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個很美好的季節,碧藍如洗的天空,熱烈的陽光,發綠的枝丫,都能讓人的心情好起來。


    段雲河望著窗外的花園,心裏很平靜,昨天還開得很旺盛的花已經蔫了,地上都是殘存的花瓣,被雨水無情地壓在路麵上。


    距離他被陳嶼關起來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陳嶼大部分時間都和他待在一起,仿佛他這個陳家三少爺是個沒什麽事情做的浪蕩子,隻需要一心一意地圍著段雲河轉。


    段雲河抬起左手,在他睡著的時候陳嶼把鎖鏈換了,現在手上的鎖鏈是皮製的,也不知道是什麽皮,雖然柔軟但是怎麽也掙脫不開。


    望著窗外段雲河漫無邊際地想起了有一次他和陳嶼忘了帶鑰匙,被關在了出租屋外麵,後來他叫了一個開鎖匠。


    媽的,早知道就跟那鎖匠學學怎麽開鎖了。


    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門被推開了,陳嶼那張在段雲河看來有些欠揍的臉出現在了他麵前。


    陳嶼熟練的把剛做好的飯菜放在了桌上,笑著說:“哥,今天我做了你喜歡吃的紅燒排骨還有羅宋湯,飯後水果是桃子。”


    他臉上的笑容有些陽光,使得他看起來有些像降臨人間的天使,然而段雲河卻懶得看他。


    見段雲河的目光沒有落在他身上,陳嶼的臉一瞬間陰沉了,他捏住段雲河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直到段雲河激烈反抗打碎了床邊桌上的水杯陳嶼才鬆手。


    陳嶼在段雲河眼裏看到了明晰的厭惡和倦怠,“哥,我說話的時候你要看著我啊,不然我會很難過。”


    段雲河說:“鬧夠了嗎?陳嶼。”


    原來在段雲河眼裏他現在是在鬧著玩兒,陳嶼笑了笑,“沒有,你如果覺得我在玩兒,就好好陪我。”


    他俯身靠近段雲河,兩隻手撐在段雲河的兩側,“要一直看著我,眼裏隻有我,好不好?”


    段雲河這三天已經習慣了陳嶼突如其來的情緒,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又莫名其妙變了臉色,說一些奇怪的話。


    “除非你把我眼睛挖了,一直放在你麵前。”段雲河淡淡道。


    陳嶼一隻手抬起在段雲河的眼睛上摸了一下,感受到身下人眼瞳和睫毛的顫動,陳嶼心裏莫名有幾分愉悅,這麽好看的眼睛他怎麽舍得挖,但在夢裏也不是沒想過,他殺掉段雲河把他吃了,兩個人永遠成為一體。


    夢境總會誇大人的想法,那些隱匿在角落的,不為人知的陰暗想法。


    陳嶼沒有異食癖,不喜歡吃人,但是他真的有時候想要把段雲河吞進肚子,這樣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段雲河從陳嶼的眼神裏察覺到了一絲危險,但是他倒沒覺得害怕,隻覺得陳嶼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陳嶼自然地鬆開了段雲河,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哥,我喂你吃飯。”


    關於喂飯這件事段雲河已經接受了,因為陳嶼異常的執著,非要一口一口的喂,並且對這個在段雲河看來有些無聊的行為樂此不疲。


    第一次陳嶼要喂段雲河的時候,段雲河扭頭掙紮,差點和陳嶼打了起來,裝菜的盤子碎了一地。


    後來陳嶼告訴段雲河,如果段雲河接受喂飯,那他可以告訴段雲河一些外麵的消息,段雲河妥協了。


    喂完飯,陳嶼把切好的桃子用牙簽叉了一塊遞到段雲河嘴邊,段雲河張嘴吃下了,陳嶼臉上的滿足的笑容越來越大,段雲河的心也越來越沉了下去。


    起先他還覺得陳嶼這樣事無巨細的照顧他,總會累吧,總會煩吧,反正段雲河是沒辦法接受這樣去照顧一個人,結果陳嶼卻越來越興奮。


    將桃子咽下去,段雲河開口問:“我家裏怎麽樣了?”


