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公路上行駛,段雲河和邢亦修聊了幾句之後睡著了,江城有些遠,估計要天亮的時候才能到。


    邢亦修開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在路過休息站的時候,邢亦修把車停了,他扭頭看了一眼,段雲河還在睡沒有醒。


    打開車門,邢亦修去超市裏買了一盒煙,現在是淩晨兩點,天空朦朦朧朧的,邢亦修站在垃圾桶麵前抽了一根煙,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已經熟睡的秘書在接到邢亦修的電話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邢總,有什麽吩咐?”


    邢亦修說:“幫我盯一個人,他叫王一星,住在雲山市。”


    秘書說:“沒問題,邢總。”


    又交代了幾句邢亦修把電話掛了,他打開車門的時候發現段雲河盯著他,邢亦修動作一頓,“你醒了?”


    段雲河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醒了,你做什麽去了?”


    “抽了根煙提提神,有些累了。”


    段雲河說:“換個位置,我來開車,你休息一會兒。”


    換了人之後,邢亦修坐在副駕駛卻沒有睡著,隻是閉著眼睛假寐。


    他不確定王一星手裏是不是握著他的秘密,但是今天和王一星見麵,他能夠感受到王一星對他的排斥,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是藏不住的。


    邢亦修不知道這排斥是來自王一星為段雲離鳴不平,還是王一星真的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


    但不管怎麽樣,邢亦修都要派人盯著王一星,一但王一星那邊有了什麽小動作,他也好提前一步解決。


    天微微亮的時候,段雲河和邢亦修到了江城。


    江城明顯比雲山市要發達得多,到處都是高樓大廈鋼筋水泥,段雲河開著車七拐八拐到了陳嶼以前住的地方——東城區。


    這裏相比江城市中心是顯而易見的破敗,房租低矮,走在路上的年輕人一看就是混社會的,頂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頭發和滿臂的紋身。


    段雲河和邢亦修下車之後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段雲河還好平時打扮得挺普通的,但是邢亦修一貫穿著黑色的襯衣和長褲,永遠是一副商界精英的樣子,和這裏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再加上邢亦修眼裏總是有幾分顯而易見的冷漠和疏離,更讓人覺得他不是這裏的人。


    邢亦修說:“我訂了酒店,先去酒店洗個澡休息一下,之後我們再去打聽一下陳嶼的事。”


    段雲河點了點頭,“行。”


    邢亦修定的酒店是五星級酒店,不是邢家的產業,但也跟陳嶼的產業不搭邊兒,所以邢亦修沒有換其他身份,是用自己的身份定的。


    段雲河洗了一個澡,出來之後邢亦修已經在客廳裏等他了。


    邢亦修說:“陳嶼姑姑麵館的地址就在離這裏五百米遠的地方,待會兒我們可以假裝是顧客先去看看。”


    擦了擦有些濕潤的頭發,段雲河說:“不能暴露身份,如果陳嶼和他姑姑有聯係,很容易找到我們。”


    邢亦修點頭,“我知道。其實陳嶼不可能猜到我們來這裏了。”


    段雲河選擇來江城,目的一是為了搞清楚陳嶼偏執性格形成的原因,二就是因為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陳嶼滿世界的找段雲河,肯定想不到他會去江城。


    吹幹頭發,段雲河和邢亦修去了陳嶼姑姑家的麵館。


    或許是因為位置偏僻,麵館的生意特別差。


    段雲河和邢亦修點菜的時候,陳嶼姑姑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想吃什麽自己點,芹菜和鴨子沒有了,其他的可以點。”


    隨便點了幾個菜之後,段雲河開始觀察這裏,麵館並不大,十幾平方米的樣子,牆壁有些斑駁,上麵還有亂七八糟的刻痕。


    沒過多久,麵館進來了一個學生,穿著校服,長得有些呆。


    陳嶼姑姑放下正在洗的菜走過來揪住了學生的耳朵,“李小冰,讓你早點兒迴來幫忙,怎麽又這麽晚迴來,又跑去哪裏野了?”


    李小冰大喊:“別揪我耳朵,我…我去同學家學習了。”


    “放你娘的屁,你會學習就是老娘祖上冒青煙了,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中用的東西。”


    李小冰一扭頭躲開了他媽的手,“我又沒讓你生我,我的補課費你都沒錢交,還想讓我跟天天補課的同學比成績。”


    陳嶼姑姑抬手給了李小冰一巴掌,“你們班那班長家裏那麽窮,人不補課不也是一直年級第一!天天給我找借口,信不信老娘打死你!”


    “你打啊,你打死我就沒兒子了!你不是說去找陳嶼要錢了嗎?你怎麽沒要到!他現在那麽有錢,你找他給點不就行了。”


    陳嶼姑姑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她的確找過陳嶼要錢,還不止一次,但是陳嶼一毛錢都沒給她。


    以前陳嶼媽媽楊柔嫁進門的時候,陳嶼姑姑沒少磋磨楊柔,陳嶼怎麽可能給她錢。


    “就指望別人給錢,你要飯的啊!老娘讓你好好做人,不是讓你去要飯。”


    李小冰撇了撇嘴,“裝個屁,沒要到錢現在來教訓我。”


    母子倆繼續吵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這裏還坐著兩個陌生的客人。


    段雲河和邢亦修對視了一眼,陳嶼姑姑一看就不好溝通,還不如找李小冰。


    段雲河和邢亦修第二天私下找到了剛放學的李小冰,李小冰警惕地看著段雲河和邢亦修,“你們幹嘛的。”


    邢亦修說:“想找你了解點關於陳嶼的事情。”


    李小冰眼睛亮了,一副很激動的樣子,“我知道了,你們是陳嶼的對家,想要知道他的秘密對付他對不對?不過我憑什麽告訴你們關於陳嶼的事。”


    喜歡胡思亂想的李小冰早就在腦海中幻想過陳嶼的死對頭來找他,尋找陳嶼的弱點,當然他也早就準備好把陳嶼給賣了。


    邢亦修打開了錢包,從裏麵拿出了一疊錢,“迴答了我們的問題,錢就是你的。”


    盯著那一疊錢,李小冰咽了咽口水,“去…去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告訴你們。”


    段雲河和邢亦修帶著李小冰到了一間茶坊,進了包廂李小冰眼睛都直了,他有同學的老爸來過這裏,聽說一杯茶都要幾百塊。


    段雲河坐下之後,對發著愣的李小冰說:“給我們講一下陳嶼的事情。”


    “你們想知道什麽?”


    段雲河想了想,“我想知道他和他媽媽的關係怎麽樣,又是怎麽和你舅舅結婚的。”


    李小冰說:“陳嶼和他媽關係普普通通,跟我和我媽的關係差不多,他小時候是外公外婆帶大的,他都六七歲才被他媽接到了身邊。舅媽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我舅舅是她店裏的常客,一直喜歡舅媽,平時舅媽有什麽事舅舅都會幫忙,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後來就結婚了。”


    頓了頓,李小冰笑嘻嘻地說:“你們一定以為我舅舅是好男人吧?”


    段雲河,“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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