著那人的領口抓去,卻被對方靈活的躲過。


    “我讓你停下。”


    緊急避險的楚雲澤退開,那倆人成功打起來了。但在看到方玖離眼眶不斷溢出的鮮血時,他毫不猶豫的去幫古馨悅。


    靈識繪圖,連接的眼睛,是窗口。以前沒有人能做到用靈識負壓到能把眼睛弄瞎,現在他們見到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誒!”


    正要去幫忙的王百事被繪製完成的禁製攔住,在這一個禁製後麵,還有無數道禁製。以一敵二,圍觀的群眾沒一個不吃驚,這幾天他們看憧悅尊打法很是輕柔,現如今是不要命的殘暴打法,靈澤尊也差不到哪去,一副要將人殺死的模樣。


    “這什麽?禁製哪來的?”


    城下是蓄勢待發的亡靈草,麵前是跨不過去的城牆,王百事扶著屏障,苦笑道:“這還算人嘛。”


    可這場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方玖離便停下來,見不打算反擊的人,他們兩個立刻收起攻勢,想將人打暈帶迴去,卻被不知從何時準備好的傳送陣吸入。


    在他的眼眶裏,他們隻看到徹底失了真的眼睛,以及那小人得逞的笑容。誘惑很大吧,他們在上麵打得難舍難分,地下的亡靈草瘋長,個個都是要將他拉入深淵的觸手。


    而他的腳底之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禁製,在亡靈草的偷襲下全都顯現出來。五彩斑斕的禁製是他們幾輩子都不會見到的場景,而這些禁製的繪製者,是他們麵前的妖孽。


    “纏……”


    不是他們的錯覺,禁製之下是經脈撕裂的聲音,這種痛苦甚至會共情到每個人。


    “靜……”


    方玖離再也吐不出清晰的字來,失焦的眼睛看著底下那些怎麽都突不破禁製的亡靈草,他笑不出來。


    啊!啊!啊!啊——


    亡靈草,亡靈被困住上千年甚至萬年的亡靈,其怨念無人能抵……直擊靈魂的聲音,哪怕是被隔離開,沒能他們直接聽到那聲音,也有人遭不住,從而導致七竅流血,昏迷過去。


    一張張扭曲的臉從藤蔓中生出,動物的,人的,畸形的,漂亮的,在數萬張臉裏,一道熟悉的氣息穿過一層又一層的禁製,貼近他。他看不清,看不清麵前的東西,他的視線是血紅的,此刻的他如沒有靈魂的木偶,連眼皮都沒顫動過。


    他逐漸失去力氣,握不住的長劍脫手而去,整個身軀掉落到另一個身軀中,被包裹被蠶食幹淨。


    失焦的眼神看向城牆,那裏的人,看著他的身軀被紅色的怪軀吞噬。在吞噬完全後,那些紅色的怪物陷入了沉睡,整個渝中城也陷入到了沉睡。


    有人在低聲哭泣,他隱隱記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可惜他瞎了,也沒一點精力去分心關注他們,沒看到被傳送迴城的他們一副要剖了他又悲痛欲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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