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古馨悅,他們唯一的逃生可能隻有方玖離。麵對他們求救的目光他置若罔聞。


    “看什麽看,她中後期,我才剛踏入極境多久,能自保就不錯了。”


    “陳仕,在哪?”


    喲,領域的主人來了。雖說是點名道姓的找人,但她的目光直接落在方玖離身上,十個人裏就他顯眼,所有人都是踩在水中,就他離水麵一寸高。


    “喂,找你的。”


    陳仕緊皺眉頭,看著他們指他。硬著頭皮說:“不知憧悅尊所為何事。”


    “你……煉人的丹爐,在哪?”


    她語氣平淡,可任意一個人都知道她生氣了,強忍怒火問候。話剛問完,極其強大的靈壓直衝天靈蓋,除了方玖離,全趴了。


    “嘖。”


    “你還煉人啊?什麽丹爐,讓我也瞧瞧。”


    陳仕很無辜並且很茫然的迴答:“不是我煉的!”


    見他們還聊,古鑫悅一劍斬了過去,這實力的分層一下子就出來了。淺淺的水麵被掀起一道水牆,方玖離無奈向後退去,險之又險的避開劍刃,薄薄的水牆被橫切斷開,兩人在水麵上打的有來有迴,絲毫看不出那個極境初期的男人和極境中期的憧悅尊差距在哪。


    雙方都沒有用全力,相互之間試探,盡管如此,也不難看出方玖離依舊是遊刃有餘的樣子。半點水都不曾沾到他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方玖離也給自己開了領域,隻不過在自己腳下,範圍很小,足夠他來去自如,誰都知道,在別人的領域中,受限會很大。


    如果足夠強的話,可以自己用自己的領域去破開別人的領域,境界比別人低的話,是可以偷偷在別人的領域裏開一個自己的領域,就看領主自己對操控靈力的能力細不細微,否則會被反噬。


    方玖離趁其不備,將原本施加在他們身上的靈壓抵消,笑道:“如果你們誰可以在她手下撐過十個迴合,我就帶誰離開,怎樣,你們可以聯手哦~”


    就算是在她的領域,也無法徹底將人牽製住,方玖離與他們對話,無疑是在挑釁,但她絲毫不慌,這讓方玖離嗅到了不同尋常的信息,也就是外麵,可能還有別的人在,就算擺脫她了還有別的人。


    當靈力被催動到一定程度時,他的瞳色會被染紅,因此也極易讓人對他身份產生誤解。這一下,對方出手就更加狠厲,一招打退那些人幾十米遠。明明水沒多少,卻能形成通天的水柱,就算他不想被弄濕,也不得不濕。


    那幾人果然選擇了聯合起來,可是這些人啊,也是太弱了,不出幾個迴合便被殺了四個。最後有人忍不住喊在一旁閑住的方玖離:“要是我們都死了你拿什麽跟鬼王交代!”


    不幫忙,他有點打不過,給他們那麽好的靈器,到最後用都不會用,方玖離悻悻迴收。而陳仕一半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那些靈器上的印記並未抹除,隻有方家的人才能直接操控。


    方玖離不在意的問:“孟應旬,你覺得呢?”


    孟應旬累的連氣都喘不上,從一開始就被這個人耍得團團轉,到現在也被逼無奈。他是臨時插進來的,上頭的人對他的態度就是兩個字“隨他”。


    這說話的間隙,那些水刃無差別攻擊,又死兩個,不到十個迴合,就剩陳仕一個,有意留他性命,隻是這些人,最後看的方向,那怨恨,直指方玖離啊。


    陳仕倒向一邊,離方玖離近的很,現在古馨悅還沒有要對付方玖離的心,總覺得這個人太怪了,反正他也逃不了,先留著又何妨。


    “帶路。”


    冷冰冰的一句話,硬生生的戳他心窩,陳仕偏頭看去,忍住劇痛說:“我知道你是誰。”


    他本以為能威脅到他,哪怕之前聽說他和憧悅尊關係好,他也敢威脅,因為這人一看就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結果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整個腦袋就被切成兩半了。那些被打脫手的靈器早就一件又一件的被他拿走。


    緊接著又是靈巧的躲過古馨悅憤怒的一劍,上百道水刃圍著他讓他無處可逃。無奈的他歎口氣,輕聲道:“破……”


    周圍的領域瞬間支零破碎,待那水霧消失,原本在中心的人早已經躍出界外。看了一眼陳仕那麵目全非的屍體,心裏的怒火一下又湧上來,若是隻有她一個人,肯定會讓對方跑走,可是這裏又不止她。


    剛出水圈,又來劍陣,這小小的地方都快被他們三個夷平了,上百隻劍影圍著他轉,跟玩似的,有些實在是躲不開的就任由它刺過來。


    方玖離鋪開幾十張符篆,將四周的劍影彈開,自己趁機跳出攻擊範圍。隨後險些被楚雲澤切了腦袋,彎腰一避開,連忙舉手說道:“我投降!”


