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淩晨一點的時候段雲河他們爬到了山頂,山頂有好幾家店裏麵賣零食還有方便麵,也有一家飯館,一碗麵條都要四五十。


    段雲河他們都餓了,進了飯館點了一桌子菜。


    飯點兩個上夜班的員工忙忙碌碌,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


    除了他們之外飯店裏還有其他幾個遊客,都是一臉菜色,不出意外都是自己爬上來的。


    吃過飯,幾個人終於恢複了元氣。


    聶佳佳和鍾靈趴在了桌子上,“我們睡一會兒,太陽出來了叫我們。”


    傅雪衡點頭,“放心,你們都睡吧,我覺少。”


    聶佳佳和鍾靈實在太困太累了,她們很快睡著了,戚見一對傅雪衡說:“你也睡吧,我來守夜。”


    傅雪衡說:“那不用,你是不知道,我可能熬夜了,我跟你說我大學那會兒熬通宵不帶困的。”


    戚見一皮笑肉不笑,“我覺得你還是睡覺比較好,待會兒下山的時候也更有精力帶著聶佳佳和鍾靈啊。”


    傅雪衡,“你說得也有道理,那行我睡覺了,你們其實守不守夜都行,反正待會太陽出來了會熱鬧起來。”


    戚見一笑了笑,“好。”


    沒多久聶佳佳、鍾靈和傅雪衡就睡著了,白鏡一直坐臥不安,戚見一不停使眼色鼓勵他。


    白鏡臉色有些難看,一直不敢開口,最後戚見一忍不住了,“雲河,白鏡他有些想上廁所,店裏沒廁所,山上隻有公共廁所,你陪他去吧。”


    段雲河眼神有些疑惑,也沒聽見戚見一和白鏡交流,戚見一怎麽知道白鏡想要上廁所?


    段雲河看向了白鏡,白鏡紅著臉說:“我是想上廁所,但是找不到路而且外麵很黑,你能陪我去嗎?”


    “我也找不到。”段雲河更疑惑了,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


    白鏡有些尷尬,“這樣啊,那算了。”


    戚見一說:“我知道,公共廁所離這裏一公裏,順著路標可以找到。”


    段雲河問:“你怎麽不陪他去?”


    “我也困了,想睡一會兒,你們去吧。”戚見一說。


    段雲河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吧。”


    白鏡臨到陣前卻想退縮了,戚見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慫,白鏡這才站了起來。


    山頂夜風淩冽,剛一推開門出去段雲河就冷得打了個冷顫,段雲河根據路標往前走,白鏡就默不作聲地跟在他後麵。


    雖然公共廁所隻有一千米的直線距離,但是山路崎嶇,段雲河他們走到廁所花了二十分鍾。


    段雲河對白鏡說:“我在這裏等你。”


    白鏡點了點頭,進了廁所他卻沒有一點尿意,不停地在心裏複盤早就準備好的告白的話,同時也在腦海裏腦補段雲河知道後的表情。


    越想越緊張,白鏡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在廁所裏磨蹭了許久。


    天色太暗了,段雲河手裏的手機開著手電,等得有些無聊他刷了刷視頻。


    突然段雲河聽到了一陣聲音,他抬起頭往不遠處的灌木叢望去,灌木叢裏麵蹦躂出來了一隻鬆鼠,在這山上小動物隨處可見。


    段雲河掏出懷裏裝的一包混裝堅果,喂給了小鬆鼠,鬆鼠倒也不怕人,蹲在段雲河身邊就開吃。


    白鏡終於走了出來,段雲河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走吧,迴去。”


    “等等,”白鏡說:“我想跟你聊聊。”


    段雲河:“聊什麽?”


    白鏡說:“先走幾步吧,前麵有一塊大石頭,我想和你坐著聊,可以嗎?”


    雖然不知道白鏡要說什麽,段雲河還是點了點頭。


    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塊光滑平整的石頭,石頭後麵是一個斜坡,大概十幾米,上麵長滿了青草和一些灌木。


    白鏡從懷裏掏出了一包紙,抽了三四張出來鋪在了石頭上麵。


    “坐吧。”


    段雲河坐了下來,問道:“你想說什麽。”


    白鏡盯著段雲河的側臉看了看,說:“今天你看見我眼神有些陌生,你是不是記不起來我是誰了?”


    段雲河剛開始確實沒想起來,不過多說了幾句話之後他還是想起來了,畢竟才畢業十年不到。


    “我知道你是誰,你高二的時候轉到我們班,就坐在我前麵。”


    白鏡聽到段雲河的話眼睛亮了起來,他有些激動,“你記得我,真是太好了。”


    段雲河一下子有了不祥的預感,下一刻就聽到白鏡說:“我是故意叫你出來,因為……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說了這句話,白鏡幾乎不敢看段雲河的眼睛,他低著頭說:“高二的時候我被隔壁班的人欺負,是你救了我。從那之後我就喜歡你了,但是我膽子小一直不敢告訴你。”


    那個時候白鏡個子矮,聲音也很小,戴著一副黑框大眼鏡,總不敢抬頭看人。隔壁班幾個富二代總背地裏叫他娘娘腔,死娘炮。


    最過分的時候是把白鏡堵在廁所想要扒他的褲子,那個時候剛巧碰到了上廁所的段雲河,段雲河製止了那些人和他們打了一架,帶著白鏡迴了教室。


    段雲河語氣平淡,“因為我幫了你嗎?”


    白鏡狠狠點了點頭,“嗯。”


    “那不是喜歡也不是愛,”段雲河思考了片刻,“你對我的感情可能更接近於感激。說實話,我們高中算不上熟悉,畢業之後也沒有任何交集。你其實並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僅僅因為幫過你一次你就覺得是喜歡嗎?”


    白鏡抬起頭看著段雲河,“我……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是我能夠分清楚感激和喜歡,我確實……是喜歡你的。”


    他其實在段雲河幫助他之後會偷偷觀察段雲河,畢業後也經常看段雲河的社交動態,但是他不敢告訴段雲河這些,害怕被當成變態。


    段雲河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了,過了一會兒,他語氣平靜地說:“抱歉,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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