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泰軒驅車迴到家,疲憊還未從緊繃的神經末梢褪去,一股異樣的氣氛便裹挾著他。


    客廳裏,水晶吊燈的光芒冰冷,照在母親嚴肅的臉上,更添幾分凝重。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卻掩蓋不住一絲劍拔弩張的味道。


    張泰軒脫下外套,母親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泰軒,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語氣,分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母親麵前坐下,張泰軒看到她手裏拿著房產證,那鮮紅的封麵刺眼得像一把尖刀。


    “媽,什麽事?”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張母歎了口氣,渾濁的目光落在房產證上,像是在撫摸一件珍寶。


    “泰軒啊,你弟弟現在還沒個正工作,你也知道他……唉,我想著,把城西那套房子過給他,也好讓他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城西那套房子,是張泰軒這些年辛辛苦苦打拚,一點點攢錢買下來的。


    他原本打算等馮元身體好些,就搬過去住,那裏環境清幽,更適合療養。


    一股怒火從心底竄起,燒得他喉嚨發緊。


    “媽,那套房子……”


    “我知道,那是你買的。”張母打斷他,語氣裏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強硬,“可你弟弟也是我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總不能看著他流落街頭吧?”


    張泰軒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胸腔裏翻湧的情緒。


    “媽,弟弟的事情我可以幫他,但城西那套房子,我不能給。”他的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房間裏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隻有牆上老式掛鍾的滴答聲,一下一下,敲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張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緊緊攥著房產證,指關節泛白,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


    “泰軒,你這是……不孝啊!” 一個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張弟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一臉陰鷙。


    張弟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像根針,狠狠紮在張泰軒的心頭,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


    他咬緊牙關,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裏。


    這還是他的家嗎?


    曾經溫馨的港灣,此刻卻像個充滿算計和爭奪的戰場。


    他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蔓延至全身,把曾經對家庭的依戀,凍結成冰。


    “哥,你現在是發達了,就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是吧?”張弟斜著眼睛,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他走到母親身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語氣裏滿是挑釁,“媽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現在讓你給弟弟一套房子都不肯,真是白眼狼啊!”


    張泰軒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雙眼赤紅,胸膛劇烈起伏,怒視著眼前的這對母子。


    他覺得自己像個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冰天雪地裏的小醜,所有努力和付出,在他們眼裏都變得一文不值。


    他想怒吼,想嘶喊,想把這間房子裏所有的醜陋都撕碎,但他努力克製著自己,不讓情緒徹底失控。


    就在他即將爆發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握住了他的。


    他感受到一個柔軟的力量從掌心傳來,將他拉迴現實。


    他轉過頭,看到馮元正站在他的身邊,她的目光溫柔而堅定,像一汪清泉,撫平著他心中的焦躁和怒火。


    馮元輕輕地揉著他的手背,手心的溫度像是冬日裏的暖陽,驅散了他周身的寒冷。


    她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傳遞著支持和理解,這無聲的安慰勝過千言萬語。


    張泰軒感到內心翻騰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讓理智重新掌控自己。


    看著馮元他伸出手,緊緊迴握住馮元的手,兩人交握的手心,傳遞著無聲的力量,仿佛在寒冷的冬夜,燃起了一小簇希望的火苗。


    然而,這微弱的溫暖很快被打破。


    張母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像一把尖刀,無情地刺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張泰軒,你給我說清楚,這房子你到底給不給?我可告訴你,不給你弟弟,我跟你沒完!”


    她歇斯底裏地吼著,仿佛要將張泰軒生吞活剝。


    張泰軒看著母親那張扭曲的麵孔,心中的寒意再次襲來,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他鬆開了握著馮元的手,目光轉向母親,眼神複雜,像是要說什麽。


    他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張泰軒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的溫情已被堅冰取代。


    “媽,我最後說一次,這房子是我和馮元的,我不會給任何人。”他一字一頓,語氣冰冷,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張母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顫抖著,指著張泰軒的手指也跟著抖個不停。


    “你……你……你這個不孝子!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還有沒有你弟弟?”她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聲音尖銳得像要刺破耳膜,客廳裏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張弟也跳了起來,指著張泰軒的鼻子罵道:“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能有今天?現在發達了,就六親不認了是吧?”他唾沫星子橫飛,麵目猙獰,像是一條被逼急了的瘋狗。


    張泰軒看著眼前狀若瘋癲的母子,心中一片冰涼。


    他曾經以為,家是溫暖的港灣,是避風的港口。


    可現在,這個家卻成了他最大的負擔,成了他最深的傷口。


    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隻想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他轉過身,拉起馮元的手,語氣平靜得可怕。“我們走。”


    馮元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跟著他向門口走去。


    “站住!”張母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要去哪兒?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張泰軒停住腳步,卻沒有迴頭。


    “媽,”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我會請律師來處理房產的事情,一切按照法律程序來。”


    “法律程序?”張弟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還想用法律來壓我們?我告訴你,沒門!”


    張泰軒沒有理會他,繼續拉著馮元向外走去。


    “泰軒!”張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真的要這麽絕情嗎?”


    張泰軒腳步一頓,背對著他們,緩緩說道:“我隻是想保護屬於我的東西。”


    說完,他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留下張母和張弟站在原地,臉色鐵青。


    客廳裏一片寂靜,隻有牆上老式掛鍾的滴答聲,一下一下,敲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張弟看著張泰軒離去的背影,他走到張母身邊,低聲說道:“媽,別擔心,我有辦法……”


    張弟陰鷙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哥哥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瘋長。


    他迴到房間,反鎖上門,從抽屜深處翻出一個陳舊的鐵盒。


    盒子打開,裏麵躺著幾張泛黃的紙和一枚印章。


    他陰冷一笑,眼神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要讓張泰軒付出代價,他要得到那套房子!


    接下來的幾天,張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顯得格外詭異。


    打印機嗡嗡作響,一張張文件被吐出來,上麵的簽名和印章,真假難辨。


    張泰軒預料到張弟不會善罷甘休,他暗中收集了弟弟偽造文件的證據。


    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將全家召集到客廳。


    張母和張弟不明所以,各自揣測著他的用意。


    張泰軒將一疊文件甩在茶幾上,紙張散落,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


    “這是什麽?”張母疑惑地拿起一張,目光掃過上麵的內容,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偽造的房產轉讓協議。”張泰軒語氣冰冷,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張弟,“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能瞞天過海嗎?”


    張弟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騙局,竟然被哥哥如此輕易地識破。


    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滴在光潔的地板上,暈開一圈圈水漬。


    他感到一陣眩暈,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寒意刺骨。


    張母看著手中的文件,又看著臉色慘白的兒子,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幹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客廳裏一片死寂,隻有牆上老式掛鍾的滴答聲,一下一下,敲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就在這時,馮元感到一陣惡心,她捂著嘴,臉色蒼白。


    她看了一眼張泰軒,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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