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荼蘼迴過頭來時,就見崇祚停下腳步,偏頭溫柔地看著他,他愣了一下,朝崇祚笑了笑,抬步朝前走去,視線落於遠方的山脈上,有些好奇和不解,“師父,你知那女子是妖,為何要停下腳步?”


    崇祚唇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眸若星辰,包羅萬象,輕聲道:“不管那人是否是妖,癱坐在那處,許是遇到了難處,問上兩句也無妨。”


    荼蘼眼眸微垂,眼眸內的神色起起伏伏,明滅交替,不管是原著內的崇祚還是現在的崇祚都是如此,是心善的,可............崇祚他得有識人之術,而不是一味的善良,無知的善良不會為人帶來好處,隻有災難。


    “師父,你不當如此的。”


    “哦?荼蘼你有何解?”


    “佛法包容萬象本是常事,可...........一味善意,不用客觀理性去辨認隻會使人難上遇難,甚至滅亡............”


    荼蘼和崇祚的身影緩緩離去,化作兩個小黑點兒消失在山林的一端,聲音也從清晰變得模糊不清,直至了無。


    .................


    萬林城


    一酒樓二樓處


    荼蘼和崇祚相對而坐,酒樓二樓處並非包廂,菜還未上,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自吵鬧的一樓處傳來,“不日,萬林鏡就要開啟了............”


    “是啊,聽說各個宗門的人都會來,且這萬林鏡靈寶仙物極多。”


    “隻恐怕我們這些散修爭不過.............那些個宗門弟子。”越說到最後,說話者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在恐懼一些東西。


    荼蘼端著茶杯的手緩緩停下,偏頭餘光掃了一樓一眼,就見門口處走進來一群身穿精紋青山白袍的宗門弟子,他粗粗地掃了幾眼後,正待收迴視線,那群宗門弟子中的一人猛地抬頭看向他,淩厲的眉眼微微下壓,緊盯著他。


    荼蘼顫了一下眼睫,平淡地收迴視線,垂眸看著茶水麵,小酌一口。那群宗門弟子是不可能發現他身份的,他早在進入人煙的那一瞬間掩息了身上的氣息,獨屬於蛇妖的氣息。


    崇祚一手持佛珠,另一手置於茶桌上,點點意識放在對麵的荼蘼身上,自然也就見門口處新來的宗門弟子。他側頭看了一眼門口處新來的宗門弟子,視線下移,在他們的服飾上轉悠了一圈,緩緩收迴視線,大致明了這些弟子是哪個宗門的。


    門口女弟子見大師兄抬眸看向高處,有些疑惑,問道:“大師兄,怎麽了?”


    何秋錦視線在二樓處停留了一會兒,收迴視線,目視前方,淡聲道:“無事,走吧。”


    女弟子抬眸看了一眼二樓處,收迴視線,也不明何秋錦為何看向那裏。


    酒樓小侍見何秋錦等人到來,連忙迎上前來,“幾位仙人............”


    何秋錦眼眸微動,“二樓..........”


    “欸,好。”小侍迴應。


    二樓處


    正垂眸看著茶葉的荼蘼,就聽間自己身旁不遠處傳來椅凳挪動的聲音,他眉頭微蹙,沒有絲毫移動,亦沒有看向那處,隻是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東西。


    那邊


    何秋錦坐下身來,視線有意無意看向荼蘼,手指微微滑動,微淩的眼眸內帶著點點思量。隨後,他眼眸微移,移動到崇祚身上,眼眸微微放大,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是崇祚大師。


    隻是............他眼眸在荼蘼和崇祚之間來迴掃量,隻是崇祚大師怎麽會和那般怪異的人待在一起,那人實屬是怪異,不僅長相怪異,就連周身的氣質也不同於常人,恐不是精怪。


    正想著,何秋錦就感受到有人正在撞他的胳膊,他側頭看去,正是自己的師妹,也就是方才詢問他看什麽的女弟子(華煙),華煙聲音帶著點兒激動,撞著他手臂的力度有些爭大,“師兄,師兄,你看,那是不是崇祚大師?!”


    許是因為激動,華煙的聲音有些大。


    話落,二樓的人都有意無意地看向崇祚和荼蘼那個方向,這並非華煙點明崇祚身份,而是他們本就知曉,隻需一人說出來而已。且,現下關於崇祚的謠言四起,他的血肉都是大補、極好之物,是人是妖是鬼都盯著他呢。


    如此多的視線都匯於荼蘼和崇祚身上,荼蘼又怎會不知,他並沒有警告這四周不懷好意的視線,隻是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緩喝了一口茶。


    他雖是助崇祚成佛豎金身,隻是..........難於上青天,且他陪不了崇祚如此長的時間,其根本上他要改變的是崇祚識人之能,而非將其困於無害環境下,做一個隻知善、無惡的天上佛。


    崇祚本就是一個修士,且,華煙的話也不小,離得也近,他抬眸朝華煙之處,溫和地笑了笑,低聲道:“施主..........”


    見此,何秋錦站起身來,對其他弟子道:“你們就待在此處,我和華煙師妹去去就迴。”


    其餘弟子皆點頭,表示迴應。


    然後崇祚就見何秋錦帶著華煙走至跟前。何秋錦抱拳,“崇祚大師。”


    華煙緊跟其後,一同行禮。


    崇祚站起身來,佛珠抵於胸前,嘴唇輕念,“兩位施主,有禮了。”


    三人在相互行禮,隻有荼蘼一人坐在桌旁,慢悠悠地喝著茶,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何秋錦視線落在荼蘼身上,好奇道:“大師,這位是...........\"


    華煙順著何秋錦的言語看去,眼眸微微變圓,一抹喜愛至眼眸中劃過,好生漂亮的男子,竟生得比女子還要陰柔三分,其上又平添幾分難言的美感。


    崇祚偏頭看向荼蘼,目光溫和,仿若秋日的溫水,介紹道:“這是我的一位朋友,名為荼蘼。”


    現下崇祚在介紹荼蘼,本人不得不站起身來,他揚唇勾笑,看向何秋錦和華煙兩人,“兩位好,我名為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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