    “叔叔阿姨在找你,”陳嶼說:“公司的事他們交給段雲青了。”


    段雲河握緊了拳頭,眼底隱隱有了怒火,“你知不知道他們剛失去一個兒子不久,現在你綁了我,他們沒有我的下落,心裏會怎麽想?”


    陳嶼看著他,深邃又無機質的眼裏帶著幾分漠然的殘忍,“那你快努力愛上我,這樣我就可以放了你了。”


    段雲河眉眼下壓,看起來很冷漠,“絕對不可能。”


    “那我們就這樣,”陳嶼說:“一起待在這裏,直到我和你老死。”


    說著說著,陳嶼笑了起來,“你知道嗎?其實我已經買好我們的墓地了,我還找了風水師,如果葬在那裏下輩子我和你也可以遇見。”


    段雲河瞳孔震顫,眼裏都是震驚,陳嶼真的瘋了,他的愛就像跗骨之蛆一樣幽暗又孤注一擲,帶著破壞一切的瘋狂,就連下輩子這樣久遠的事都被他考慮到了。


    明明剛認識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段雲河說:“你以前一直在騙我?現在才是你的真麵目對嗎?”


    陳嶼說:“你可以這樣理解,在你麵前的我都是真實的。展現無助和乖巧是為了讓你放下防備,讓我走進你的世界,現在這樣是因為我發現如果我一直都是以弟弟或者朋友的姿態在你身邊,那我就隻能看著你和別人在一起了。”


    陳嶼是什麽模樣,取決於段雲河。


    看著段雲河越來越冰冷的神色,陳嶼換了個話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邢亦修、陳恆……還有孫寧遠都在找你的下落,說不定某一天這裏會被找到。”


    陳嶼接著說:“目前他們沒懷疑到我頭上,畢竟你才失蹤三天,甚至他們還想我一起出手找你。當然,為了不被懷疑,我派了手下和他們一起找人。不過我想也瞞不了多久了,他們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會迴過味了。”


    段雲河靠在枕頭上,瞥了一眼陳嶼,“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


    陳嶼勾唇笑了笑,“讓你有點希望。”


    畢竟很快他就要帶著段雲河換地方了。


    那裏是一座很美麗的小島,夏天的時候碧藍的海水很溫暖,島上有很多小動物和漂亮的花,段雲河會喜歡的。


    沉默了一會兒,段雲河看著陳嶼,目光平靜地問道:“陳嶼,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見段雲河有跟他說話的興趣,陳嶼坐直了身體,迴憶了起來。


    段雲河看起來有些冷漠,但他是溫柔的,那種溫柔不是小事情上的溫聲細語,而是對所有人的包容,尤其是親近的人。


    隻要被段雲河納入了自己人範圍,就可以享受段雲河的優待。


    同時段雲河情緒很穩定,有他在好像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他很獨立,好像不需要依靠別人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但是卻總有人想要把他抓住,圈禁在籠子裏,讓段雲河隻能依靠自己。


    陳嶼說:“溫暖。”


    想了很久,陳嶼用了這個詞語來形容,對於陳嶼來說段雲河就是溫暖。


    段雲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隨你怎麽想,但是我要告訴你,你不可能關我一輩子,隻要我還活著就會逃。”


    段雲河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小的時候必須背負家族的責任,要當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要做弟弟的好哥哥,他被困在親情和責任之間,但同時他心底是有些叛逆的,向往著規則之外的自由。


    所以他出去留學,一方麵是提升自己,一方麵也是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所以他喜歡開飛機的感覺,那種抓住自由的感覺。所以他注定不可能被陳嶼困住,他要追求的是自由。


    黑暗的牢籠永遠不可能囚困自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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