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很憤怒,往年每年過年的時候,老賈都能從婁氏軋鋼廠領迴來一些福利,麵啊油啊什麽的。可今年,局勢動蕩,婁氏軋鋼廠舉步維艱,再加上物價飛漲,軋鋼廠根本發不起往年的那些福利。


    就手裏這些蘿卜,還是賈張氏帶著賈東旭在街上排了一上午的隊才買迴來的。準備洗幹淨了剁吧剁吧,明兒晚上包點蘿卜餡兒棒子麵兒的餃子辭舊歲呢。


    這讓本來就饞嘴的賈張氏一直很憋屈,一邊洗蘿卜一邊罵著沒用的老賈,罵他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沒用,一年到頭連老婆孩子吃個肉餡的餃子都滿足不了。


    賈玉山受氣慣了,坐在屋裏一聲不吭。


    這正罵著呢,賈張氏一扭臉就看到楊海林推著自行車,帶著大半袋的麵粉,車把上還掛著一大條豬肉迴來了。


    賈張氏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直勾勾的盯著車把上晃悠著的豬肉,連眨眼睛都眨一下的。


    要是換了院裏別人,賈張氏這會兒早就上去借豬肉了。


    大過年的,人家都吃蘿卜餡兒的餃子,你卻提溜著這一大塊的豬肉眼氣誰呢?


    必須得見者有份,見一麵分一半才行。


    可這是楊海林。


    看見楊海林賈張氏就覺得自己的臉皮疼,前門牙都跑風,哪敢再上去自討苦吃。


    可看著那肥嘟嘟的豬肉又實在是讓人眼紅,賈張氏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哼!剛當個破警察就開始敲詐老百姓了!”


    聲音不大,但楊海林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這老東西,嘴是真欠抽啊!


    別人慣著你,老子可不慣!


    不是欠抽嗎?老子滿足你!


    他把自行車一停,扭身就朝著賈張氏大步走去。


    賈張氏一看不對勁,嚇得趕緊就往家裏跑。


    連水池裏的蘿卜也不要了。


    可楊海林哪能讓她跑了,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頭發:“老虔婆,你剛才說的什麽,再說一遍給我聽!”


    院裏人都驚呆了,全都吃驚的看著這邊。


    賈張氏嚇得臉都白了,嘴巴結結巴巴都說不利索了,還在辯解:“我,我說什麽了?你,你想幹什麽?”


    接著眼睛一閉,張開嘴就喊:“殺人啦!警察殺人啦!救命啊!”


    話沒說完,楊海林掄起巴掌啪的就是一個耳光!


    一巴掌就把臉抽得腫了起來。


    賈張氏這一聲喊,把院裏人,前院的後院的全都給喊出來了。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怎麽又打起來了?”


    “是啊,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怎麽還打?”


    “不用說,肯定是這個賈張氏又惹到人家大林子了。”


    “沒錯,大林子都打她幾次了,哪迴都不怪人家大林子,不是她嘴欠就是她找打!”


    “就是!”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但沒一個人說楊海林壞話的。


    就連易中海也隻是嘴動了動,沒敢出去替賈張氏求一句情。


    至於劉海忠和閻埠貴,更是看見這場麵就往後縮了縮。


    賈玉山和賈東旭也趕緊跑了出來。


    看到這架勢,賈東旭趕緊捂著臉又縮迴了屋裏。


    他生怕楊海林打完他媽接著再打他。


    賈玉山頭都大了,趕緊問:“大林子,怎麽迴事,你嬸子又怎麽了,怎麽又打她?”


    楊海林哼了一聲:“你問她自己,問她剛才說了什麽?”


    賈玉山連忙問賈張氏:“東旭他媽,你又說人家大林子什麽了?你說大過年的,咱安安生生過個年不好嗎?非得惹點事你才高興?”


    賈張氏氣壞了:“賈玉山!你還算不算男人了?人家打你老婆呢,你不替你老婆報仇出氣,還在這兒說我……”


    話沒說完,楊海林掄起巴掌又是一個耳光。


    賈張氏殺豬般的一聲嚎叫,賈玉山的臉上抽了抽:“大……大林子,有話好說,別……別打了,大過年的,再打就沒……沒法過年了。”


    楊海林哼了一聲說:“過年?你問她還想過年嗎?你們大家夥知不知道她剛才說什麽?”


    大家一陣議論,有人低聲說了一句:“我聽見了,她剛才說……說大林子剛當警察就開始敲詐老百姓了。”


    聲音不大,可大家夥全都聽清楚了,頓時一下子就把院子裏炸開了。


    “她怎麽能這麽說呢?大林子什麽時候敲詐老百姓了?”


    “是啊,大林子人多好啊,以前拉車的時候,看見咱院的老人腿腳不好的,寧肯自己不掙錢也幫著把老人給拉迴來。”


    “就是,院裏人誰家有個活什麽的,人家大林子不是經常幫著幹的嗎?”


    “人家就是當了警察也沒幹過壞事啊,咱們院裏人誰有什麽難處了,人家大林子還幫著找關係幫忙呢。”


    “是啊,還有老何前段時間跟白寡婦出去,把傻柱和雨水兩個孩子丟下,不都是人家大林子幫著照顧的?老何能迴來也多虧了人家大林子呢。”


    “就是,大林子當這個警察可沒利用手裏的權力害過人,還經常幫大家夥呢,說這話不是昧良心嗎?怪不得大林子抽她呢,這要是換了穿黑皮的老警察,還不得把她抓去丟監獄裏吃牢飯去?”


    “就是,太缺德了,大林子打她是輕的,照我看就應該也讓她嚐嚐牢飯的滋味才對。”


    一片議論,全都是罵賈張氏的。


    何大清更是走出來說:“張翠花,你說話怎麽一點良心也不講?人家大林子當警察啥時候敲詐百姓了,他是打你了,可你那是欠打,找打!老賈,我媳婦要是這樣說人家大林子,我早就把她捆起來用皮帶抽了!”


    賈張氏氣惱的瞪了何大清一眼,有心想罵他多管閑事,可是看看一圈人全是罵自己的,還是瞪了一眼把頭低了下去。


    賈玉山在心裏把賈張氏不知道罵了多少遍,最後還得陪著笑臉給楊海林說好話:“大林子,我聽明白了,是東旭他媽嘴欠,該打,換了我也想打。可是不管怎麽說,咱都一個院的鄰居,又是明兒就過年了,你也打了她兩下出氣了,就給叔一個麵子,饒了她吧,要不然再打下去我這年都沒法過了。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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