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寧遠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手指著陳嶼,“就是不一樣了,我就是能感受到,現在在你心裏他比我重要!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憑什麽他能比我重要。”


    “小嶼,你先迴房間。”段雲河對陳嶼說,他要在外麵好好跟孫寧遠聊一聊。


    陳嶼聽了段雲河的話進了房間,他有感覺或許今天孫寧遠就要親手把自己和段雲河的關係推向破裂了。


    段雲河坐在了沙發上,將情緒激動站了起來的孫寧遠拉來坐下了。


    “你是不是喝太多了?發什麽瘋?”


    孫寧遠看著他,發現段雲河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仿佛不管他做了什麽段雲河都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影響到他的情緒。


    “段雲河,我是喝了酒,但是我很清醒。”


    段雲河說:“你清醒剛才還當著陳嶼的麵說那些話?他多大你多大?”


    孫寧遠聽了這話差點炸了,“你是說我一把年紀了還不如他嗎?他哪裏好了?你又出錢又出力養著他,你對我這樣過嗎?”


    “你需要我這樣嗎?你缺錢還是缺人了?”段雲河有些無奈,喝醉酒的孫寧遠像是什麽也聽不進去,“再說我也沒有那個意思。”


    孫寧遠說:“那你說,我和他誰在你心裏更重要?”


    這個奇葩的問題讓段雲河有些搞不懂孫寧遠的腦迴路,他說:“你到底怎麽了?和柳姨吵架了?”


    孫寧遠說:“別扯其他的,你迴答我。”


    段雲河看著孫寧遠,說:“你是我發小,陳嶼是我弟弟,都很重要。”


    “他算哪門子弟弟?段雲河你弟弟隻有段雲離!你怎麽還真把他當弟弟了,你知不知道他和我一樣……”


    孫寧遠話頭一下子截住了,段雲河問:“什麽一樣?”


    孫寧遠深吸一口氣,酒精讓他的大腦思考遲緩,情緒激動,但是喜歡段雲河是他藏了很多年的秘密,他始終說不出口,嘴巴像是被膠水黏住了。


    “什麽一樣?”段雲河又問了一遍。


    孫寧遠語氣僵硬,“沒什麽。”


    “你對陳嶼的敵意到底從哪裏來的?”段雲河問。


    孫寧遠說:“我就是看不慣他,不想他待在你身邊。他都多大的人了,你不能讓他自己住嗎?缺錢我可以給他,給多少都行。”


    段雲河說:“不是錢的問題,我已經答應他,上了大學也住在一起。孫寧遠,如果你對他有意見可以說出來,你們兩個把問題說開,我不想夾在你們中間。我不會因為你趕陳嶼,更不會因為陳嶼疏遠你。”


    孫寧遠一邊眉毛挑了起來,陳嶼上了大學段雲河居然都要和他住在一起,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段雲河的表情並不是在開玩笑。


    陳嶼還真是好手段,能讓冷淡的段雲河這樣把他放在心上。


    “你被陳嶼灌了什麽迷魂湯,你是不是真把他當成小離了?”


    段雲河皺眉,“怎麽又提他了?我根本不可能找他的替身,我是瘋了嗎?”


    孫寧遠按住了段雲河的肩膀,“那你為什麽對陳嶼那麽好?你對他那麽好,那我在你心裏又算什麽?”


    眼淚布滿了孫寧遠的臉,“我媽給我定了一個未婚妻,我根本不喜歡她,我也不想跟她結婚,所以我從家裏跑出來了。段雲河,你要看著我結婚嗎?”


    段雲河聽了孫寧遠一長串的話愣住了,“你什麽意思?”


    別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孫寧遠苦笑一聲,“我喜歡你啊,段雲河。”


    段雲河淡漠的神情有了一絲變化,但是他很快冷靜了下來,“你喝太多了。”


    他推開了孫寧遠,“好好在這裏睡一覺,睡醒了就走。”


    孫寧遠卻再次抓住了他的肩膀,“我沒有說胡話,我現在特別清醒,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孫寧遠撈起了袖子,指著手腕的手表說:“你十歲送我的手表,我他媽一直戴到現在。高中你和別人打架,我二話不說跟著你去。邢亦修警告過我讓我別靠近你,我沒管那麽多還是跟著你。你出國了,托我照顧段雲離,我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照看。段雲河,如果不是喜歡你,我為什麽要這樣!”


    積壓多年的情感噴湧而出,孫寧遠心中既暢快輕鬆又覺得痛苦。


    被孫寧遠的話震驚到了,段雲河沒有深想邢亦修的事。


    兩個人對視著,孫寧遠沒有在段雲河眼裏看到任何東西,“你永遠是這樣,好像不管我心裏經受了多少煎熬,對你愛了又恨,恨了又愛,對你沒有任何影響。”


    段雲河不習慣把感情表露出來,這讓他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有些冷漠,但是他隻是處理事情冷靜而已。


    麵對孫寧遠的告白,段雲河沉默了,他不希望兩個人關係破裂。


    但現在他不說什麽也不行。


    “孫寧遠,我以前不知道你喜歡我,在我心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僅此而已。”


    麵對感情問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孫寧遠鬆開了段雲河,告白之後複雜的情感讓他此刻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緩緩道:“沒關係,其實我也沒讓你一定要喜歡我。”


    半晌後,他又說:“我先走了。”


    段雲河想要攔住孫寧遠卻被他推開了,“我沒事,不用管我。”


    推開段雲河之後,他踉踉蹌蹌地離開了出租屋。


    孫寧遠離開之後,段雲河拉開了茶幾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包煙,點燃煙之後抽了起來。


    他往後靠在了沙發上,左手拿著煙,右手擋在了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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