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段雲河發現陳嶼都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問:“你不迴去嗎?”


    陳嶼理所當然,“我留下來照顧你啊?”


    段雲河:“給我叫個護工就行,而且我這裏沒什麽需要照顧的。”


    “護工照顧總有疏漏,”陳嶼義正言辭,“我可以把你照顧得更好。”


    段雲河不覺得沒有護工證的陳嶼能把他照顧得更好,但是看陳嶼的樣子是說什麽都不會走,“那你睡哪裏?”


    陳嶼沒有得寸進尺,他笑了笑說:“陪護床。”


    段雲河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掀開了被子,陳嶼立刻問:“你做什麽?”


    “上廁所。”


    段雲河站起來之後腦子一下子就暈了,這是摔到頭和躺太久的後遺症,他一隻手撐住了病床坐到了床上。


    頭暈目眩的感覺讓段雲河有些想吐,而且小腿處和胸腔的疼痛讓他沒辦法忽視。


    陳嶼立刻走到了段雲河身邊,“我抱你過去。”


    段雲河喝了一口水緩了緩,“不用。”


    “那我扶你。”陳嶼說:“你就當我是照顧你的護工不行嗎?你的腿和手都有傷,你自己怎麽走?”


    段雲河想了想也是,他沒有再逞強,他甩了甩有些暈的頭,握住了陳嶼的胳膊。


    雖然可以用尿袋也可以在床上上廁所,但是段雲河覺得尷尬。


    扶著段雲河到了門口之後,陳嶼站在門口等著。


    段雲河上了廁所之後,想要洗澡,但是他身上很多傷口不能碰水,最後段雲河決定用溫水擦一擦,不然他睡不著。


    “陳嶼,幫我也找一套換洗衣服。”


    醫生建議的是暫時別洗澡,陳嶼問:“你要洗澡嗎?”


    “隨便擦一擦。”


    陳嶼聽了之後離開了這間房到了隔壁,隔壁的房間裏有他準備好的衣服,尺碼大小吻合段雲河的體型,就連牌子也是段雲河經常穿的。


    拿到衣服迴了病房,陳嶼推開了浴室的門,段雲河還沒脫衣服,他接過陳嶼手裏的衣服,“謝了。”


    擦了個澡之後,段雲河出來了,他洗了陳嶼又進去洗了。


    久違地感受到屬於段雲河的味道,陳嶼控製不住地捏緊了換洗的衣服。


    如果段雲河可以一直待在這裏就好了,當然是在不受傷的情況下。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在段雲河瀕死的時候他的心也差點停止了跳動,在手術室外麵等著的時候,他整個人好像丟失了靈魂。


    段雲河醒過來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他才像是一下子被拉迴到了現實。


    洗完澡出去,陳嶼發現段雲河已經閉上眼睛了,陳嶼笑了笑,上了陪護床。


    過了一陣,陳嶼問:“哥,你睡了嗎?”


    段雲河睜開了眼睛,“沒有。”


    身上疼,哪裏睡得著。


    陳嶼那邊安靜了兩秒,他突然說:“還好你沒死。”


    段雲河的心像被柔軟的羽毛觸碰了一下,他語調沒什麽起伏,“沒那麽容易死。”


    頓了頓,段雲河又說:“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


    “我不想你對我說謝謝。”


    陳嶼可以為了段雲河做任何事,他不需要謝謝,他隻需要段雲河待在他身邊。


    段雲河偏過頭看向了陳嶼,恰好這個時候陳嶼也扭過頭看向了他,四目相對,早就已經發酵的情感毫無預兆地溢散,段雲河想問出口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沒有問出來。


    因為沒什麽意義。


    如果陳嶼不喜歡他,對他隻是哥哥的感情,沒必要問。如果陳嶼喜歡他,說出來大家都尷尬,倒不如保持現狀。


    “睡覺吧,不早了。”段雲河扭過頭,把被子往上麵拉了拉。


    陳嶼眼中劃過了一抹笑,“好,晚安。”


    ……


    京川市叫得上名號的夜總會有十幾所,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陳家的產業。


    除了金虹之外,所麗、長夜、夜色這些夜總會在京川也很出名。


    所麗夜總會是陳恆手底下的,不過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這裏了,所以酒吧經理徐天在知道陳恆來了之後有些驚訝,還有些誠惶誠恐——以為自己哪裏做得不好,陳恆來查了。


    徐天站在陳恆旁邊,他人本來就矮還長著一張娃娃臉,滿臉討好,佝僂著背,看著像陳恆的小弟一樣,有些滑稽。


    “大少爺,我已經讓人準備好這季度的賬本了,您隨時過目。”


    陳恆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隨手扔給了後麵的保鏢,推開門進了vip包廂,“不看賬本,給我叫幾個人來。”


    徐天愣了愣,陳恆已經快一年沒有在他這裏叫人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男人嘛,都跑不了一個“性”字,估計之前忙沒找人,現在寂寞了,想找陪床的。


    “沒問題,我立刻給您安排。”


    “等等,”徐天正要出去,陳恆叫住了他,“我沒說完,給我找幾個男的。”


    徐天低垂著頭,不敢露出一點詫異的神情,隻是問:“陳總,是大概要什麽類型的?這裏最受歡迎的是大學生氣質的,或者溫柔乖巧的。”


    想起陳恆以前都喜歡身材火辣的女人,這次大概也不例外。


    陳恆坐在了沙發上,他盯著麵前的玻璃酒杯眯了眯眼睛,緩緩開口,“身高一米八五以上,身材稍微壯一點,眼睛……最好單眼皮。”


    徐天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是,我馬上去給您安排。”


    等了差不多十分鍾,徐天帶著一排人進來了。平時也要不了這麽久,主要陳恆條件太苛刻了,身高185就pass了一堆人,再加上那些外貌特征要求,那就更加難找了。


    “陳總,都在這裏了。”


    五個男生站的筆直,都沒敢有小動作,因為進包廂之前徐天已經敲打過他們了。


    陳恆說:“你出去。”


    徐天立刻走出去了,還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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