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後,齊贏身上布滿了淤青。


    繁花十裏見不著辛爾,他就去畫室。


    李木子正在為“春日引燃”編輯宣傳文案,手邊的星星鹿茶杯空了,她起身去倒水。


    齊贏正好出現廊外,隔著玻璃窗打量李木子。


    “你們辛總呢?”


    李木子收起笑容,“先生您問錯人了,我不認識這個人。”


    齊贏麵露疑色,齊競書發給她的地址就是這裏沒有錯,再抬頭:


    “辛爾,辛苦的辛,不過爾爾的爾。”


    李木子堅持說不認識,等齊贏一走,馬上給辛爾發消息:


    「辛爾姐,剛剛有個長得挺囂張的男人找你,我給打發走了。」


    昨夜那事,擾得辛爾快天亮才睡著,這會兒剛起床,看完消息徹底清醒。


    不用猜,那個人一定是齊贏。


    為了安全起見,辛爾聯係物業反應情況,順便聯係了幾位裝修師傅,把後院再砌得高些。


    一上午就完成。


    前腳送走師傅,下一秒瞧見齊贏搖搖晃晃走來。


    “我又不是大灰狼,你躲著我幹什麽?”


    笑話,誰會害怕一隻蒼蠅?


    “就你,看多了,我怕自己會反胃口。”


    辛爾要關門,齊贏腳比手快,卡在門縫讓她沒法鎖門。


    “約個地方,想去哪兒,我請你吃飯。”


    齊贏還沒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


    “你要是識相的話,自覺離開,別逼我動手。”


    辛爾已經開始蓄力。


    “別這樣,女人嘛,溫柔點,你不要因為暫時不喜歡我就對我這麽兇。


    瞧你,眼珠子蹬那麽大,臉都不好看了。”


    齊贏想要摸辛爾的臉,辛爾掐住他手腕反手用力。


    與此同時,用力懟門。


    門壞了可以換新。


    至於那條腿或是腳壞了,那是他咎由自取。


    “疼疼疼!!”


    齊贏痛的嘴裏倒抽涼氣,臉色由紅轉白。


    他打心眼裏把辛爾當作柔弱易推到的小白兔。


    萬萬沒想到是披著兔皮的狼人。


    為了腿,他認輸。


    “別讓我再看見你!”


    齊贏拿到辛爾的頭發。跛腿去醫院,順道看看林肖柔死了沒有。


    王管家站在vip病房外。


    兩位高級護工也在。


    在齊贏看來,場麵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夫人現在需要靜養。”


    王管家攔住連門都不敲就準備推門的齊贏。


    “讓開,我看看我後媽怎麽了?”


    齊贏一肚子的氣,正愁沒地方發,王管家自己往槍口上撞,他毫不客氣。


    “這裏是醫院,再胡鬧,等著保安把你帶走吧!”王管家絕對不慣著他。


    齊一鳴從病房怒氣衝衝走出來,二話不說,拽著兒子往電梯方向走。


    “趕緊給我滾迴家!再來鬧事,老子抽死你!”


    齊贏嬉皮笑臉,“老爸,你女兒說辛爾是我妹妹,這話什麽意思?”


    齊一鳴緘默不語。


    “等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齊一鳴瞳孔一震,第一次為兒子的行動力感到欣慰。


    “那個女人怎麽樣?”


    “你就算是為了我,別在我守在醫院的時候鬧事,你林阿姨她情況很糟糕。”


    齊贏比誰都清楚齊一鳴有多在乎林肖柔這個二婚妻,沒好氣地點頭。


    齊一鳴再迴到病房,林肖柔已經醒了,但她始終都不願意開口說話。


    他看著心疼不已,打電話讓齊競書來陪她。


    見了女兒,林肖柔眼裏恢複一絲生機。


    “水,我想喝水。”


    齊競書忙起身去倒熱水,兌了些許涼白開,一手扶起林肖柔,一手喂她喝水。


    “把你的手給我。”


    “媽,你是不是餓了?”


    林肖柔流著淚搖頭,“我的寶貝女兒,媽媽感覺自己快要走了。


    你別哭,人總歸要離開,我隻是提前而已,乖啊,別哭,不傷心。”


    齊競書止不住淚,給不了林肖柔笑容。


    “書兒,媽媽對不起你,陪你時間有限,你不是住校就是住在朋友家。


    也沒怎麽吃過媽媽做的飯菜,我這個媽媽當得很失敗。”


    林肖柔喘氣換氣,“媽有件事求你。”


    齊競書感受到林肖柔雙手那股勁兒,“說吧。”


    “辛爾是你親姐姐,媽也不奢求你們能夠相親相愛。


    要是她知道你是她妹妹,她對你絕對不差,你也不要針對她,行嗎?”


    齊競書點頭答應。


    趁著林肖柔再睡著,她給辛爾打電話。


    沒有鋪墊,沒有修飾點綴林肖柔的慘。


    隻說:你要是不想後悔就來醫院。


    辛爾早已猜到自己的母親或許是林肖柔,照現在來看,確實就是她。


    若是生下一個孩子就能夠被稱唿為媽媽。


    她覺得這是對母親的玷汙。


    如果林肖柔身邊沒有家人,她會考慮去醫院看望。


    事實上並非如此,她不會關心一個拋棄自己的女人。


    當天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二十三秒,林肖柔在睡夢中去世。


    齊競書呆若木雞的望著她手裏織好的圍巾,想來那是替辛爾織的吧。


    齊一鳴不接受事實,鬧著要專家重新診斷。


    直到林肖柔被推進停屍間,他才安靜下來。


    葬禮從開始到結束,齊一鳴因身體原因並沒有露麵。


    全程都是齊競書一手安排。


    她累得補了幾天覺,精氣神還沒有完全恢複,做什麽事都有些提不上勁兒。


    另外一邊,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


    齊贏拍照發給齊一鳴,拿著報告迴家。


    “競書她人呢?”


    王管家看向樓上。


    齊贏敲響房門,“給你看個東西。辛爾還真是你親姐姐,她……”


    齊競書開門奪過報告,將其撕成碎片,甩在齊贏臉上。


    “不要跟我提這個女人!不然的話我對你不客氣!”


    “你到底是怎麽了,死了媽就變成瘋子了?”


    齊競書抬起手想要打他,王管家出現,提醒二人,齊一鳴迴家了,並且有事跟他們說。


    齊一鳴等一對兒女出現在眼前,張開嘴:


    “辛爾的身世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她是我齊一鳴的女兒,自然要認祖歸宗,你們對她都要客氣些。


    尤其是你這個小子,不準給我胡來。”


    齊競書不答應,“她連自己媽媽的葬禮都不願意出席,你覺得她會認你這個爸爸嗎?”


    “放肆!你怎麽跟爸爸說話呢!就算她不想,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點頭答應。”


    齊一鳴隻是通知他們,並不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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