    見楚雲澤那張清冷的臉,再看看被攔住的古馨悅。


    噫,少女,冷靜點。


    “我可以帶你們去陳仕煉丹的地方。你要留他性命不就是為了去那裏嗎。”


    “不需要。”


    猝不及防的一擊,方玖離抬手格擋,直接被打出牆外,斷了一條腿,嘴角還溢出血來。下一秒,全身都感應不到靈力,便知道自己被縛靈術給捆了,證明他還有用,死不了。


    楚雲澤終於是說了句話:“帶路。”


    可方玖離也不知道地方在哪啊,隻能厚著臉皮說:“他屍體還熱乎著,能……能探靈識……”


    這尷尬的小眼神仿佛在說,我不知道在哪,我隻是惜命。


    “腦袋都被你劈了,你想怎麽探!”


    不管是什麽時候,他都能笑出來,神色自若道:“隻要肉身還在,不是超過一個時辰的,都可以探查靈識。”


    那兩人相互對視,緊接著落在他的眼神突然就不正常起來,方玖離奇怪道:“我還以為你們會先摸清楚事情在出手,結果來了個先斬後奏,在渝中城的城主才剛換下去沒多久,你們這樣做……恐怕不合適吧。”


    “做對了就行。”


    也是,從鬼族的人進入四域,他們的行動早該這樣了。


    方玖離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走到那屍體麵前,迴頭問楚雲澤:“解開了唄,一會再綁起來。”


    如他所願,一鬆開,他也乖乖的探靈,地上出現淡藍色的符陣,飄零的雪珠從陳仕身上匯聚的他合實在掌心中,待符陣消散後他才睜開眼。


    “在那片林子上,有一座塔,塔下的人和東西就是你們要找的,不過……”


    “不過什麽。”


    “那裏有一個人,很厲害的一個人。而且沒有令牌的話強行闖進去隻會打草驚蛇。”


    “你們知道我說的令牌是什麽,這件事情比較麻煩,反正不是一個陳仕就能弄出來的,他還做不到。”


    所謂的令牌就是鬼族那幾個千年老妖的東西,這些事現如今是給他們接手了。古馨悅聽他這麽一說,再把他綁一遍。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抄京家,搶靈草,煉人丹,那些失蹤的修士,都去哪了?”


    方玖離頭都大了,這些事他上哪知道,鬼點子一通,立馬說:“那塔下有你們要知道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這件事我沒參與過,具體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前些日子得知方玖離出現的消息,這人便按捺不住,楚雲澤輕輕拍了幾下她的肩,示意讓他來問。


    楚雲澤看得出來,這個人靈力在之前就消耗太多了,要不然有很大的可能跑走,人比較老實,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使壞,看樣子也確實不知道。


    “你說塔裏的那個人是誰。”


    “你覺得呢。”


    方玖離有些無地自容,在陳仕的記憶裏那個人的級別很高,他知自己的級別就是上限,可這個級別的有多少人,有誰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


    “走。”


    “欸!幹嘛!別拎我領子,衣服是撿的,質量不好。”


    說什麽質量不好,明明可以拎起來。估計是第一次被別人在空中拎著,感覺甚妙。


    “你在他們那,是什麽級別。”


    對方稍微思考了一下,才說:“我不管事的,今天隻是過來蹭頓飯,哪曾想遇到這事。”


    楚雲澤不依不饒,繼續問:“什麽級別。”


    “要不……你猜猜?”


