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竅,鬼這玩意,哪有那麽好糊弄。


    事已至此,柳休有些惱羞成怒。


    嗖!


    鬼頭刀出鞘,直接架在了王大波脖子上。


    柳休惡狠狠地盯著他,“吃不吃?!”


    望著架在脖子上的駭人鬼頭刀和手中的符,王大波有點崩潰。


    等於說,最後還是靠武力威脅?


    就不能好好以理服人嗎?


    咱倆再聊聊?


    最終,這一招叫做暴力鎮壓。


    柳休其實有點小遺憾,他原本真能靠道理說服,這樣更符合他“溫文爾雅”的形象。


    以前打遊戲時,他總希望能靠嘴把隊友“說死”。


    難得有次現實“嘴炮”機會,全被範楓雅這丫頭片子攪黃了。


    看著化為灰燼的鬼魂,柳休轉身,氣勢洶洶地逼近範楓雅。


    這家夥,一副要現場給她個教訓的樣子。


    範楓雅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抿了抿唇,“你想幹啥?”


    柳休突然從偶爾使壞的小混混變成了今天非要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直接伸手抬起範楓雅的下巴,“你剛才為啥幹擾我做事?” “你那手雷,打算把全村的人都轟起來嗎?”


    “那又怎樣?”柳休說。


    “要是把那怪物驚動了咋辦?”


    “老子就用我的大家夥轟爛它!”


    氣氛一時凝固了。


    又繞迴到了之前的話題,柳休想要用他的大寶貝直接炸平這裏,範楓雅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你又要提什麽條件!”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態仿佛是幻覺,範楓雅很快就恢複了常態,再次擺出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條件?”


    啵~


    二話不說親了他臉一下,“這樣行了吧?”


    柳休一臉懵圈,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竟然占我便宜?”


    範楓雅:???


    差點又沒忍住。


    “你不就想要這個......”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柳休搖了搖頭,顯得很是不屑。


    範楓雅有點困惑了,這家夥怎麽變臉比翻書還快,精神分裂吧?


    他到底想幹嘛......


    誰知道,柳休突然來了個迴馬槍,趁她不注意,精準地親上了嘴巴~


    “唔唔~”


    幾分鍾後,柳休整理好衣服......抱歉,他沒脫衣服,隻是擦了擦嘴,然後哼著小曲出門閑逛了。


    “你去哪啊?”範楓雅猛然一顫,都顧不上自己的狀態,連忙問道。


    “我出去轉轉,找點樂子,你放心......”後麵的話沒聽見,因為柳休已經走遠了。


    這時,範楓雅才恍如夢醒,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有些難以置信。


    這家夥......太突然了。


    範楓雅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心跳得如此猛烈。


    在床上打盹的小貓喵喵望向範楓雅,舔了舔爪子,似乎有些疑惑。


    她的臉為啥那麽紅?


    剛剛被柳休要求迴避的陰梨花也從角落裏鑽了出來,看了看喵喵,又看了看範楓雅。


    咦?秀哥哥欺負人了?


    女孩子嘛,這方麵的感覺還是有的。


    陰梨花跟著柳休五年了,別說現場看他追女孩,就連他“戰鬥”的場麵都看過幾次。


    就算心裏酸酸的,不高興歸不高興,但如果柳休真要找別的女人做什麽。


    她估計也就是氣一會兒,然後就接受了。


    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和現代女孩的想法大相徑庭。


    特別是之前網上看到的女權言論,陰梨花邊看邊罵,氣得不行。


    嗯......算是觀念上的劇烈碰撞。


    因此,她對範楓雅,起初敵意還挺大的,但現在好多了。


    隻要對方不搞事,她也不會刻意針對。


    好吧,就算想針對也針對不了,柳休一句話不對勁就將她收入捕球中......真的當她是神奇寶貝來用了。


    .........


    “溫小姐,秀哥哥他一直這樣,你別生氣。”陰梨花想了想,還是說了這句話。


    範楓雅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很了解他?”


    陰梨花猶豫了兩秒,還是點了點頭,“我已經跟在他身後五年了。”


    五年?


    範楓雅自然而然想到了副本裏的五年。


    結合陰梨花說話的語氣和裝扮......不難推斷出對方的來曆。


    “他......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範楓雅仿佛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問陰梨花。


    “我不知道。”


    對於這個問題,陰梨花作為很了解柳休的人,卻給出了這樣的迴答。


    “但我跟他一起,經曆了許多,見了許多。”


    “見過誠實的人被迫說謊,正直的人被迫低頭,癡情的人變得無情冷漠,直率的人被迫沉默,理想主義者目睹理想的破滅,滿嘴謊言者最後的真心話,卑躬屈膝者最終挺直了腰板,閉口自保者忽然仗義直言,曾被理想背叛的人最終選擇為理想而亡......”


    陰梨花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全是在那五年戰火紛飛的日子裏,她跟著柳休所見的最難忘的人和事。


    “但你知道他對這些的反應嗎?”


    範楓雅聽著,覺得那些情感定然炙熱無比,但陰梨花的轉折,讓她心裏猛地一緊。


    陰梨花非常認真地看著範楓雅,仿佛終於說出了藏在心底的話。


    “無動於衷!”


    “對他而言,這些似乎隻是過眼雲煙。”


    “三四年前我問他,如果我死在他麵前,他會不會多看我幾眼。”


    “他說......死遠點......”說到這裏,陰梨花氣笑了,“我姐姐以前也跟過他,但我姐姐因病去世後,我們在外得知消息,他隻是‘哦’了一聲。”


    “那你還願意跟著他?”範楓雅脫口而出。


    陰梨花的迴答同樣毫不猶豫,“因為我喜歡他啊。”


    答案簡單直接,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像他這樣的人......”範楓雅想到了自己那位脾氣暴躁但直覺敏銳得出奇的道門奇女子師父對柳休的評價,“不是野獸,便是神明。”


    現在看來,柳休更像是神明那樣俯視蒼生的態度,野獸至少還有情感。


    似乎他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隻因趣味而存在?


    迴想認識柳休以來的一切......


    這家夥除了在追女孩時略顯主動,其他時候隨性得讓人驚訝。


    說他孩子氣也不為過。


    “他是野獸我就祭祀,他是神明我便膜拜,反正......我要一直跟著他。”陰梨花坐在床頭,輕撫著喵喵的腦袋笑道。


    話語雖輕,卻異常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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