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嬌嬌抬頭有幾分惱怒的看著蕭長意。


    “殿下和我要虎符?”


    蕭長意的聲音更加冰冷。


    “給我虎符,我才能去號令皇城禁衛軍。”


    一路走來,雲嬌嬌九死一生,但是從未像現在這樣震驚不解過。


    甚至超出了她對蕭長意的理解。


    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染血的虎符,直接丟給了蕭長意。


    這個動作其實特別的以下犯上,而且特別的僭越,她什麽身份居然敢這麽對待蕭長意?


    蕭長意從空中拿過去,重重的拿起,但是輕輕的放下,光看這個重量就不正常。


    瞬間看向雲嬌嬌,甚至多了幾分殺意。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雲嬌嬌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蕭長意深邃的眸中全部都是不可置信,眼中的吃驚比雲嬌嬌還要多。


    “你拿的居然是贗品?”


    雲嬌嬌吞咽了好幾口口水,才能說出話來。


    “殿下手中的兵馬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要留在西北,想要和太子抗衡,一定會調動沿途路過城池的守軍,那些守軍隻認虎符。”


    “所以我走的時候,拿走了贗品。”


    “我隻是一個小女子,害怕弄丟了天下最珍貴的東西,虎符還是殿下自己保管比較好。”


    雲嬌嬌是低著頭說的,根本就不敢看蕭長意的眼睛,蕭長意轉過身去,往前走了好幾步,這個小帳篷雖然簡陋但是應該有的布置都有。


    桌上有一個錦盒。


    蕭長意走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才打開了那個錦盒,雲嬌嬌認識那個盒子。


    當時在據北城,蕭長意拿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盒子,裏麵有兩個虎符,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蕭長意把真的給了雲嬌嬌,讓她帶走。


    但是雲嬌嬌後來還是找機會把真的放迴去,把假的帶走了。


    現在錦盒打開,裏麵真的虎符幽光閃閃,沉甸甸的,一看就和假的不可同日而語。


    蕭長意還是難以置信,他雙手抱著錦盒轉過身來看著雲嬌嬌,再次發問。


    “你居然沒有帶真的走?”


    雲嬌嬌低著頭沒有說話。


    蕭長意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一手拿著錦盒另一手勾起雲嬌嬌的下巴,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麵,他的手因為拿刀拿劍拿弓箭騎馬更加粗糙了。


    “你明明知道,你隻有拿著真虎符走,我才會在最後關頭去救你。”


    雲嬌嬌被迫看著蕭長意的眼睛,眼淚嘩的一下又流下來了。


    她知道啊!


    她怎麽不知道?


    但是以蕭長意的威望,就算是沒有虎符,調動三軍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或許從前從皇宮裏走的時候,他還需要虎符去說服那些官吏。


    但是據北城一戰,他比虎符更有說服力。


    她又怎麽能把飄渺的希望,寄托在一個物件身上寄托在蕭長意百忙之中抽空的一點憐憫上。


    那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她根本想不到,情勢已經危急到了極點,蕭長意的兵馬也已經被利用到了極點。


    他告訴雲放三天可以來。


    那肯定三天就是極限。


    可他居然還來了。


    雲嬌嬌心中百感交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沒有辦法分辨,在蕭長意的心裏到底是虎符重要還是她重要。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下,想這些有用嗎?


    但是蕭長意非要一個答案。


    雲嬌嬌搜腸刮肚才開口。


    “殿下,我們現在都還好好的活著,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蕭長意點了點頭,還是繼續問。


    “你為什麽不帶著真虎符走?”


    雲嬌嬌是真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殿下,我的肩膀很痛,我受了很重的傷。”


    蕭長意咬了咬牙,從腰間摸出來一瓶金創藥給雲嬌嬌,但是下一刻他再一開口,噴出來一口鮮血,然後仰麵摔在了地上。


    雲嬌嬌手裏拿著金瘡藥,大腦一片空白,突然間不知道應該去想什麽問題。


    隻是趕緊機械麻木的下檢查蕭長意的傷口。


    蕭長意的這一身鎧甲特別不好穿,是非常複雜的鎖子甲,就是傳說中刀槍不入特別輕便的設計。


    但是如果有傷口的話,會被甲胄勒出來漁網一樣的肉。


    雲嬌嬌本來是想要出去喊人的,但是蕭長意拉著她的手。


    “別讓人知道我受傷了。”


    雲嬌嬌吃力的把鎧甲扒下來,看到的就是蕭長意的裏衣已經被染成了紅黑色。


    普通人如果是這個出血量的話,估計已經掛了。


    本來可以不會出這麽多的血,但是剛才的運動量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


    蕭長意的動作看起來才更加冰冷,因為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其他的話,做其他的事情了。


    隻能支撐他走到帳篷裏。


    雲嬌嬌本來就是一個很柔弱的人,現在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蕭長意抬手擦去了雲嬌嬌的眼淚。


    “別怕,我來了。”


    雲嬌嬌趕緊去翻桌子裏的針線,然後用金創藥給蕭長意清理傷口,縫合傷口。


    看著雲嬌嬌一直在哭。


    蕭長意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麽雲嬌嬌要哭,他人特別的虛弱,但還是斷斷續續的解釋。


    “我不是為你受傷的,我知道我的傷很重,其他人都治不了,我隻有早點找到你,你才能給我治好。”


    “給我治好以後,我肯定有重賞。”


    “你要專心,別哭了。”


    雲嬌嬌看了看蕭長意,蕭長意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這一次比上一次受的傷還要重。


    是因為遠程奔襲,剛才有那麽大的活動量,才加劇了傷口的惡化。


    雲嬌嬌的眼淚止不住,蕭長意又擦了擦雲嬌嬌的淚。


    臉上帶著笑。


    就好像身上的傷一點也不痛的樣子。


    “我剛才的箭法如何?我那位太子哥哥肯定想不到,我居然會受這麽重的傷,他現在肯定嚇都嚇死了,會影響他的部署。”


    雲嬌嬌點了點頭,心裏一個勁的在說服自己,所以蕭長意不是為了她來的。


    隻是為了加大對決的籌碼。


    在這樣一個強悍的仿佛機器的人麵前。


    哭是沒有用的。


    一定要實際上有用才行。


    就像她不知道這瓶金瘡藥,是蕭長意給她讓她使用,還是他自己使用。


    蕭長意也不會知道她為什麽不拿真的虎符。


    好好活著就行了。


    為什麽要那麽多清清楚楚的答案?


    傷口太多太密,雲嬌嬌通過傷口可以判斷,使用的是近身武器袖弩一類的。


    所以蕭長意的身邊是真的有奸細,偷走了他的炸藥配方。


    他會受這麽重的傷,這些人肯定埋伏了很長的時間才會得到他的信任,距離他那麽近。


    雲嬌嬌簡直不敢相信如果這段時間她在蕭長意的身邊,肯定會死了吧。


    縫合這些傷口,用了將近兩個時辰。


    縫完了以後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雲嬌嬌想要出去給蕭長意拿些好消化的米和肉熬成粥。


    但是蕭長意說,“我的馬背上還有兩張幹餅,還有一個水囊,你拿過來就行。”


    雲嬌嬌很是震驚。


    蕭長意盤腿坐在榻上,人雖然非常虛弱,但是氣場依然是毀天滅地的。


    舉手投足之間,依然有著千軍的威勢。


    “軍中隻有三十匹汗血馬可以日行千裏,隻有扛旗的人跟著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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