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耳邊的聲音指引,黑蛋成功的走出了墳山,並且還迴到了家,當然狗吠不停的小黑子,又一次一腳踹飛。


    給他開門的仍然是奶奶。


    老太太如往常一樣,一臉慈祥的望著他。


    “幺兒,你迴來了!”


    黑蛋含糊的應了一聲。


    “嗯,婆!”


    一進門,黑蛋就看到火兒房沒有開電燈,反而亮著一對火紅色的蠟燭,吃飯的那張桌子還擺了一桌精致的菜。


    黑蛋以為是停電了,加上跑了一個山頭,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也沒管一旁的老太太,樂嗬嗬的拉開板凳,一屁股坐上去。


    老太太看他這樣猴急,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然後她把門反鎖,又用板凳抵上。


    她看了一眼黑蛋,發現他吃的很香。


    趁黑蛋不注意的時候,就從門口的大板凳上拿起一個大包裹,也不知道從裏麵抓了什麽,紅的白的綠的都有,並均勻地在門口撒了一條線。


    做完這些,她提的大包裹,分別去了後門大門,都從包袱裏麵抓了一大把,以及每條門檻上均勻的撒了一條線。


    做完這些,她來到黑蛋的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吃,邊看邊流淚。


    而黑蛋吃著吃著,感覺腦袋昏昏沉沉,最後忍不住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老太太見他睡著了,伸出蒼老的手,摸了摸他腦袋,然後把包裹放在旁邊,對著旁邊的空氣說了一句。


    “他交給你了。”


    說完,老太太的麵色更紅潤,身板越來越挺直,每走一步她的臉色就紅潤一絲,直到她的身影進入了黑暗的房圈兒,隨著一聲嘎吱聲,陳舊的木門緊緊關閉。


    陷入昏迷的黑蛋,他做了個很美妙的夢。


    大概就是他和一個女孩子結婚,高堂上坐的是爺爺奶奶,並不是老媽和那個愛賭愛喝酒的爸。


    隻是周圍的人有些奇怪,大多麵部表情僵硬,臉色蒼白,扁擔上還畫著一對紅紅的圓點,行為舉止像紙人。


    可能在夢裏麵,他腦袋有些遲鈍,沒有覺得有多害怕。


    還有來的客人很奇怪,有一些人像死去的老人,還有一些是他不認識的人。


    做完了這些,黑蛋就被女孩拉到房間裏,喝了交杯酒,然後他正要撲在那女孩身上,或許兩人靠得太近,他看清了女孩的臉。


    她雖然畫著妝,但是左邊的臉是漆黑一片,看到這兒,他下意識的喊。


    “莫小玉!”


    就在這時,婚房的門外響起一陣猛烈的敲門聲,聲音之大,又急促,仿佛催命一樣。


    瞬間就把整個夢境給擊碎,而黑蛋也從床上爬了起來,醒來之後,他借著那對火燭的光,猛然發現懷裏麵抱著的是一個紅色的被子,而不是什麽新娘子莫小玉。


    嚇死他了。


    娶誰不好,娶那丫頭幹嘛!


    倒不是因為她臉的原因,雖然兩人關係很熟,他幫了那個丫頭很多,但是心理上有一點排斥。


    反正他可以娶誰,就是不想娶她。


    因為他發現跟這個丫頭在一起,就會倒各種黴,甚至好幾次都快死了,要不是運氣好,他早就去見太祖奶奶了。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發呆的黑蛋。


    由於火燭被燒光,屋子裏麵很黑,黑蛋連忙從枕下摸出常用手電,下床的時候,他手電光掃到鞋子,看到草鞋旁邊,還有一雙紅色繡花鞋。


    “砰砰砰……”


    門外的敲門聲很急促,讓黑蛋沒時間研究這雙鞋子,而且門外響起的爺爺的聲音


    “黑蛋開門!”


    黑蛋想也沒想,倉促的穿著草鞋,跑到門口搬開板凳,又把門栓拉開,但是門外的老爺子沒有進來,而是靜靜的望著他。


    黑蛋有些疑惑,於是說了一句。


    “公,你咋個不進來?”


    聽到這句話,門外的老爺子才露出微笑,跨過高高的門檻,緩緩的走了進來。


    黑蛋瞄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天空依舊漆黑如墨,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轉身正要去睡個迴籠覺。就在這時,身後的老爺子卻開始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隻見老爺子的臉色發青,如死灰一般,張嘴時露出的獠牙尖銳而恐怖,仿佛要噬人一般。他的身形也在不斷膨脹,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撐大,身上的衣服被撐得爆裂開來,如破布般掛在身上。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前竟然長出了五張人臉,那幾張臉麵容扭曲,仿佛在痛苦地呻吟,而眼神怨毒的盯著黑蛋。


    一心隻想睡覺的黑蛋,猶如被催眠了一般,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異樣。


    而身後的惡鬼,像貓一樣腳步輕盈無聲,那漆黑的指甲迅速變長,仿佛閃著寒光的利刃,透露出陰森的氣息。他惡狠狠地張開利爪,企圖一爪掏死黑蛋。


    原本走路的黑蛋,突然被一個板凳絆倒,身體前傾,猛地向前撲去,結結實實地吃了個狗吃屎。這一撲,猶如神來之筆,恰好躲過了惡鬼的致命一爪。


    惡鬼明顯也是一愣,他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又向前一步,伸出那尖銳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利爪,如餓虎撲食般向前撲去。然而,黑蛋敏捷地推開板凳,迅速從桌子下鑽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手電。


    惡鬼這一撲落了個空,不禁有些發懵,心中暗自詫異:這小子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吧!


    黑蛋撿起手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手電光無意中照到了左邊床下的紅色繡花鞋。再次看到這雙鞋子,黑蛋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樣,無法自拔。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將它撿了起來,還下意識地聞了聞。鼻尖傳來的那股熟悉的香味,讓他陷入的沉思。


    奈何他現在腦袋混沌,隻想睡覺。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是關閉手電塞在枕頭下,隨意掀開被子就鑽進了被窩,不一會兒唿唿大睡。


    至於老爺子,應該會關門,他絲毫不擔心。


    可能被子是新的,又滑又軟,並沒有蓋上被子,而是把它抱成一團,潛意識的幻想她是王雪。


    惡鬼非人,本匍匐於地,卻被一陣陰風吹起,如有外力托舉般,順勢抽迴插在地裏的爪子,重新站立。屋內漆黑如墨,他卻目光如炬,將一切盡收眼底。黑蛋又躺迴床上,而他經曆接二連三的失敗,不僅不怒,反倒愈發興奮,因為他很清楚,像黑蛋這種大善人,不是那麽好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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