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填三個誌願?我還沒想好呢?”


    “你準備去哪?”


    “我還沒想好呢,我不想去太遠。”


    ……


    “那你決定選文科還是理科啊?”


    “複習的話肯定文科比較能重新拿起來吧。”


    “我覺得理科好一點。”


    ……


    “這麽多人,感覺我就隻是來湊湊數的。”


    “第一次,就當試水了,沒準就成了。”


    “就是,大家都要重新拿起書本,我聽說鎮裏的書店已經空了。”


    “啊,我還沒買呢。”


    ……


    剛到報名現場,就已經烏壓壓的一片。


    商立燮把薑妗護在懷裏,不讓別人挨到她。


    薑妗的注意力都在填報誌願上,她也不太清楚原來已經是要先填報誌願了。


    “你看,”薑妗迴頭,臉上難得有些緊張,“這麽多人呢,這才恢複高考的第一次,競爭太激烈了。”


    商立燮寬慰,“沒事,我們不是已經托你的福,已經快人一步在起跑線上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啦。”薑妗深唿一口氣,覺得她不能受外界影響,她相信她的學習能力。


    環顧這裏所有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這一次高考對於其他要求並沒有多做限製。


    隻不過在看的時候,卻突然注意到了許白梅的身影,她也被許寬護著。


    她的神情不像第一次那麽抗拒,薑妗琢磨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什麽時候也這樣八卦了,別人的事,還是少管。


    *


    迴到之前,許嬌的聲音的確引起了許寬的關注,但是他怎麽找也沒看到人。


    反而是坐在三輪上視線比較低的許白梅率先看到遠處趴在田埂上的許嬌。


    ——許嬌怎麽會在這裏?還是這樣一副狼狽樣?


    一見到她,之前痛苦的記憶就湧上心頭,恨意瘋狂充斥著大腦。


    許嬌的視線與許白梅陰森可怖的眼神對上,她下意識地有迴避的舉動。


    但下一秒卻又直視,繼續朝她那邊喊著許寬的名字。


    許寬很是奇怪,四處找著聲音來源,“奇怪,總覺得有人在喊我。”


    許白梅知道,許嬌對許寬的態度一向是不屑一顧,可現在看起來她仿佛把許寬當做是救命稻草一般。


    那一刻她心裏想了很多念頭,每一個都在驅使她對許嬌實施報複。


    “梅梅,你怎麽了,在看什麽?”


    許白梅被自己第一反應就是不讓許寬發現許嬌的舉動所驚到。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根本對許寬沒什麽感情,別說喜歡,能不討厭就不錯了,可她剛才的行為根本與她內心深處的想法背道而馳。


    這樣的自己讓許白梅有些害怕,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


    這樣做反而讓她覺得自己


    “我好像……看到了許嬌。”她最終還是給出了她一開始沒預料到的答案。


    她盯著許寬,想要看到在他臉上會出現怎樣的神情,是不是現在對她的態度,在看到許嬌的那一刻,就會全然變得不一樣。


    “許嬌?”許寬好像隻是個普通人的反應。


    許白梅的瞳孔閃過一絲驚訝。


    “對,她好像就在前邊,你去看看嗎?”


    許寬下意識觀察許白梅的情緒,好像她沒生氣,隻是正常的詢問下。


    “那……那我去看看?”許寬語氣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許白梅漠然點頭。


    “許嬌?”


    許嬌抬頭,看著走到她麵前的許寬。


    “你怎麽成這樣子了?”


    許寬就跟隻是稍微認識她的人一樣,情緒沒有半點波動。


    ——以前許寬都是喊她嬌嬌的。


    “我……我被人欺負了。”許嬌半是試探半是撒嬌的跟他訴苦。


    不過大概是因為之前她從未對許寬做過這樣的舉動,所以現在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啊,那得要跟許叔說吧。”許寬以前看她都是看不夠的那種,現在卻在盡力跟她不交流眼神。


    “你先等我下,我問問梅梅啊。”


    在許嬌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許寬迴頭,詢問許白梅的意見。


    許白梅自然也看到了許嬌臉上流露出的一絲脆弱和後悔。


    她心裏頓時有了一點痛快,“那你先帶她迴屋,問問媽的意思。”


    “嗯。”


    許嬌被許寬扶起來,前者把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許寬身上,眼神直視著許白梅。


    可許白梅壓根兒就無視,甚至頗為意有所指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許嬌也隨之往下看,她還沒明白許白梅想要跟她表達什麽。


    反而是一旁無心的許寬率先說明原因,“本來應該讓她來扶你,但她現在懷孕了,不方便。”


    “你要是介意,我去喊我媽來扶你。”


    許嬌的嘴半張著,腦子裏全是“懷孕”兩個字,而今她才反應過來,剛才許白梅是什麽意思。


    ——許白梅竟然懷孕了!


    許嬌脫口而出的“不介意”,此刻讓她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她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是你的孩子?”許嬌像是問了個傻問題。


    許寬雖然覺得有些被冒犯,但依舊還是迴答了,“是。”


    許嬌的嘴角終於第一次在許寬這裏上揚了,她在自我嘲諷。


    所以係統給的藥效還在?


    所以許寬現在喜歡的不是她了。


    一直跟在她後麵的不被重視甚至厭惡的人,終有一天也會離開。


    “你之前不是喜歡我?愛我愛得要命嗎?”


    許嬌沒有聲嘶力竭,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好像一潭死水。


    許寬開始迴憶他現在大腦裏所擁有的記憶,藥物並沒有消除,隻是做了略微的更改。


    更抽象一點的時說法,是把他那根原本係在許嬌那的紅繩也改綁到了許白梅那。


    之前過往的種種,如果他倆是兩情相悅,那麽記憶裏或許許寬還會相信自己是愛過她的。


    但通常的記憶畫麵都是他獨自跟沒給他好臉色的許嬌身後。


    “許嬌,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許寬的神色甚至除了疑惑沒有其他。


    “我沒喜歡過你,我喜歡的是梅梅。”


    那一刻,許白梅仿佛看到了許嬌眼裏精神世界的崩塌。


    許嬌原本木然的神情一下子就跟點燃的炮竹一樣,開始爆炸。


    “不!不是的!你喜歡的我!你以前隻會跟在我的屁股後麵!”


    “你快給我想起來!”


    “操蛋的狗屁係統!去死吧!為什麽我要的不靈,我不要的……”


    許嬌大哭了起來。


    這動靜把屋子裏的於芬給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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