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個澡,段雲河打算出去吃點東西,最近作息太差,他的胃已經有點疼了。


    鎮上最多的是麵館,飯店隻有兩三家,段雲河走了兩條街,找到了一家開在學校門口的麻辣燙。


    段雲河進去的時候還沒什麽客人,選好菜之後,段雲河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從這裏可以看到學校的大門。


    老板話很多,他對段雲河說:“你是外地人吧?”


    段雲河點了點頭,老板說:“聽你說話口音都跟我們不一樣。”


    不遠處響起來了一陣鈴聲,是全市統一的下課鈴。


    老板把段雲河的麻辣燙撈了起來,“還好你來的早,不然就要和那群初高中生搶位置了,他們跑得老快了。”


    段雲河問:“他們可以出來吃嗎?”


    老板說:“可以啊,半封閉式管理,中午晚上可以出來吃也可以在食堂吃。不過時間很短,吃飯時間隻有五十分鍾,吃了就要迴去上晚自習咯。”


    段雲河點了點頭,開始吃麻辣燙。麻辣燙的味道還不錯,不過味精的味道有些重,好在段雲河也不挑剔。


    莊銘一般不在食堂吃,他會和幾個朋友一起到外麵吃,好朋友費俊說:“今晚吃啥?”


    另外一個朋友錢多推了推眼鏡,“不知道啊,吃啥。”


    莊銘伸了個懶腰,“吃啥吃啥,天天都問吃啥,昨天就是我想的,今天你們想。”


    費俊說:“吃麻辣燙吧?”


    “又吃麻辣燙?”錢明說:“你是不是因為麻辣燙是你舅舅開的,所以天天拉著我們去吃。”


    費俊說:“嘿嘿,那咋了,去不去?”


    還沒等到迴應,莊銘已經跑起來了,“後到的人今晚打掃寢室。”


    莊銘跑進麻辣燙店的時候裏麵還沒有幾個人,他的跑步速度很快,每次校運會都是第一。


    看到坐在窗邊慢條斯理吃飯的段雲河,莊銘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費俊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他上氣不接下氣,“你太不要臉,居然搶跑!”


    發現莊銘呆滯地盯著窗邊的男人,費俊說:“誰啊?你認識?”


    莊銘表情有些別扭,“我家的租客。”


    費俊立刻走了過去,衝著段雲河打了個招唿,“哈嘍,莊銘家的租客,我可以采訪你一下為什麽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租房子嗎?”


    段雲河在莊銘他們進店的時候就注意到他們了,他放下了筷子,“家裏破產家道中落了,隻能來這裏逃避一下。”


    費俊坐在了他對麵,發出一聲爆笑,“哥們兒,你太逗了。”


    段雲河看著費俊和站在費俊身後一臉桀驁的莊銘,笑了笑,“坐下一起吃,請你們吃飯。”


    莊銘說:“誰用你請了。費俊,去旁邊桌。”


    費俊說:“好心人請我們吃飯怎麽能拒絕,莊銘!”


    莊銘看著麵前一大碗麻辣燙,開始迴憶怎麽他就真的坐下了。


    都怪費俊這個社牛,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已經開始叫段雲河段哥了。


    費俊話多,一直在和段雲河聊天,知道段雲河的年齡說,費俊說:“你都二十六了啊,我還以為你才二十出頭,我們三個都是十七,你比我們大了快十歲耶。”


    段雲河把豆奶倒在了杯子裏,和費俊碰了碰杯,“你要當我二十也行。”


    原本有些頹喪的心情,因為這三個少年好了起來,果然青春是會感染人的。


    莊銘冷著一張臉,心裏在唾罵被一頓麻辣燙收買的死黨。


    高中生胃口大,段雲河飯量也大,原本人均十五的麻辣燙,他們四個人硬是吃了一百多。


    吃過飯費俊他們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我們aa吧。”


    段雲河說了要請客當然不會再aa,他起身掃碼支付了飯錢,“不用。”


    老板給段雲河抹了零,付了錢之後段雲河就走了,費俊盯著他的背影,拐了拐莊銘的胳膊,“這哥們人真不錯啊,長得還帥,我還以為是明星呢。”


    莊銘翻了個白眼,“明星哪裏會來我們這兒?”


    “也是,”費俊笑了笑。


    星期四下午,段雲河躺在房間的床上,他已經三天沒出門了,原本想著去健身房鍛煉鍛煉,但是這周圍沒有健身房,要想鍛煉隻有去學校對外開放的操場,但是段雲河也做不來跑去學校操場跑步的事情,太尷尬了。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段雲河起身開門,發現居然是莊銘,“你不是上課嗎?”


    莊銘挑了挑眉,“逃課了不行嗎。”


    段雲河不知道莊銘對他哪裏來的惡意,說話總帶著火氣,段雲河自認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所以也沒和莊銘計較,“有什麽事?”


    莊銘擠進了房間裏,他迴來是找自己存的錢,好去新開的網吧打遊戲。


    段雲河看著他在櫃子裏鼓搗了兩下,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了幾十塊錢,藏得還挺深的。


    莊銘本來要直接出去,又轉身走到段雲河麵前,“別告訴我媽。”


    等莊銘看到段雲河的眼睛之後,他才知道說這句話是多餘的,段雲河根本沒把他的事放在眼裏,當然不會多管閑事。


    想到這裏,莊銘心裏莫名起了一股無名火,他果然很討厭這種總看起來遊刃有餘的大人,就像他那哥哥一樣。


    莊銘有一個親哥哥莊印,父母離婚之後,莊印跟著爸爸,他則跟著媽媽。


    莊銘特別討厭莊印,因為他覺得莊印選擇跟著爸爸,是拋棄他和媽媽。


    但是莊印總喜歡管著莊銘,時不時的就來家裏,當然每次都是說些車軲轆話,讓他好好讀書。


    拋開突如其來的迴憶,莊銘對段雲河說:“你究竟為什麽來這裏?你不會是莊印的朋友吧?”


    來監視他,讓他好好學習。


    說出這句話莊銘自己都覺得離譜,但是他確實在沒話找話。


    段雲河開口道:“我不認識你口中的人,我來這裏的原因好像跟你沒關係。”


    莊銘一張臉青紅交加,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他是寸頭,有些紮手。


    像是很隨意,又像是醞釀了很久,莊銘說:“那個……你上次請我吃了飯,我請你去網吧。”


    說完他才覺得自己的話很智障,畢竟誰會二十六了還去網吧,而且看段雲河的樣子也不是泡網吧的。


    “算了算了,你愛去不去,”莊銘有些自暴自棄。


    他感覺自己真的有毛病,一麵對這個男人就變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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