    楚雲澤向下看他一眼,那眼神當真是用清澈形容,沒有其他人那種邪性。


    “到了。”


    方玖離狼狽的撲騰跪地,撲棱蓋都磨破了,手腳不方便的站起來,哀怨道:“蒼天啊!這飯我就不該吃。”


    他們兩個隔了好遠,說什麽他聽不到,多半是在說他。


    “萬一是陷阱……”


    “這人性格古怪,絕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老實。”


    “我知道,就怕下麵有埋伏。”


    兩人一齊走來,方玖離納悶道:“怕我?放心好了,下麵那個人我不認識,估計他也不認識我。”


    知道他們心生戒備,所以乖乖走在前頭,塔內什麽都沒有,方玖離走到石牆前,眼神示意他們,就是這塊磚。


    古馨悅摸索一番,其中一塊鬆動的不正常,按下後地中間出現了道階梯,三人一起進去,走一步那燭火便亮一節。


    方玖離突然停下,噓聲說:“忘了告訴你們,有守衛。”


    古馨悅臉一黑,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到現在才提醒他們的。


    楚雲澤淡然道:“不用你說,這種地方沒守衛才奇怪。”


    這地宮大的很,饒是有陳仕的記憶也有繞好久,躲著那些守衛,盡管被封了靈脈,這個人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開那些人,這人的修為已然是大能,卻未曾聽過,很大的可能是剛從鬼域出來的。


    正當她以為這人故意帶他們繞路時,突然他又停下了。


    “前麵就到了,有兩個守衛,直接處理了吧,那道門我可以開。”


    他說需要令牌,他有,本就不需要用蠻力打開。


    “什……”


    方玖離探頭出來,豎起大拇指:“厲害啊!”


    人家才說一個字,連人都沒看清就死了,下手真是快準狠。古馨悅眼神冰冷,似乎不耐煩,無奈,方玖離在她的注視下緩緩走到門前。


    抬起隻能動手指輕觸石門,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灰,似乎是很久沒人動過這門了,不是這裏,或許這裏並不是那個門。


    楚雲澤看著他問:“這門……太久沒用了,確定是這裏?”


    方玖離搖頭道:“不是這裏,卻也是這裏。”


    地麵上拖拽的痕跡不是最近留下的,而是日積月累形成的,但是到了門前,就什麽都不見了,靈識探進去也隻是一片虛無。


    古馨悅環手置於胸前,慢條斯理地說:“發揮你的作用啊。”


    曾經的哭包怎麽就成這樣了,感覺下一秒就要將人活剝生吞。


    方玖離指著身上捆的東西,示意她解開。


    “別耍花招。”


    說完之後就解開了,活動這僵硬的手臂,下一步將左手掌附上門,百裏雲送的那塊令牌飄浮於門前,禁閉雙眼半天沒動靜。


    他是眼睛閉上了,專心自己的事,不敢多出心去探查那兩位的動靜,但想必也知道會出什麽事,那令牌光明正大的擺在他們麵前,看不到才怪。


    明晃晃寫著一個“極”字,據他們所知的,擁有這塊令牌的人不超過十個。於是不自覺的將劍拽緊了。


    靜悄悄一片,突然間靈力從石門衝出,兩人快速倒退,塑起一道靈牆來抵擋,本以為是那人故意做的,卻發現他在門前嘔血。石門裂開一道縫隙,散發著淡淡的光輝,這門,算是找到了,就是這人不知如何。


    方玖離站直,抹著嘴邊那一片猩紅,笑的有幾分勉強:“找到了。”


    楚雲澤瞬息間到他身旁,抓起手摸上脈搏,這靈識一探進去全是橫衝直撞的靈力,剛才那靈力幾乎將他本就虧空的靈丹炸開,強行灌入來路不明的靈力,若不是自身修為足夠強硬,絕對會死的。


    “你……”


    “就不該信那老東西……”


    緊接著背過身去,避開楚雲澤那身白衣,不受控製的咳血。這副場景似曾相識,很久以前的事。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加重了他的擔心。


    有所緩解後,聲音沙啞道:“加了靜音術,裏麵應該沒發現,可以進去。”


    古馨悅抬起來的手在萬般糾結下還是放了下去,方玖離自然是看得見,靠著牆無力的滑下去,仿佛下一刻便身死道消。她現在說不出耍花招類似的話,丟下一句:“等著。”


    他的身份還有大用,不能放過。方玖離給了他們一個放寬心的眼神,表示:你們可以走了。


    楚雲澤嚐試著能不能將亂竄的靈力壓製,一時半會兒竟壓不下來。方玖離甩開他的手,笑道:“白費力氣,你又不是這靈力的主人,壓不住的。”


    如此看來,他知道是誰做的,於是在進去前將古馨悅沒做的事給做了,體諒他是個傷患,比第一次捆的輕多了,本來也就解不開,前麵的完全出於個人習慣。


    “在這裏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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