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謝謝了。”季書道謝。


    豐哥卻有點得寸進尺,他道:“這位大兄弟,我看你這鍋下麵還有炭火,可以借來點個火麽?”


    龜殼鍋下已經沒有明火了,但已經化成碳的樹枝還在暗暗的燃燒。


    “隨便,隻要不要吵到我就好!還有我不叫大兄弟,我叫林螭。”


    “謝謝林大兄弟!”明顯有些自來熟的曲豐道謝,然後連忙收集了洞穴裏還剩下的幹枯樹枝樹葉堆在一起,取了龜背鍋下那些明亮的碳化樹枝,放在上麵引火。


    取炭的時候,曲豐聞到了龜殼鍋裏冒出的香氣,一時間口水直流。


    “林大兄弟,你鍋裏這煮的什麽啊,感覺挺香的我肚子裏的饞蟲都給引出來了。”


    “山雞蘑菇湯,你要是想喝就喝吧,你二人在這暴雨中也行走多時了吧,不喝些熱湯暖身子恐怕會著涼,這些都是剩下的,被暗火煨著,應該還是的熱,就算喝完也不打緊。”


    林螭懶得矯正這人的稱唿,他也不介意將剩下的鬆茸蘑菇燉雞湯分給他人,反正他的儲物石空間裏有的是山雞和蘑菇。


    “謝謝林大兄弟!”


    曲豐一臉諂媚的笑容,然後從竹簍裏掏出個麻布包裹,打開包裹取了竹碗和木筷,打了些雞湯,不客氣的喝了起來。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忽然睜大了眼睛,然後整一碗雞湯便倒進了嘴裏。


    等喝完這碗雞湯,曲豐整個人都在顫抖,他閉著眼睛,仿佛在迴味什麽美妙絕倫的時刻


    “唉呀,這雞湯好喝……太好喝了!”


    真有那麽好喝嗎?曲豐表情扭曲到猙獰的模樣,讓林螭都怕他這是中毒了。


    “季兄、季兄,你也來嚐嚐,這真的好喝,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喝的湯。”


    原本季書還有些矜持,見曲風這般推崇,好奇心止不住,便也從自己的竹簍裏取出竹製的碗筷,打上了一碗雞湯,抿了一口。


    這雞湯……喝到嘴裏,季書愣住了。


    混著鬆茸蘑菇的香氣,這燉了許久的雞湯,鮮美滋味自是不用說。一絲腥味也沒有,雞的味道和鬆茸、蘑菇完美的混合了在一起,而且所用的鹽也不是那種含有雜味的岩鹽,那鹽的味道至純至極,完全沒有一絲雜味,襯托得這雞湯鮮甜滋味到了頂峰。


    於是他忍不住大口的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便把龜背鍋裏的雞湯喝盡了。


    “林兄,你這雞湯太好喝了,我們把它喝光了,或者是你的鍋太厲害,我的東西太好吃了,實在不好意……”


    “喝光就喝光吧,勞駕幫我把這龜殼鍋給洗一下,放在那邊就好。”


    林螭毫不介意,既然說了可以分享,喝光了也無所謂,而且這兩人的表情活像是喝到什麽無上美味,那副狼吞虎咽的樣子,讓身為做菜人的林螭精神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曲豐自告奮勇,因為鍋裏大半的雞湯都是他喝的,他光著身子把龜殼鍋放到雨裏,借著雨水刷幹淨了鍋裏殘餘的剩肉殘湯。


    “感覺這風雨變小了許多。”曲豐把龜殼鍋放到了洞穴的一邊,說道,“看這樣子,天明前雨應該會停。”


    大概吧。


    林螭的心情現在變得舒暢多了。


    掛在火堆上烤的衣服也幹的差不多了,二人將衣物取下穿上了身,這山洞不知通向何處,總有一絲空氣流動著,穿堂風雖然不大,卻也讓人感覺有些冷。


    這兩人剛吃飽了東西,一時間反倒沒那麽困。


    於是三人便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林大兄弟,你這雞湯裏放的是什麽?怎麽如此好喝?”


    “也就是隻山雞、鬆茸和蘑菇都是在森林裏找的,最多也就放了點鹽而已。”


    “實在是太好喝了,我這輩子也沒喝過那麽好喝的湯!簡直是世間難得的美味。”


    “哈哈,估計是二位餓了,喝到我這湯才覺得是世上難得的美味吧!”


    “不不不,就算是平時這也絕對是難得的美味佳……”


    林螭被誇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見林螭並不反感語言交流。


    季書嚐試的問道:“林兄,看著不像是住在這附近的人。”


    “我之前居住的地方確實離此地較遠。”


    “怎麽想來到這裏?這可不是什麽山清水秀可遊玩的地方……”


    “之前是有同伴的,但祂要走的路太長,我便和祂分開了……”


    季書繼續問,“那林兄如今是打算去哪裏?”


    因為柒柒的那檔事,林螭現在有點不想去找此地的人類村落,他想了想說道:“還沒考慮好,應該是要去歸離集,但也有點想去采樵穀那邊看看。”


    林螭說的兩地方,離此地都很遠。


    曲豐於是忍不住開口道:“這兩個地方距離此地都有數百裏遠。林大兄弟你不會是迷路了吧?”


    迷路?不是迷路,迷路是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卻迷失了方向,可林螭現在都沒有最終確定要往何處去。


    然而林螭的沉默,卻讓曲豐和季書二人誤會了。


    三人不再說話,就這樣在黑暗中漸漸睡去。


    天微明,洞外傳來鳥兒清脆的叫聲。


    曲豐、季書二人已醒,在那裏發出簌簌聲的收拾行李。


    林螭懶得睜眼,反正對他來說,睜不睜眼也沒啥差別,他的感知能讓在洞內所發生的一切都能纖毫畢現的映入自己腦中。


    他現在覺得全身無力,大概是沒有目的,讓他渾身透著一股懶散勁。


    就當他以為曲豐、季書二人收拾好行李就這樣離去時,季書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卻朝他走過來。


    林螭不知道他想幹嘛,於是想裝睡試探一下。


    如果發現林螭沒醒的話,那麽這兩個人會不會偷了他的東西離去呢?


    如果說曲豐這人是大大咧咧中帶著農人特有的狡黠,季書這人則是讓林螭一眼看不透的存在,他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平和溫良。


    比如昨夜喝湯之前,他就偷偷用銀針試了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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