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士此時正等於宮門右側,左側宮門處則是等候上朝的朝臣。


    人群中許在林探頭往右邊去瞧,在最前頭的位置看到了那個少年郎。少年郎看麵容隻有十五六歲,長相英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目光觸及他的,微微一笑,然後弓了弓腰算是行了禮。


    許在林微微一笑,有自豪有心酸,當初他若是護住了這倆孩子,這倆孩子是不是就不會走了?可另一方麵又覺得惱怒,他當初忙著官場之事,疏於管教看護,他們做孩子的難道就不能主動和他這個父親說嗎?


    而且當初這小的那麽小,什麽都不懂,卻被大的給帶走了,若是沒有被帶走,現在這三元及第的名頭可不就是他們許家的?


    許在林心裏想著,就聽旁邊戶部侍郎道:「今年這會元長的可真俊俏,估計得不了狀元也得是探花啊。」


    那是,許在林在心裏應和著,臉上隱隱自得。


    旁人可不知許家這彎彎繞繞,就算當年知道許家跑了倆兒子也沒往這方麵想啊。


    不多時宮門大開,左右分別入宮。


    殿試在群英殿,三百進士站進去竟不覺得擁擠,盛德帝今年不過三十來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說了些鼓勵的話便由主考官主持開始了殿試。


    考完後,許秋明隨著眾人往外走,到了宮門處瞧見許秋白趕著馬車,便笑著上前,「哥,你怎麽來了。」


    許秋白眉頭一挑,「擔心你考不考哭鼻子。」


    說著,許秋明上了馬車,許秋白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不遠處,揚鞭趕著馬車走了。


    不遠處許在林目光微凝,越發堅定了將人認迴來的念頭。


    趙衍笑著喊他,「妹夫看什麽呢?」


    許在林收迴目光笑道:「瞧瞧今年年輕的小會元。」


    趙衍不動聲色一笑,若有所思道:「當初那孩子也得十五歲了吧。」


    「你想說什麽?」許在林微怒,當初兩個孩子為什麽出走,還不是因為趙氏和趙衍搗鬼。


    趙衍輕笑,「什麽都不想說。為兄隻勸妹夫一句,養在外的狼崽子終歸是狼崽子。」說完背著手就走了。


    許在林心裏將他罵個半死,但想到趙家的權勢,隻能咽了這口氣。


    許秋白一路帶著許秋明到了醉湘館才停下,許秋明驚訝道:「怎麽到這兒來了?」


    許秋白笑:「你嫂子說你今天殿試辛苦,到這吃一頓犒勞犒勞你。」見許秋明感動的不行又加了句,「聽聞此處醬肘子味道非常棒。」


    一聽醬肘子許秋明眼睛一亮,下車的速度都利索不少,「哥,趕緊的,別讓嫂子等急了。」說著看了眼馬車笑道,「我先上去和嫂子說會兒話。」


    許秋白瞧著他急忙跑上去的模樣,搖頭失笑。


    許秋明上了樓便瞧見三小隻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瞅著桌上的一盆醬肘子。許秋明聞著香味眼睛亮了下,然後挨著小侄子坐下,「嫂子,我來了。」


    賀婉瑜瞧著他與三個兒子一般無二的神情哭笑不得,這前腳剛參加完殿試,後腳跟個孩子是的。不過她嫁給許秋白的時候許秋明不過九歲,如今十五,勉強算是孩子吧。


    「累不累?」賀婉瑜讓翠竹給他倒了水問道。


    許秋明笑眯眯搖頭,「不累,不就是殿試嗎。」


    「那就是有把握了?」許秋白從往外麵進來,後頭跟著店小二。


    許秋明沒說話,等店小二下去了才道:「我又不是主考官,我隻能說我發揮正常。」經過幾年跟他哥鬥智鬥勇他可不是原先傻乎乎被他哥帶坑裏的人了。


    聞言許秋白隻笑了笑沒再繼續,因為隻有一家六口,也沒那麽多虛禮,一人夾了塊醬肘子配合著其他時令小菜吃的好不歡快。


    三小隻更是直接擼袖子下了手,吃的滿嘴是油。許秋明瞧著羨慕也暗搓搓的擼了袖子下手了。


    包間裏一時間隻有吧唧吧唧啃東西的聲音,難得的安靜。正在這時,忽聽包間的門被敲響,「秋明兄可是在此處?」


    抱著肘子啃的許秋明一瞬間的呆滯,然後迅速將肘子掃入碗裏然後塞到桌子下麵,又快速拿了帕子將嘴上手上的油汙擦去,這才整了整衣衫麵帶笑容的去打開了包間的門。


    賀婉瑜憋笑憋的厲害,而許秋明則一臉溫和俊公子的模樣瞧著外麵的人道:「閣下是……」


    對方眨眨眼臉紅道:「我是……我是唐斯,你不認識我了,我們以前見過啊。」


    許秋明自認為記性很好,可惜搜了一圈也沒記起來對方是誰。


    唐斯嘿嘿直笑,似乎也不在意他沒記起來,自顧自的說:「你也在這用膳?我也與三哥在這用膳,你是與誰一起?」說著一雙大眼探頭探腦的想往裏看看。可惜這唐斯個子太矮,被許秋明擋住了什麽都瞧不見,隱隱約約聽見孩子的聲音,頓時有些懊惱,「唉,太矮了。」


    ……


    注:免費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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