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崇祚”還不是“崇祚”之時,“崇祚”從未看見過他。


    在荼蘼隨後一句話落下的時候,環繞在荼蘼周身的殺氣瞬間化為烏有。荼蘼笑了笑,垂眸移開了視線,“崇祚”至始至終都知道,隻是..........或許是不敢相信,還是其他原因,竟在他說出的那一刻殺意迸發。


    “崇祚”抬手摘下麵具,一張和崇祚麵容一模一樣的麵容暴露出來了,隻是額心不再是紅珠,而是一個團類似於鬼物的紅紋,眉眼間帶著戾氣和魔念,聲音低沉,暗含陰翳,“你是誰?”


    荼蘼不止莫名的出現,又知曉他的存在,或許荼蘼也曾知曉他曾經的經曆,所以..........荼蘼是誰?來自哪裏?他可不相信荼蘼隻是一個小小的蛇妖。


    荼蘼搖了搖頭,“我是誰並不重要,你要知道的是我不會傷害崇祚,亦會助崇祚登上高位,行你所想。”


    一道嗤笑聲從”崇祚“嘴裏泄出,“所以,你是..........來拯救我的?”


    “崇祚”不屑、攻擊的話語還未說完,荼蘼率先笑出了聲,低低的笑聲縈繞在兩人周圍,因是刻意壓低的緣故,顯得低沉沉的,隱秘地轉進對麵“崇祚”的耳內,他重複道:“拯救.........拯救...........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崇祚”麵上的不屑緩緩消失不見了,沉默地看著荼蘼哈哈哈大笑,似是費盡身心精力去笑,笑到最後,竟抬手擦了擦眼尾。


    荼蘼睜開眼睛,一手撐著腦袋,似乎是被笑累到了,沒有再對“拯救”一詞做出任何迴答,隻是搖頭微笑,帶著些許且無盡的諷刺。


    他道:“我和你是一樣的人。”


    一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崇祚”是利用某種東西而迴到以往的人,而荼蘼是被送往該世界人,嚴格來說,兩人都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崇祚”四下看了荼蘼幾下,還以為荼蘼是他們一行人中最正常的一個人,沒想到,卻是個善於偽裝的瘋子。不過,得舍是事物運行的規律,也是人類行動的過程,荼蘼為什麽要幫助崇祚登高位,那一定有什麽吸引著荼蘼。


    “你想要什麽?”


    荼蘼歪著頭看著“崇祚”,沒有立刻迴答“崇祚”,隻是這樣看著“崇祚”,盡管他的願望是死,可自己想要的東西怎麽能夠輕易告訴別人,難保“崇祚”以後不會拿這個來威脅他。他避開這個問題,轉而道:“崇祚,你不屬於這裏,你現在不屬於這裏,今後也不屬於這裏...........”


    話落,荼蘼純黑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崇祚”,內裏仿佛藏有無盡的深意,隻待“崇祚”發現。


    “崇祚”麵色不變,隻是眼眸內的黑霧滾動了一下,“你也不屬於這裏,荼蘼。”


    所以你也會死的。


    不隻是他,荼蘼也會死的。


    荼蘼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身後披散的卷發垂落至胸前,他視線緊盯“崇祚”不詳的眼眸,垂首落發,細長的眉眼上挑,整張麵容隻陷進了無窮的黑暗之中,顯得有些可怖、詭異,一道幽然的聲音自安靜的屋內響起,“我可以幫你的,崇祚...........”


    又道:“我可以用我之死幫你在該世界存活............怎麽樣?”


    說到最後一句話,荼蘼身子後仰,遠離“崇祚”。


    纏繞在“崇祚”四周的黑霧血色都靜了一秒,似乎對於荼蘼的話感到不可置信,“崇祚”嘴角上揚,眼底深處是不信任的,怎麽會有人想用死亡去換另一個人生存,且另一人還不是這人最為親密的人...........除非.............


    “崇祚”抬眸看著荼蘼,視線在荼蘼純黑的眸子上停留,靜靜地看著,深深地陷在了裏麵,驀然間,他才發現荼蘼的眉眼神色間帶著常人所不能擁有的頹廢死氣。若一人用生命換取另一人生存,除非那人本就想死。


    他緩緩開口,“你.............”


    荼蘼眼眸微微亮起,聲音提高,“怎麽樣?”


    這個辦法簡直是絕好!!


    這個世界是不允許“崇祚”的出現,倘若他以生命換取“崇祚”生存,不更好?他雖不是這個世界的,但他和“崇祚”是不一樣的。


    “崇祚”看著荼蘼從未有過的生動神色,眉眼不自覺地柔和,腦子迴想起崇祚麵對荼蘼的言行舉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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