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洲的電話打不通,消息更是不迴。


    到了晌午,仍不見他身影。


    這種情況第一次發生,藺向川整個半天魂不守舍。


    威廉眼力勁兒不錯,知道藺總在等誰,一看見程總立馬給他發消息。


    程又洲怕見著藺向川,特意走進員工電梯。


    熟料,怕什麽來什麽。


    茶水間沒人,藺向川直說:“什麽事讓你忙得連公司都不顧了?”


    “身體不太舒服。”


    程又洲不擅長演戲。


    藺向川也不揭穿,接了一杯咖啡迴辦公室,叮囑威廉盯著程又洲。


    他不希望兄弟因他的事而陷入困境。


    思索時,手機屏幕亮了。


    辛爾發來消息:「什麽時候方便見麵?」


    藺向川秒迴:「隨時隨地。」


    辛爾:「下午五點,我在繁花十裏小公園這邊等你。」


    下午沒什麽事,藺向川提前一個小時到達“約會”地點。


    五點還差十分鍾時,他坐在長椅上瞧見辛爾走來。


    她少有地戴著一頂淺栗色漁夫帽,寬鬆白短袖t恤,九分深藍牛仔褲,純白色運動鞋。


    儼然一副未出校園的學生模樣。


    “我已經打印好了,你看看吧。”


    藺向川坐在長椅最左邊,見辛爾始終都不坐,收迴視線去看她的條款。


    “沒什麽問題,你的意思以後想找了繼續補充?”


    辛爾點頭。


    “行,但我也可以補充任何條款。”藺向川的語調聽上去有些得意。


    辛爾鼻頭皺了皺,凝視鞋頭,感覺自己莫名其妙掉進了藺向川設好的陷阱。


    “你沒必要縮在殼裏怕我,提防我。”藺向川故意激將。


    “好吧,隻要你不提很過分的要求,我沒問題。但是——”


    辛爾話鋒一轉,“這場談判,文笛不參與嗎?”


    “不用,我說了算。”藺向川拿出煙盒和打火機,微微仰頭抬眉征求她的同意。


    “我不喜歡你抽煙。”辛爾說完就想抽自己嘴,“你做什麽和我無關,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有事!”


    辛爾被藺向川擋住路。


    “你和付昭的房間我已經安排好,鑰匙明天自會有人送到你手上。”


    辛爾不需要藺向川做這些事,警告他不要認清他們現在的身份。


    也是警告她自己。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文笛,我是你老板,也是緋聞男友。


    你用這副模樣對待我,會被人抓住小辮子說三道四,明白嗎?”


    藺向川靠得很近,辛爾一直都在躲避,直到無路可退,猛地推開他。


    “我現在是辛爾,是你厭惡,記恨的辛爾!就算是文笛的替身,這顆心也是辛爾的!”


    藺向川當然知道,他在乎的又不是那張皮。


    “你走開!我要迴去了!”


    怒意染紅了辛爾的眼,看藺向川的眼神也隻有嫌棄。


    她對他的愛,全部沉在心底封閉起來。


    看上去,就像藺向川所想所慮的那樣,她恨死自己了。


    收拾好行李,辛爾坐計程車去酒店找付昭,臨時抱佛腳看劇本,學習如何表演。


    在付昭看來,隻要文笛和黃伊不作妖,基本沒什麽問題。辛爾決定要做好的事情,除了她本人誰都打敗不了她。


    她一直都相信她強大的能力。


    小雛菊工作室安排在下半年的活動都挪到了明年。


    畫室失去主心骨後,李木子需要改變的隻是心態。


    查看作品的方式從線下改為線上,辛爾會抽空親自批注,視情況而調整課程內容。


    對於學員長達一周沒有上課的情況,辛爾會退學費讓該學生離開畫室。


    如此一來,李木子和夏樹的工作內容算是比較輕鬆。


    他們的認真、負責,學員們看在眼裏自然不會有半句怨言,學習氛圍輕鬆而愉快。


    就算是周末,也有一群學生相約來畫室享受藝術帶來的愉悅。


    還有一小時上課,李木子站在落地窗傍掰手指數數。


    陸之行若是今天還不來上課,她不得不向辛爾匯報情況。


    一雙限量款女球鞋出現在畫室外。


    首先是夏樹的聲音傳進李木子耳內,她打開門,視線先是落到一身奢侈大牌的女孩臉上,麵露疑色。


    “我找辛爾!”


    一見李木子準備張嘴,夏樹忙咳嗽幾聲,“找錯地方了,這裏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她是我前嫂子,你們最好轉告她,我來找過她。”


    夏樹把李木子推進畫室,他側頭望著那人的背影,小聲念著“嫂子”二字,用力關門。


    “天呐,完全看不出來辛爾姐竟然結過婚,那個女孩你認識嗎?”


    李木子從夏樹臉上看出答案,繼續自言自語:


    “感覺她們關係不太好,幸好你來了,若我一個人真不知道怎麽去應付。”


    夏樹怒眼蹬她,“畫室被砸的事你轉眼就忘了,以後不管是誰打聽,還是指明要找老大,你就當一個啞巴就好!”


    他不懂,老大為什麽要雇一個沒心眼的笨蛋,滿是嫌棄地推開李木子,“還有——”


    李木子意識到自己的粗心大意,鼻頭一酸,等著他批評。


    “你不忍心把陸之行翹課的事告訴老大,我剛剛已經說了。


    說了多少遍,這裏是你上班的地方,要想談戀愛就辭職迴家,別因為一個你毀了我老大的名聲。”


    李木子沒吱聲,耷拉腦袋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夏樹護老大心切,等李木子跑掉,他也隻是切了一聲。


    眼看著,還有不到半小時下課,仍舊不見李木子出現,夏樹心底升起幾分慌張,頻頻看手機。


    等到所有學生離開,他黑著臉給李木子打電話。


    活潑的鈴聲就在門外。


    李木子跑得滿頭大汗,懷中抱著一包紮傷口的白橘貓幼崽,兩隻眼通紅,不斷道歉。


    “今天算是請假,我已經告訴辛爾姐,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撇下你不管的。”


    那雙眼若不是哭了很久,也不會紅成那樣。


    或許是因為擔心小貓。


    也或許是說的話太重了。


    若是如此,她未免也太脆弱了!


    夏樹鄙夷地抬眸看了眼李木子,“用不著跟我解釋。你房東不是不讓你養寵物嗎?”


    陸木子抱起小白橘貓踮起腳尖靠近夏樹,“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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