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不少人都在擔心付昭,文笛不情不願地跟在人群後麵。


    她想不明白,昏迷而已,又沒有死,犯不著興師動眾讓她們這些演員都停下來。


    妝容好不容易才化的,這麽一鬧,出了汗,待會又要補妝。


    黃伊跟著救護車去醫院,檢查下來,付昭是過度勞累導致的昏厥。


    注重營養搭配,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黃伊站在病床旁,自個納悶為什麽要跟過來。


    “多謝。”付昭醒了。


    “誰叫我倒黴恰好發現你昏倒了,你好生休息吧。”


    付昭叫住她:“你諷刺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有些話你說得沒錯,我有時候是武斷了些。


    你要是還想當導演,來找我。”


    當初黃伊麵試被刷下去,付昭覺得她有膽量,也有才華,請她做自己助理。


    中間確實有誤會,她道過歉,個人也對黃伊補償一筆錢。


    黃伊不願放下那些恩怨,挺起胸膛:


    “不用你可憐我,我的藝人目前發展得非常好,李導演都稱讚她天生就是演戲的料。”


    付昭知道她說的是誰,削尖舌峰:


    “接地氣是好事,但不要連著地府。你們給她樹的人設都是無中生有,稍不管教好,她遲早會翻船溺水。”


    她親眼見過文笛醉酒拉住無辜路人發瘋,發脾氣。


    什麽溫柔可人的仙女妹妹,頂多也就是一個空有華麗外殼的草包公主。


    黃伊沒聽出來付昭是好心勸告,摔門離開。


    雖說醫生建議付昭住院休養,與其待在病房被護士監視,還不如讓她去死。


    拔掉針頭,她偷摸離開病房,走了沒三步就迎麵遇到程又洲。


    兩個病人狹路相逢。


    上次付昭急於和辛爾見麵,隻給程又洲一點顏色瞧瞧。


    這次,她二話不說對準程又洲大腿踢過去。


    弄得程又洲懵逼之餘滿腦子都燃著怒火。


    “記住,下次看見我最好繞著道走,否則我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誰讓他把辛爾說成那種為金錢不擇手段的女人。


    活該。


    程又洲不喜歡女人,但也不會打女人,畢竟在醫院,他再放她一馬。


    付昭瞧他那副門縫裏麵瞧的狗樣子,真想直接要他性命。


    “你們小兩口要吵迴家去吵,這裏是醫院,再鬧我讓保安把你們送出去!”


    兩人同時扭頭,異口同聲:“我們什麽都不是。”


    付昭對戀愛沒興趣,對狗男人更沒有興趣。


    程又洲也是。


    護士長不關心他們是什麽關係,隻要不吵架,一切都好說。


    程又洲心情極差,連檢查報告也不拿了,掉頭走出醫院,開車迴公司。


    看見藺向川請長假的微信消息,他抓狂地撓頭。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話問你。”


    陸之行聽語氣就知道程又洲在崩潰的邊緣,語音迴複:


    “我也不知道向川去哪兒了。”


    程又洲咬牙錘桌,“算了,你要是現在跟我玩消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絕對!”


    陸之行非常有遠見,把手機放在書櫃上播放語音,他比程又洲更想知道藺向川去了哪兒。


    或者說,他帶著辛爾去哪兒了?


    十點半,飛機落地。


    不同常安市,隨時隨地都可以叫到車。


    兩人,四隻行李箱,走了一路,總算到公交車車站。


    頭頂著烈陽,辛爾小臉曬得通紅,而她隻關心藺向川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或是不開心。


    一輛墨綠色的上下層公交緩緩駛來。


    藺向川終於開口:“你先上車,我來拿行李箱。”


    車上的乘客並不多,大家看上去也不著急,悠閑自在地聊天,或是阻止自己的孩子調皮。


    也有人一直盯著辛、藺二人,甚至打聽他們從哪兒來。


    藺向川沒說話,找位置坐下。


    辛爾同她寒暄了幾句,見好就收。


    “你再睡會吧,到了目的地我告訴你。”她說得很小聲。


    “嗯。”藺向川臉上沒露出什麽表情。


    車廂內總是有人高聲暢談,偶爾伴隨孩子的哭鬧、尖叫。


    這樣的場景對辛爾來說,再熟悉不過,擔心藺向川無法適應,偷偷扭頭卻是發現他的神情相比在飛機上要柔和許多。


    轉念一想,他現在雖是成功的創業人,從前可不是。


    即便是什麽不說,她也知道他受過無法言說的苦和委屈。


    這一刻,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撫那對皺過的眉頭。


    “怎麽了?”藺向川口吻生硬。


    辛爾被他扣住手腕,“是不是嚇到你了?”


    藺向川入眠沒多久就做噩夢,沒有反駁,舒展眉頭,扣手的力度變成了握住,“還要多久才到?”


    “大概半小時吧。”辛爾感覺挺對不起藺向川。


    “沒睡好,心情有些差。惹你不高興就發泄出來,不要憋著。”


    說話間,藺向川拖過辛爾左手放在自己胸口,重新合上眼,“靠我身上睡會。”


    辛爾照做,她就知道藺向川對自己的冷淡一定是有原因的。


    公交車到站——溪水鎮,東坡路。


    辛爾沒有告訴辛開旭迴家的事,長長的路望不到盡頭。


    好在她認識的阿崔嬸子和候叔經過,她和藺向川可以搭乘順風車迴家。


    紅色電動三輪車噪音不小,嬸子說笑的音量更大。


    藺向川側目觀察辛爾同老鄉說話的模樣,找不到一絲矯揉造作。


    無論是大都市還是鄉鎮,她笑起來的樣子,比頭頂的藍空還要純淨。


    “你對象越瞧越俊呢,多大年紀啊,幹什麽的?父母在做什麽啊?”


    辛爾知道阿崔嬸子純碎是熱心腸,偏頭看向藺向川,見他淡淡敷衍幾句,嬸子臉上的期待明顯減少,忙說:


    “我男朋友不太會說話,阿崔嬸子,你女兒今年畢業吧?”


    “是啊,不像你腦瓜子聰明,眼瞅著馬上就要考試,心思還在耍朋友,我也懶得管了。”


    候叔補充:“小辛啊,這次你迴來打算待多久啊,要不,你給笑笑補補課吧,咱們多付一倍的錢,行不?”


    “叔,這不是錢的事。您先和笑笑商量,決定好再來找我。”


    一瞬間的事,藺向川在阿崔嬸子臉上看見了惱怒和狂喜,再看辛爾,比他們還要高興呢。


    他好像被感染了,嘴角自然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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