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洲每天必做的事:打電話詢問警方了解齊一鳴等通緝犯的事。


    他們早日落網,他和付昭也就可以早一天安心。


    元宵節當天下午三點半,常安市警察局官方發通告。


    文笛在某國遭槍殺,當場死亡……


    次日一早八點半,又發出通報,齊一鳴等人已經逮捕歸案,無疑都是死刑。


    所謂是好事成雙,大快人心。


    付昭和程又洲頓時覺得空氣都變得格外清新,心情好到可以原地起飛。


    奈何辛爾和藺向川現在的關係不冷不淡,他們也沒辦法聚在一起慶祝。


    按照辛爾的意思,並不希望付昭把時間都花在她身上,更應該去籌備電影,和程又洲約會。


    付昭怎麽想,程又洲不知道,反正他是讚同的。


    不管怎麽說,辛和藺的感情,需要他們自己去處理。


    作為朋友和旁觀者,找機會鼎力推進,不該試圖掌控大局。


    也無法掌握故事走向,不如各自放鬆。


    付昭轉念一想,她現在確實需要補覺,放鬆休息。


    偏偏父母不給機會。


    李茵念著女兒在醫院陪辛爾,她可以理解。


    辛爾出院迴家,她至今都沒有露麵,實在不像話。


    今早七點半,給她發警告,再不迴家,從今往後都不要迴。


    付昭盯著母上大人的文字,一個腦袋兩個大。


    先打個電話聽聽口氣吧。


    “你今天想起來還有我這個媽了?


    你要迴,可以,把你男朋友一起帶迴家。”


    李茵說完就掛。


    付昭連張嘴的機會都沒有。


    母上大人發消息時可不是這話……


    就不該打這通電話!


    付昭是老幺,付家孫字輩不是已婚便是訂婚。


    這一趟迴去,八成要被催婚。


    付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掉在地板也沒有迴家讓她肉疼。


    「我爸媽讓我帶你迴家,我現在都快愁死了。」


    程又洲在開會,鏡片之下的眸子跟賊似的,幾乎第一時間發現手機屏幕亮了。


    他向來不允許員工在開會時看手機,迴複消息。


    作為股東,他給自己破例,偷摸迴複:


    「這個周末,我有空。到時候我去接你。」


    付昭整個人石化,這不是她想看見的答案。


    程又洲是瘋了嗎?不是說好的好好談戀愛不想著結婚嘛!?


    他喵的,騙我!


    付昭氣的沒迴消息。


    程又洲一心等消息,等不來,懷疑付昭是不是生氣了。


    「我的意思是伯父伯母知道我是你男朋友,站在長輩的角度,多多少少想看看我這個人如何,值不值得你繼續交往之類的。


    見麵也不是非得談結婚,我也沒忘之前的約定,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除非你覺得我不配進你家門,這樣的話,無話可說。」


    如果付昭父母不談見麵,程又洲絕對不會擅自提議見家長。


    付昭被他最後一句話點燃。


    「你放什麽屁啊,我是那種勢利眼嗎?說好了,這周周末你來繁花十裏接我。」


    說真心話,程又洲的話對付昭來說就是一顆定心丸。


    程又洲剛要迴消息,聽到助理提醒他會議已經結束,他煞有介事咳嗽,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直接迴辦公室。


    對話結束後,付昭爬到床上,抬起兩條腿靠著床頭那麵的牆。


    不知不覺睡著,醒來時,她伸手摸到一軟乎乎的東西。


    “我去醫院檢查,待會兒家裏有快遞送上門,你幫我簽收一下。”


    辛爾執意一個人去醫院,她去了幾個小時,付昭擔心了幾個小時。


    直到她迴來,那顆心才放下。


    張姨準備好晚飯,兩人洗淨手去飯廳。


    當著張姨麵,付昭沒怎麽說話,等她一走,立馬把椅子搬到辛爾旁邊。


    “貓兒,複查結果怎麽樣?”


    付昭嘴裏的蒜味兒撲到辛爾臉上,不動聲色挪開位置。


    “比醫生預料的好多了,後期需要定時做複健,痊愈的可能性還算挺大的。”


    “謝天謝地。”付昭從未如此對神靈如此虔誠,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辛爾也不打擾她,繼續喝海帶湯。


    “貓兒,那個,”付昭重新迴原位,“周末我帶程又洲迴家吃飯,要不,你跟我一塊去?”


    辛爾知道她在顧慮什麽,掩嘴笑:


    “不要擔心,見一麵而已,想太多隻會給自己增加煩惱。”


    “你這話跟老程說得一模一樣。”


    付昭眨巴眼睛,夾起一塊糖醋魚,剔魚刺,塞進嘴裏一麵咀嚼一麵盯著辛爾。


    “想不到我家昭兒也有怕的時候,由此可見,程又洲在你心中占了很大的份量,你呀,一定要好好珍惜。”


    辛爾的話,付昭牢記在心。


    周末一早,程又洲準時準點出現在辛爾家門口。


    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他好好捯飭了一番,甚至有點過頭。


    頭頂的那頭黑毛,發蠟抹得挺多,蒼蠅都得滑跤。


    辛爾一直都在憋笑。


    付昭差點沒有笑得岔氣,伸手非得摸摸。


    “好啦,再笑我就生氣了!”


    認識這些年,辛爾從未看見程又洲如此嬌嗔的模樣,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


    “辛爾,怎麽連你都這樣,很好玩嗎?”程又洲在給自己台階下,推倒她們的台階。


    付昭也不管程又洲是生氣還是假生氣,安慰辛爾不要跟他生氣,示意她在家乖乖休息。


    片刻後,程又洲見付昭係安全帶,遞過去一杯黑咖啡。


    “先冷靜一下。”


    付昭眼神一亮,她正需要咖啡。


    “我問你伯父伯母喜歡什麽,你也不說,我隨便買了點禮物。”


    付昭不在乎這些,也覺得父母不會看重禮物,沒搭話。


    “到你家之前,你還有機會反悔。”


    程又洲總覺得付昭情緒不高。


    “沒那迴事,你腦袋瓜想啥呢。


    我是覺得吧,家裏等的我們肯定不止我父母。


    萬一,被逼到絕路,我們要不要順勢答應算了?”


    辛爾和藺向川相繼出事後,裏裏外外不少事都是程又洲一個人解決。


    也不邀功,做得自然而然,完全把二人當作自家人。


    也包含她。


    這樣靠譜踏實的男人,如果錯過,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了。


    她也知道自己很矛盾,怎麽想都不對。


    “當然了,這隻是我個人想法,你想怎麽做,我肯定尊重你。”


    付昭吸了吸鼻子,偏頭看車窗外流動的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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