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封信對他的意義不同。”


    薑妗沒有說透,目前來看,薑啟大概還沒轉過彎來。


    但這件事他要自己做決定。


    “哥哥,或許你該找個時間跟嘉玉哥好好聊一聊。”


    薑啟點點頭,現在的他根本就沒辦法好好集中思考,想很多其實顯而易見的問題。


    他隻是覺得,景嘉玉一定,一定有什麽沒告訴他。


    “嗯,我會找個時間好好跟他聊一聊。”


    忽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向薑妗,心裏好像有點恐懼,他張了張嘴,“我……”


    他莫名的有些害怕、恐懼從薑妗的眼裏看到他所不想看到的厭惡和反感。


    薑妗握住他的手,“沒事的,什麽都別擔心,我隻知道你是薑啟,薑啟是我哥哥。”


    “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就像你一直站在我身後一樣。”


    薑啟心裏酸酸的,之前好不容易被嘲笑的“男子漢”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薑妗笑著替他用手帕擦掉,“這次我什麽也沒看到哦。”


    薑啟點點頭,一掃之前的無措:“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薑妗調侃地表示身上起雞皮疙瘩了。


    *


    “你們快迴去吧。”幫薑妗把她的行李全部都搬到火車上去,大家就開始告別。


    “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嗯。”閔麗已經有些哽咽,但比第一次要好些,至少忍著沒哭出來。


    閔麗心疼閨女,上次住院雖然沒查出什麽毛病來,但是這沒有緣由的暈倒讓她一直放在心上揪著。


    如果能讓她做決定,她壓根兒就不打算讓妗妗再迴去。


    可一方麵她沒這個能耐,另一方麵妗妗怎麽著也是那邊的親生閨女。


    妗妗的去留,不是她單方麵決定的。


    後麵抽個空,她要和薑濟一起再去一趟,好好談談兩個孩子的事。


    “等有時間我和你爸爸會再去一趟的,關於很多事,總是要放在桌子上一起說開了。”


    薑妗乖巧地點頭應聲,“嗯嗯。”


    薑妗看向一旁的薑臨,湊到他身邊,悄咪咪:“我覺得……明月姐不錯。”


    眼神裏滿滿都是對她哥哥會看人的讚許。


    薑臨無奈一笑,他的解釋在此刻顯得毫無用處,當然,薑妗也隻是中肯的給出她的感受。


    “不過,最主要的一定是要哥哥你自己喜歡。”


    “隻要你喜歡,我也一定會努力做好妹妹的角色,和嫂嫂和睦共處。”


    之前的都是童言無忌,薑妗明白正因為薑臨包容她,所以會把她放在第一位考慮。


    但同樣的作為妹妹,作為家人,第一考慮的也應該是他們。


    現在她和商立燮談對象,其實他們內裏都不怎麽讚同,可即便這樣,他們依舊第一考慮的是她的感受。


    隻是婉轉表達著他們對她今後的擔心,所以薑妗就想讓商立燮證明他自己的能力,同時也證明她的選擇沒錯。


    最後給了每個人一個擁抱,就上了車。


    *


    許嬌這邊也得準備去國外了。


    同樣去送到火車站,不過他們還得陪著一起去到那邊,辦簽證,然後再從海上過去。


    閔麗也一樣忙前忙後地替她收拾著,“到了那邊,脾氣稍微收斂一點,多聽話一點。”


    “去那邊感受一下不同的環境,希望會讓你……”


    “好了,別說了,這話都說了三遍了,我都會背了。”別說許嬌不是真的打算去國外,就算她要去,也不會把閔麗的話放在心上。


    而且湊巧的是許嬌出發跟薑妗選擇同一天,其實許嬌大概揣摩到了他們的心思。


    大概率他們會選擇去送薑妗,換做以前,或許許嬌會火大嫉妒,但現在這正是她所想要的。


    現在的每一步都是為之後做打算。


    到時候她“丟了”,或者什麽情況,就會讓他們非常內疚此刻的選擇,那麽到時候她再適當“悲慘”的出現,他們就會對她予取予求,有求必應。


    本來想著這次一萬到手,怎麽樣也能滋潤的度過很長一段時間,可現在被薑妗攪局破壞,害得她隻有一千塊。


    一千塊能做什麽?


    也就夠她自己花花,她根本也就沒閑錢再去打點關係什麽的。


    而且她想要一個屬於她自己的房子,這個年代不然就是在農村自建房裏,條件苛刻。


    不然就是做職工,工廠分配,許嬌原本一開始是打算讓閔麗把她推薦到文工團。


    她也喜歡跳舞,雖然她壓根兒就不會,但是跳幾下就能拿工資,這樣輕鬆的活兒多好啊。


    況且臉上也有光,可是閔麗到底沒答應。


    這件事讓許嬌本來對閔麗有一點的好感也徹底沒了,認為她就是偏心,隻想著要提拔薑妗。


    可惜薑妗現在還是個下鄉知青,可做不了舞蹈演員。


    許嬌也打聽過,現在知青在返城,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


    等到那時候他們年紀多大了,怎麽著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等嫁了人,就不再是家裏人。


    那麽就要住到別家去,可若是別家沒房子沒錢,那政府也不可能撥出更多錢來給他們這批人建屋子。


    到時候再生個孩子,那日子就更好看了。


    這是許嬌想的最深遠的一次,從前的每每失利,讓她也明白了一些。


    很多事情她就隻顧前不顧後,才在後頭處於劣勢。


    “不行!”


    “你一個人,我們不放心。”


    “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我一個活生生的人,還能丟了?”


    許嬌滿不在意,“況且你們不是更在意薑妗嗎?”


    薑濟他們知道她肚子裏有氣,但終究隻是孩子話,不能真的計較,放在心上。


    “嬌嬌,你也是我們女兒,五根手指有長短,我們也做不到絕對的公平公正。”


    “但我們也在努力拉近我們之間的關係。”


    許嬌眼神質疑,“是嗎?這次我問你們要錢,你們不生氣?”


    “我們從沒這麽想,這些年你吃的苦是實實在在的,這點就算你不說,我們也都知道。”


    “所以給你的補償,也是應該的。”


    “可其實我們更希望的是在給你相對公平、你所想要的物質基礎後,能更多的是彌補我們缺失的親情。”


    “這次送你出去,並不是因為你做了錯事,而是覺得在你做錯事的背後,是你一開始的想法就偏了。”


    “隻是想讓你……”


    許嬌心裏已經根本就什麽也聽不進去了,這話落在她耳朵裏,更加讓她覺得諷刺。


    他們自己不明白嗎?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不讓薑妗受欺負,所以才要趕緊把她趕走。


    話說的再好聽,也遮掩不了他們卑劣的行為,隻是她現在學乖了,不再跟他們據理力爭,因為根本就沒用。


    等到時候她隻要切實獲利就好,其他都是虛的。


    “好了,這些話我都知道了,所以我不也是聽你們的話,決定去國外了嗎?”


    可到底是因為什麽答應去國外,他們心裏都有數。


    薑濟點點頭,手裏拿著一包炒貨,跟給薑妗的是一樣的。“這些你拿著,路上吃點墊墊肚子。”


    許嬌瞄了一眼,看起來好像還不錯,就爽快接過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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