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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國都白帝,位於漢江北岸,其城落川蜀之地,多山嶽。傳說為上古五方天帝之白帝住所。


    百年前春秋戰亂,周天子式微,中原群雄逐鹿,王室被迫南遷。


    前朝曾有有詩仙留下“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之絕唱。詩中意境,令彰王心馳神往,不顧群臣反對,毅然將白帝定為都城。


    華陵滅南周後,陵初祖亦擇白帝為都,以承襲周王正統。


    白帝城中白帝港自周以來即為漢江沿岸重要通貨港口。周彰王遷都後更是躍居天下水運之中心。從川蜀產出的玉石、綢緞等皆由白帝港運往江南。


    據傳,蜀地有一鎖龍壁,鎮壓這一條真龍。自古以來,川蜀便流傳著“蜀地無真龍”的說法。


    而近幾年來,此說法更是在白帝城中廣為流傳,群臣上書諫言遷都易城的情勢愈演愈烈。


    白帝城,一座古樸靜雅的小院中。


    “老雍啊,你說這遷都的事,陛下他會怎麽想?”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對坐在對麵的男子問道。


    他身旁的男子身著棕黑色長衫,四十多歲的樣子,麵目清瘦,手中端著青花茶碗。


    此人正是當朝丞相雍臻。而坐在對麵的富態男子,是禮部侍郎曹熙。


    雍臻聽到這話,手中的茶碗微微一顫。


    接著,他淺泯一口杯中茶,笑道:“怎麽,你也學起小老百姓,把這事當談資了?這可不像你曹阿滿的作風啊。”


    曹熙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解釋道:“如果陛下決定要遷都,那各項事宜,不都是得由我們禮部負責嘛。


    況且,就以祁宛亦那缺德的老家夥的尿性,估計這麻煩事又得被他推到我身上。所以,我還是知道點風聲,提前告假為好。”


    看著曹熙那愁眉苦臉的悲催相,雍臻扣了扣茶碗,輕笑道:“你想打聽打聽風聲,找我有啥用啊,你得找皇帝才成啊。


    再說了,遷都做什麽,你不會真的跟外麵那些人一樣,相信那‘蜀地無真龍’的說法吧?”


    曹熙聽到雍臻這麽說,更是苦笑不迭:“得了吧,你當人人都是你雍習文雍愛卿啊。


    上次有個諫臣就因為在陛下不悅時上書主張遷都,皇帝龍顏大怒,直接給他全族流放了。


    有了這事,就連以往最敢說的諫臣都緘默了。此時滿朝文武,隻有你雍相和裘大都督能站出來說話了。”


    雍臻斜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碗,搖了搖頭,說道:“憑什麽我要站出來為你們說話?


    遷都可不是小事,關乎國運興衰,豈是一個小小鎖龍壁的傳說可以左右的?


    如今民眾好容易休養生息十餘載,一旦遷都,即會勞民傷財,耗費的人力物力不可計數。


    依我看,阿滿你不但不應主張遷都,反而應該勸阻他人上書遷都,要跟他們痛陳其中利害。


    總之,遷都一事並非一人能夠左右,此事我雍臻萬萬不會應承你。”


    曹熙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


    他起身告辭,費力地向雍臻做了個揖:“老雍啊,隻要是你的決定,我曹阿滿絕不會逼你。”


    看著曹熙遠去的背影,雍臻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驀然發出一聲感慨:“又有誰能想的到那麽多呢?”


    深夜,皇宮禦書房。


    皇帝鍾離昊披著一件厚重的金絲貂裘,正在批閱公文。


    “陛下,”一個小太監快步走到皇帝跟前,“雍丞相求見。”


    “哦?”鍾離昊放下手中的朱筆,定了定神,“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雍臻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進了禦書房中。


    他還來不及行禮,就聽見皇帝說了一句:“坐吧,不必多禮。”於是,雍臻便和鍾離昊麵對麵地坐了下來。


    皇帝笑道:“雍愛卿此番深夜入宮,不知有何賜教?”


    雍臻恭敬道:“陛下說笑了。”


    “哦?”鍾離昊輕笑道,“難得雍愛卿這般拘謹。有事但說無妨,朕聽著就是。”


    “臣犯龍顏,直諫一事,望陛下恕臣之罪。”雍臻拱手道。


    皇帝擺了擺手,笑道:“好你個雍習文,明知朕不會罰你,卻還要讓朕恕你的什麽罪。有什麽事就趕緊說,朕洗耳恭聽。”


    “臣以為,遷都一事斷然是可行的,且為必要之舉。”雍臻鄭重道。


    鍾離昊一愣,隨即朗笑道:“朕實在沒想到連你都跟他們一夥。你繼續說,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才要治你的罪。”


    雍臻笑道:“一方麵是由於鎖龍壁的傳說。


    前朝天子彰王遷都白帝後二世而亡。盡管是中原易主的大勢所趨,但其中鎖龍一說並非毫無根據。


    川蜀之地環山,多江河,易守難攻,自古以來都是道阻且躋。


    川蜀除白帝港,便再無大的港口。漕運貨運雖通達,畢竟還是少了些手段。”


    皇帝頗為驚訝地看了看雍臻,接著屏退左右,說道:“愛卿繼續說,朕都聽著。”


    雍臻忽然變得神情肅穆:“大河以北八百裏即為利奴國,已被胡族墨憂部統一,不日將改國號為墨憂。此事,想必陛下已是知情的了。”


    皇帝點了點頭,示意雍臻說下去。


    “若胡人南侵,我大陵一步一騎兩軍將士自是驍勇無雙,斷江拒胡自是綽綽有餘。


    隻是川蜀道路阻塞,前線戰報或時時無法及時送至陛下手中。


    若是如此,不但容易貽誤戰機,還有可能因音訊閉塞而令某些人鑽了空子,擁兵自重。


    屆時,不僅是大江以北為胡族攻掠,就連大江以南,也將再無一寸淨土!臣犯顏直諫,望陛下明鑒!”


    鍾離昊眉頭緊皺沉思許久,片刻後抬起頭來,說道:“雍愛卿所陳利害,亦是朕心中之所想。如此,就依你所說,遷都!”


    第二天一早,白帝城外的一座茶館前,來了一位身著白衣的風流公子。


    這個白衣男子站在門口許久,才緩緩踏入了茶館之中。


    他的目光掃視著茶館內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緩緩走到青衣男子身前,一臉的匪夷所思:“你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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